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厨司,不知你们这后厨准备得如何?王爷的贵客可都到齐了。”大管家一进院子,就瞧见吴厨司与李嬷嬷坐在石桌前饮茶。
“大管家来了。”吴厨司起身行礼。
“今日天气炎热,大管家坐下喝盏茶。”李嬷嬷起身请大管家坐下。
大管家摇摇头,道:“王爷要我来瞧瞧,我可不敢耽误。二位还有闲情逸致在这喝茶。想必这席面应是都备好了。”
吴厨司闻言小心解释着:“大管家,哪里的话。是那毛头小子嫌我们碍手碍脚,只让我们在这等着。”
李嬷嬷不慌不忙接着,道:“小哥体谅吴厨司与老婆子辛苦,让我们在此喝茶歇息。况且小哥置办的席面也确实与我们平常的有所不同。吴厨司与老婆子也帮不上什么忙。”
“哦?如此,我倒是要去好好瞧瞧了。”说完,大管家往厨房里走去。
一进门,便看见三人靠着柴正酣睡,心里十分气恼。
“还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大胆之人,竟敢睡得如此目中无人!”
“看样子是累极了,大管家不必气恼。”李嬷嬷笑意盈盈走到三人身边,轻声喊着:“三位小哥,快醒醒。大管家来了。”
三人睡眼惺忪,看见一脸微笑的李嬷嬷,再远看一点,便是板着脸的大管家与有些幸灾乐祸的吴厨司。三人一个激灵,赶忙相互搀着站了起来。
“大,大管家。”三人有些迷迷糊糊,讲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九皇子叫你们来可不是打盹儿偷懒的,王爷遣本管家来看看席备好了没有。贵客都到齐了。耽搁了本次府宴,你们可是担待不起!”
“大管家,不是未到时候么?现在就要开席?”苏凉笙揉了揉眼睛问道。
顾云落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道:“就是,大管家。之前说的可是巳时末开席。”
“放肆!这岂能容尔等非议!你们只管照做就是!”大管家怒意更甚,“你们还真是不知死活,这里可是秦王府,不是香满楼。”
“是是是,大管家您说的是。我这些菜也都备得差不多了。还劳烦大管家差人把桌子准备好。”苏凉笙赶忙应付道。
“准备桌子?”大管家有些不解。“王府宴客厅都有现成的。”
苏凉笙想起电视剧里王公贵族吃席都是小方桌,一人或者两人一桌为席。做菜的时候只顾方便。把这茬给忘了。于是她只能想个法子,说道:“回大管家,今日做的是他域特色宴席,火锅宴,得人人围着一张大圆桌吃才好。”
闻言,莫说大管家,就连吴厨司与李嬷嬷也是大惊。
“可真是闻所未闻!我朝可从未有过围桌宴请的先例。你还真当这是香满楼了。”吴厨司脱口而出的不屑显而易见。
“什么!主宾围桌同席?!简直是不知所谓!这可是秦王府,你如此,本管家如何向王爷交待?”大管家有些气急败坏。
“是啊,小哥,老婆子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主宾同桌在民间确实常见,可这是秦王府。事到如今,老婆子也不知该如何说你了。”李嬷嬷面露难色,带着些许担忧。
“大管家,吴厨司,先不要气恼。这主子们都还没尝过我家兄弟做的菜,你们怎知就是犯了错?”顾云落真是觉着这些人有些小题大做了,火锅不就是要围着吃才过瘾的嘛。
“你!粗人就是粗人,不知所谓!这可如何是好。”大管家想起王爷的交待,一时间没了主意。
“大管家,事已至此,您看不如就按小哥的意思去办?左右也没别的法子。重新置办也来不及。”李嬷嬷劝说着大管家,“我看小哥也不是胡闹之人,若王爷真的怪罪下来,想必小哥也不会愿意牵连他人。”
“三位放心,我兄弟三人说到做到,若真有不测,定不会牵连到第四人。”王浅兮抱拳替自己与苏凉笙、顾云落当着大管家、吴厨司、李嬷嬷的面算是做了保证。
大管家思虑片刻,问道:“需要准备怎样的桌子?”
苏凉笙答道:“请问大管家,主子们有多少人?”
大管家心里默默点了一遍,道:“九人。”
“那就有劳大管家准备够十人坐的桌子即可,最好是圆桌。如无,用长桌拼上也可以。您看,我这有两口大陶锅,待会儿要上桌,您得找个能放下它们的才行。”苏凉笙指着两口陶锅对大管家说道。
大管家面露狐疑,实在不知眼前这厨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时辰实在是耽搁不得,他只好赶紧离开厨房,去回禀秦王,然后置办桌子。
大管家离开之后,苏凉笙又对着吴厨司说道:“烦请吴厨司将上菜的人叫到院子里侯着,只等大管家置办好桌子,就能给主子们上菜了。”
吴厨司没有吱声,朝院子里走去。
“李嬷嬷,劳烦您差些人把素菜摆好盘,我们三人做只怕有些来不及了。”
“老婆子这就去叫人。小哥,一切就看你自己了。”李嬷嬷叹了声气转身找人去了。
苏凉笙把慢火熬的鸡汤全部倒进另一口陶盆里,放上红枣,枸杞。
又检查一遍荤菜,羊肉,牛肉,五花肉,都片好摆了美美的盘,毛肚,猪血,鸭肠,牛肉丸,也都准备好了,就差土豆,豆腐,其它青菜了。交给李嬷嬷,心里自然是放心的。
想着饭后甜点只有一个冰激凌,苏凉笙干脆又做了一个酥肉,一个水果蛋卷酥。
一切准备完毕,只等大管家的消息。
大管家回到正厅时,只把九皇子请了出来。
他有些忐忑不安,紧张道:“九皇子,若是今日宴席出了什么差错,您可一定要免奴才的罪啊。”
“大管家这是何故?”欧南清十分不解大管家为何突然跪地求饶。
“九皇子,方才王爷命奴才去后厨查看席面,怎知那厨子备的席竟不是我云初国的席面。本想着让吴厨司改,可这宁王等不得。现在奴才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现按那厨子的要求做准备。”大管家娓娓道来,“奴才也不敢禀报王爷,只能先禀报九皇子,如若王爷怪罪,还望九皇子能保我等一命。”
“哦?不是我云初国的席面吗?”欧南清闻言,竟只是笑笑,而后道:“本皇子倒是不意外,若真是做的我云初国的席面,那就不是香满楼的厨子了。大管家,你啊,不必如此。你只管去按那厨子的要求置办就是。厨子是本皇子请来的,有事本皇子自会跟六哥讲清楚。”
“多谢九皇子,那奴才就去了。待一切办好,奴才再来请主子们。”大管家起身告退,悬着心放下了不少。
大管家从库房找了四张大方桌,叫人擦干净,而后抬到宴客厅,将其它的桌椅都撤下,摆好碗筷,而后又赶紧跑去了后厨。
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停了小会儿,还是有些气喘吁吁,“桌子都按你说的置办好了,碗筷也都放上了,赶紧上菜吧。本管家去请主子们了。你们都手脚麻利些,出了差错,谁都担待不起!知道了吗?”
“是!大管家。”里里外外的人齐声应着。
大管家又火急火燎地朝正厅赶去。
苏凉笙见状,走到院子里,对吴厨司道:“吴厨司,劳烦您差人将这些端去。”
吴厨司把人领进厨房。
苏凉笙指着切好的荤菜与摆好的素菜道:“有劳各位将这些先端走。”
端菜的丫头们都麻溜地忙了起来。整整齐齐端着托盘,在李嬷嬷的带领下出去了。
“吴厨司,烦请将这两个小灶放在桌子中间,两口陶锅摆在灶上,以便每位主子都能够着。”苏凉笙指着陶锅跟吴厨司说道。
于是,吴厨司又叫十名小厮,每四名小心抬着一口陶锅,另外两名各自提着一个小灶出去了。
厨房里只剩下锅里冰镇的无骨鸡爪,鲜牛肉丸,还有水果蛋卷酥。
苏凉笙掀开冷锅的锅盖,道:“吴厨司,这里还有些菜,劳烦让人端走。”
吴厨司又差人端走了装满无骨鸡爪的木盆,还有四盘新鲜牛肉丸。
吴厨司忽然想起冰库的东西,便冷声问道:“冰库里的菜如何处置?”
苏凉笙淡淡一笑,道:“吴厨司不急,这蛋卷酥与冰库里的东西一样,都是饭后甜点,不着急。在过些时辰,我自会劳烦吴厨司派人去取。”
吴厨司见无事,便也出门去了。
“终于搞定,这古代人吃个饭可真麻烦。”顾云落又是伸了伸懒腰。
“四四,你说他们会不会不知道怎么吃火锅啊,你的菜可都是生的。”王浅兮说出自己的顾虑。
苏凉笙想了一下大管家与吴厨司还有李嬷嬷说的话,以及他们的反应,说道:“这个还真说不准。也有可能真的不会吃。”
“那要不要去找下大管家,我们去看看。”王浅兮想了想说。
顾云落一听就制止道:“这里可是秦王府,哪里能随便走动。这王府一般都是带大小花园,大小院子的大豪宅,万一走错了,被那个侍卫逮到,那真的要是被当成贼,分分钟命都没了。”
“那怎么办?没人会吃火锅,我们也难逃厄运啊。”王浅兮眉头一蹙,面色不好。
“你们两个啊,就放心吧。我做的菜我有这个自信。一般人还吃不到我做的菜呢。迄今为止,除了你们还没谁有这种口福。”苏凉笙倒是显得一身轻松。
“你还好意思说,就是你自己。好巧不巧,惹上个嘴巴挑剔的九皇子,还是个美食家。不然我们今天也不会在这里了。还在少爷府睡大觉呢。”顾云落碎碎念着。
“行了行了,你也别说了,三三。皇子怎么了,这证明四四的厨艺好。要怪就怪那九皇子,明明这秦王府有厨师,还非得要四四来煮。”王浅兮心里有些责怪那位好吃的九皇子。
“就是,居然还敢威胁义父,还打扰我们的美好时光。下次有机会,我一定好好修理修理他!”一提起这个九皇子,不知怎的,苏凉笙就有些咬牙切齿。
在正厅的欧南清,也不知怎的,总感觉背后有些凉,而后,出其不意,连续打三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