“这位公子请跟我们走吧。”绿衫少年再次笑吟吟的开了口。
“去哪儿?”高冠心里一紧,莫名的有些恐慌。
“我家主人交代过,你要是醒了,就请到前厅坐坐。”黑衣少年面色冷峻的说道。
“那……好吧。”高冠此刻也没其他办法,只能先听之任之。
也不知是怎么走的,眨眼间他们一行三人就进到了一座很是宽敞的大厅,举目四下看去只见厅堂里到处都摆着金色烛台,烛光熠熠让人分不清此刻是白天还是夜晚。而一边的多宝阁上各种各样亮晶晶的珠子被装在一个个大大的玻璃盒里,耀人二目。可更令人称奇的是这个大厅居然是圆形的。
高冠吃惊的左看右看,心中暗暗称怪,正在这时忽觉脖子后面有凉风刮过,他猛地一转身,背后却空无一人。
等他再回身,但见一个黑袍老者正端坐在不远处的一把太师椅上。
“咦,你是打哪儿冒出来的?!”高冠被吓得不轻,捂着心口后退两步问道。
“放肆,竟敢这么和主人这么说话,你……”黑衫少年横眉立目的怒斥道。
“算了,不要吓到他。”老者看上去身形十分高大,尤其一颗脑袋更是大的出奇,尖鼻头,小眼睛,说起话来声音粗粝。
高冠此刻双腿有些发软,额角不断冒出细汗。“那个见谅见谅,哦对了,还要多谢您的救命之恩。”
“小事一桩,不必挂怀。”老者长得凶悍,说起话来到很是文雅。
“敢问尊驾怎么称呼?我乃白豚镇高冠,等我归家后,必定携重礼再次登门致谢。”高冠一躬到地。
“不急不急,哦,你说你叫高冠?”老者端起桌案上茶碗,边喝边打量。
“正是在下,怎么您认识我?”高冠一头雾水,心中暗自嘀咕,长得如此有特色之人,我没有理由会不记得啊。
“久闻大名,十二岁便中了秀才,鹭州学府第一人啊。”老者嘴角上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过奖过奖。”高冠嘴上应承着,可心里却迅速的盘算着如何尽快离开此地。“老人家,我此次归家只因家母病重,所以今日就不多打扰了,待家母病愈后,我自当再次登门致谢。”
“哦?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便挽留。”老者将茶碗往桌案上一放,淡淡的说道。
“多谢……”
“不过。”还没等高冠把谢字说完,老者话锋一转,“你先把这些写完,我自会派人护送你回家。”
眨眼间,一叠厚厚的宣纸就出在了老者的手边。
“啥啊?”高冠瞪大了眼睛,一张大脸满是惊诧的问。
老者一挥手,只见绿衫和黑衣两个少年已经抬上来一张桌案、一把椅子,片刻后笔墨纸砚也陆续被摆了上来。
湖州的湖笔、徽州的徽墨、宣州的宣纸、端州的端砚。
高冠是富家子,平时吃穿用度很是讲究,但此刻看着面前的这套价值连城的文房四宝,还是惊得张大了嘴巴,心中不由得暗暗嘀咕,看不出这个相貌凶悍的老者还如此喜好文墨,是个懂行的。
“你把这些考卷都做完,我看了满意,自会放你离去。”老者站起身,不紧不慢的说到。
啥,做考卷?我听过有路遇匪徒劫财劫色的,怎么还有强迫人家做卷子的?高冠偷偷掐了自己一把,真疼,这也不像是在做梦啊。
“快点坐下写。”黑衣少年脾气火爆,不由分说上来便推了高冠一把。
“你们……!我要是不写,执意离去呢?”高冠此刻也来了脾气。
“不写,不写我们就把你……嘿嘿。”黑衣少年咧嘴一笑。
“后院的腊肉就快吃光了,他长得肥头大耳的,摸上厚厚的井盐,烧上松枝好好熏一熏,晾晒个一年半载,味道想必不错。”绿衫少年兴高采烈地说道。
“你们休要用大话吓我,”高冠此刻双手扶着身前的桌案,只觉气血翻涌,浑身发烫,勉力强撑才能站得住。
“嘿嘿嘿……”说话间,高大的黑袍老者和绿衫少年、黑衣少年齐齐向他围了过来。
“走开、走开走开!”高冠大叫出声。
“醒醒,醒醒!”啪啪几声响伴着一声大喝,震耳欲聋。
高冠猛地睁开眼,只觉得一张大脸火辣辣的疼。“我……,我这是怎么了?”
“终于醒了,还以为你小子挺不过来了呢。”一个黑面堂的大汉手提单刀,背背弓箭,站起身背对初生的朝阳挺身而立。
高冠向四周看了看,这是一个由茅草搭成的小窝棚,窝棚虽简陋但很是干净,散发着野草和露水的清香。
“来,喝点水。”大汉蹲下身,讲一个水囊递到高冠的嘴边。
大脸迟疑了一下,心中忐忑。
“怎么?还得我喂你啊!”大汉有些不耐烦。
高冠此时也觉得浑身发烫、口干舌燥,顾不得再细想便接过水囊,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你哪儿人啊?”大汉一边用软布擦着刀,一边问道。
“白豚镇高冠,敢问阁下是?”
“高……冠,哈哈,原来是高家大少爷,你不是一直在鹭州府读书吗?怎么跑到这荒山野岭里来了?”
高冠一听这话头儿,估计对方是同乡,悬着的一颗心放下少半,“家母病重,我回家探望。”
“呦,这我还真不知道,我叫苗义,家也是白豚镇的,昨天出来打猎没看天,被大雨困在这儿暴风峡了。”黑脸大汉说话很是痛快。
“是您救了我?”高冠挣扎着站起身,喘着粗气问道。
“对,你说你一个大少爷归家,身边也不多带几个保镖,这蛮荒之地遇上精怪了吧,好在你这小子运气着实不错。”苗义背对着火红的朝阳,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圈金光。
“着急归家,走的匆忙没顾上叫人,对了,您说我遇到了精怪?”高冠睁大了眼睛。
“你以为呢,我见到你的时候,你就只剩半口气吊着了,三只精怪围在你身边正准备开饭呢。”苗义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
“它们现在何处?被您打跑了?还是……,它们不会再回来害我了吧?”高冠捂着自己的小胸口,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