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起的时间有点晚了,如果和平时一样慢慢走,抵达公园的时间就会超过七点...今天还是稍微走快一点吧!”
白止心里想着,同时腿功身法运转,看似踱着步子,却以旁人几近奔跑的速度,朝着远处的龙图中心公园赶去。每一步踏在地面上,竟都会留下一个浅显的印记,若非专心观察,倒也难以注意到。
“那边那个小伙子,帮我把...”
十字路口处,一个扫地的老大爷开口大声喊着,想要白止将他停在公路对面那辆三轮车上的几样工具带一下,而话刚说到一半,他就楞在了原地。
老大爷刚开口时,白止还没走到那辆三轮车处。
话说到一半,就连工具名都没说出口,白止已经越过公路,走到了他的身边。
老大爷转过头,却只看到白止已经远去的背影。
“啊这...大白天的,我是见了鬼不成?”
几个呼吸后,白止的身影已经转过了两百米外的一个拐角,消失不见。只剩下老大爷一个人在路口旁,握着扫把,风中凌乱。
旁人的眼光,白止并非一点也不知晓。实际上,这样全力施展步法,他也只会在清晨,街道上无人时才会如此。当然,他现在想的,还是尽快到达中心公园。
......
龙图并不是一个多小的城市。相反,在经济发达的南粤,也仅仅只比少数几个城市矮了一头,论发展和规模,依旧能够稳稳跻身一线。
因此,这里的基建哪怕是比起南粤首府花城,都是丝毫不弱的。而位于龙图市中心的中心公园,面积同样不小,甚至还带上一片人工湖,在龙图这座钢铁森林中,戴上了一抹难得的绿意。
即使时间不到七点,中心公园里,此时已经有了一些人流,不过多是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太,年轻人则几乎没有。在这个时代,年轻人更喜欢在晚上下了班后,三三两两去健身房,而非是早上早起,来到空旷的公园。
哪怕公园里的空气,比起狭窄,拥挤的健身房里更加清澈。
在潜意识里,大多数人都觉得,公园是老头老太舞剑,打太极,跳广场舞的地方,而非是年轻人的锻炼场所。
中心公园的草坪上,一些老头老太穿着白色的练功服,踩着不太标准的马步,双臂恍若环抱着什么东西,正在虚空中缓缓推送。
若是白止在这里,还能认出几个老头。而他们的动作,则是太极里的‘云手’,只是动作嘛,并没有真正太极那么标准罢了。
当然,白止大半年前,刚来的时候,还有心思站在旁边,给这些老大爷们指导一下动作,想要帮其矫正。只是那些老大爷闻言,无一不是吹胡子瞪眼的,继续打着自己那套动作歪了不少的太极,白止也只能无奈地装作看不见,也不敢再作人师。
而在老头团的不远处,则是几位手里拿着太极软剑的老太太。以她们的年纪,自然舞不动真正的铁剑,而这些软剑,基本都是塑料制品,甚至能够伸缩,轻便至极。
老头打着太极拳,老太舞着太极剑,这和谐的场景,乍一看好似也有那么几分韵味,只是他们的姿势或多或少都有些随意,压根就没有真正太极的那股意境。当然,考虑到他们也并不了解武术,只是将其当作强身健体的一种方法,倒也无法对他们要求太多。
越过草坪,便来到一条面积不大的人工湖了。沿湖的小路旁种满了杨柳。清晨时分,也有一些老大爷穿着背心,肩上搭着毛巾,三三两两的慢步围着人工湖跑着。
人工湖旁的一处尖顶小凉亭内,正坐着一老一少对坐着,眼前摆着一副有些褪色的棋盘。
穿着一身与其头发颜色一般的练功服,老者已经须发斑白,但周身散发出的气质,却比外面那些同样年纪,打着太极的老头老太要高出不少,整个人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感觉。双目更是炯炯有神,捏着棋子的手稳如泰山,全然没有其他老人那般行就将木的模样,任谁也不会将他当成年过七旬,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头。
若是将他的头发染成黑色,再稍稍化妆,说他只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都有人相信。
而坐在他对面,手持白子对弈的少女,脸庞也是秀丽非常。面目轮廓,与老者也有几分相似。少女穿着一身雪白的练功服,长发束成简单的马尾抛在脑后,也并不显得土气,反而衬托出她有些出尘的气质,尽显巾帼英气。
只是...
“青青,下棋就专心一点,别左顾右盼的!”
老者佯装不快地开口道,声音中气十足。而少女闻言,忙转过脑袋,脸上不自觉地浮上一丝红晕。
“爷爷,我还不是担心你说的那个小子,都快到七点了,还没个人影,万一...”
听到这,老者倒是有些真的不快了,就连将棋子按在棋盘网格上的手,都不由自主地重了一分:
“什么那小子,这小子的,没点礼数!白家小子比你大,按年龄,你得叫声哥。他手上的功夫也不是假的,这大半年来我每天都和他接触过,清楚的很,他的武学功底,哪怕是比起爷爷我来,也差不了多少,甚至犹有过之,就这点,你叫人家一声白师傅都不为过!”
不仅是下棋的手更重了,可能是当局者迷,老者的语气比起之前,都重了一分。这一分,老者可能察觉不到,而少女却是很敏锐地观察到了,因此只是垂头,也不敢顶嘴,只是心里愈发委屈,连带着的,对那素未蒙面的‘白小子’的敌意,都更盛了几分。
“臭小子,给我爷爷灌的什么迷魂汤,姑奶奶就不信了,待会还打不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