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这云初国以瘦为美,四付身子都是轻盈的。王浅兮很轻易地就将钟沐晴带上了房檐,倒是顾云落,方才打架耗了太多体力,好不容易把苏凉笙带上房檐。却又因恐高,最终体力不支,未站稳,脚下一滑。其他三人惊魂未定,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
就在那失重坠下的一瞬,一位戴半截雕花银面具的男子从天而降,拦腰接住了顾云落,片刻站定地面。男子内着素白袍,外罩一袭白纱衫,忽而起风,说不出的飘逸淡雅。虽不见面容,但却如天边皎月,浑身散发着淡淡的柔和的气息。顾云落的心,仿佛一阵暖风拂过,无比温柔。
“不曾想,这临夕城还有此等败类。”薄唇发出来的声音不轻不重,温润如玉,却又透着一股轻蔑的冷漠。
“哪来的闲杂人等多管闲事。赶紧走,本少爷可饶你一命。”胖子很快带人追过来,唾沫横飞。
“川穹,处置。”男子轻飘出几个字。手还在顾云落的腰间。
顾云落回过神,羞赧道:“那个,多谢公子相救,还请公子放手。男女授受不亲。”我还没和男生这样接触过呢。脸上一热,腮上的胭脂又红了些。
男子闻言,微怔,缓缓松开手。眼前的女子,声音微弱。小脸粉嫩,似一朵桃花,又像一颗熟透的甜桃,让人垂涎欲滴。纤细的腰肢好软,让人依恋。身上淡淡的青草香,闻之神清气爽。
名为川穹的男子同样戴着半截面具,木质的,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不等胖子对方言语,便上前招呼。
一炷香的功夫,川穹的剑还未出鞘,四名大汉全部倒地。胖子瞬间没了底气,“你们,你们究竟是何人?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哦?不知是何方太岁啊?我倒是想知道我为何不敢。”川穹大笑,剑指胖子。
“我爹是司天监方首座,皇上都要礼让三分,又是当今太子好友。你今日竟敢坏我好事,报上名来,来日我定让你好看。”
“谷主,他说他是方少爷。”川穹含笑对身后的男子说道。
男子凤眸望向方少爷,饶有兴趣。后对顾云落轻声道:“我乃灵药谷风谷主,方才小事,不足挂齿。”
而后,走上前,对着方少爷,道:“本谷主倒是不知方首座有这么个强抢民女的草包儿子。川穹~”
“是,谷主!今日在下就替方首座好好管教管教儿子。”
“你们,你,你你你你你,你敢!”看着眼前的剑,方少爷心里害怕极了,他赶紧跪下:“少侠饶命,我不敢了,再不敢了。”
这时,又有一群围观的百姓。
“听闻方府的少爷喜好美色,年方二三,就已娶了六位小妾了。”
“是的,是的。我也听说了,昨日还抢了隔壁村一个姑娘进府呢。”
“啧啧啧,想不到今日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拦街强抢民女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确之凿凿。
方少爷见围观百姓戳破自己,底气不足,“我,我没有,你们都在胡说八道,本少爷要.......”
“不知方少爷要如何啊?”川穹依旧面含微笑,“看样子,方少爷在这临夕城颇有名气,只是这名气貌似有点不讨喜。”
“少侠饶命,少侠别听这帮刁民胡说。”
顾云落看不过眼了,快步上前,“啪!”的一声就是一记很响亮的巴掌,“这是我替我和我姐妹赏你的。”
“啪!”又是一巴掌,“这是我替被你抢进府那些姑娘打的!”
“啪!”顾云落掌掌皆下了狠手,“这是我替你的手下打的!”
“这也行?”方少爷捂着浮肿起来的左脸,满眼哀怨。
顾云落斜睨了一眼,而后俯身对风谷主与川穹行了个礼,便转身欲飞上房檐与姐妹汇合。哪只心有余而力不足,脚尖一踮,用尽力气上了房檐,却还是滑了下去,这会儿,生生掉在地上,不能动弹。
在房檐上看了一场戏的三人见状,内心焦急。王浅兮把苏凉笙与钟沐晴分别带下了房檐。
此时,川穹也直接把方少爷一掌劈晕了。找来绳子把方少爷与四名大汉困在一起,用车运走了。
围观群众又散去,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云落,你怎么样?”王浅兮神色惊慌,她又想起了那晚顾云落来例假的样子。
“我右手动不了。刚掉下来的时候,用右手撑了一下,现在动不了了。”
“还好这墙不高,不然你摔下来,就变残废了。”苏凉笙想的切入口总是不一样的。凡事往好处想总是没有错的。
钟沐晴看见外人在场,并未言语,却也是一脸焦急。
忽然,一双手拦腰抱起顾云落,没有触碰到顾云落的右手。可顾云落被公主抱,右手下垂,痛得额上冒出了冷汗,五官皱成一团,朱唇轻发出“嘶~”的声音,而后贝齿紧咬着下唇。
风谷主一路小跑,身后跟着其他三人。
一盏茶的时间,风谷主便将人带到了一处医馆,临近门的时候,顾云落瞧了一眼医馆的牌匾——灵医馆。
“谷主,这是?”一位头发胡须皆白的老者看见风谷主抱着顾云落,问道。
风谷主把顾云落安放在一处躺椅上,道:“右臂摔断,叫茯苓来接。”
“茯苓在后边儿教白芷晒药,在下为姑娘接骨吧。”老者说罢,准备坐下。
“去叫茯苓。”
“呃,行,在下去叫茯苓。”老者怔了怔,似乎明白了什么,未再言语。离去了。
四人皆不明为何,这位老者不是大夫吗?为什么非得叫那个什么茯苓来看病?人都痛成这个样子了!
但也没人敢言语,毕竟情况不明朗,谁也不敢轻举妄动。目前,还是先给顾云落接骨重要。
老者出来了,后边跟着一位面善的女子,她给风谷主行了礼,唤了一声:“谷主。”而后,走到顾云落面前,摸了摸顾云落的右手,又探了探脉。“无妨,肩骨错位,脉搏稍快,应是疼的气息紊乱。”
话说完,只听见一声脆响,顾云落的手被接上了。
茯苓面无表情,“姑娘试着动一动。”
顾云落很听话地摇晃了一下手臂,“真的接好了,不疼了诶。我不痛了。多谢茯苓姑娘。”说罢,起身对茯苓俯身行了礼。
“真的好了吗?还疼吗?”王浅兮语气里满是关切。
“能动,不痛,我就给钱了啊。”苏凉笙笑嘻嘻说道。
钟沐晴干脆摸了摸顾云落的手,确定没事,抿嘴点头。
顾云落走到跟前,俯身:“多谢谷主二次救命之恩,还请谷主告知灵药谷地址,改日我定亲自上门拜谢。”
“这灵医馆是我灵药谷的,为你医治的是这医馆除了老白之外医术最好的大夫,茯苓。这是医馆的管事,老白。本谷主还有事,先行一步。”转眼,便消失了。
留下一脸懵的顾云落。老白看着顾云落笑得意味深长,就连面无表情的茯苓此刻,嘴角也微微上扬了一些。
苏凉笙付了看病的费用,顾云落再次向老白和茯苓道了谢。四人离开灵医馆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不过是出来逛了个街,居然碰见些奇奇怪怪的人。顾云落心理仍是一串问好。
苏凉笙想着还没有将做糕点的方子交予厨房,今日又着实有些累。便提议去香满楼用晚饭,马车还丢在坊市里的马厩寄存着。四人只得先步行到坊市,而后坐马车去往香满楼。
前往坊市的路上,巷子两边除了节次鳞比的屋宇,也有破旧而古朴的平民院落,院墙上长满青苔,有些院墙上还铺陈着密密麻麻,不知名的藤蔓。
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普洒在青砖灰瓦,或者那颜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临夕城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一路就着临夕城的暮色,随马车慢悠悠到了香满楼。一天下来,身心俱疲。三人实在不想动弹,只在马车上休息,苏凉笙便一人进了香满楼。将糕点的做法告知了厨房的蔡虎和尤八,又将材料,制作过程口述,让苏掌柜纸笔记下。后便匆匆与苏掌柜告别,拿了些吃食与食材,上了马车,四人一起回少爷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