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剑？”风痕出声。

“哈哈哈哈...”阵阵狂妄的笑声。

段少凌的青决剑适时出剑，一行人掩了掩面，这剑影的确是太强。可那人却是对于段少凌的剑法了如指掌，轻轻一挑，“哐当”一声青决剑落地。

“风痕，救晨七！”段少凌紧急喊了一声，一道黑影没过，连人带剑，从这座楼阁里消失。

“小丫？”沉浅出声。

依旧是一片漆黑，这房子里刚才实在是太乱，人又多，沉浅根本就没注意，而这时，小丫却不见了。

猛然脚下踏空，沉浅只觉有个人伸手温柔的将她揽在了怀里，这间楼阁拦腰折断，成一堆废墟。沉浅只觉腰间有什么东西硌得慌，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异样。

楼阁一塌，周围渐渐清晰了起来，风痕一手挡着劈头盖脑朝着他们劈下来的楼阁顶棚，一手紧紧揽着沉浅，他们二人无恙的站在这一片废墟中央，至于其他人，却是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他奶奶的......”脚下突然动了一下，翻腾翻腾着月从里面翻了出来，一头的鸡毛，像是扎进了鸡窝，再顺脚踢了旁边一块木板。

“啊！”又是一声惨叫，那块木板咯吱咯吱摇晃了半晌，从底下品又钻了出来，笔尖处横穿而过一根木柴，啪啦啪啦滴着血。

这惨烈的状况沉浅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扭了一下从风痕怀里挤出来，道：“要不要找找清在哪里......”

沉浅话还没说完，不远处似乎爆炸了一般，一人冲破这一堆一堆的废墟，蹭的一下破地而出，正是清没错。

低头，愣了半晌，咒骂一声：“憋死老子了！”

其他人都在，沉浅不解的问：“他抓小丫做什么？”

若是他直接要抓着沉浅走，沉浅也是没有抵抗的，并不需要要以小丫为要挟。若是说唯一的不同，那那便是一旦小丫被抓了，沉浅自是回不了头的，而岳晨七被抓，估计也是同样的理由。不论是沉浅还是风痕，都仿佛是被人牵着鼻子走，无形中有一条线牵扯着，他们只得往前，没有别的选择。

无奈，只得继续往前，见身后三人依旧寸步不离跟着他们，沉浅不解：“你们跟着我们做什么？”

杨城未必不是一个好去处，总得比眼下凌安要安全太多。

“废话！”品弯着腰，大约是被伤到了，瘸着一条腿道：“我仇还没报呢！”

“......”

风痕也不多说，一路沉默着。沉浅心想，品这人虽然低俗至极，但至少做事还算坦荡，就连报仇这种事也是太过于明目张胆了。

摇了摇头快步跟上风痕问：“你依旧怀疑段少凌？”

风痕道：“江南不是他杀的，但难保他们不是一伙的。”

“那把剑真的是江南的玄天剑？”

“不会有错。”风痕道：“八紫花不是寻常的剑可以斩断的，当时在凌安见过这把剑，不会有错。”

“那么上清道长......”

风痕眼眸深了深，道：“也许答案，就在凌安。”

......

前方噼里啪啦一阵刀剑相向，从声音判断，正在一路延续往他们这边走，风痕先是拽着沉浅藏了起来。

不大一会，模糊中沉浅倒是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用唇语向风痕笔画：“沉夜......”

沉夜自从进了日月山便消失了，他的冥契已全部折了腰，眼下正在孤军奋战。而另一人，风痕也是用唇语代之：上清。

沉夜从不用剑，最引以为傲便是只听他一人号令的冥契，再者，是他的铁掌。他的铁掌，抓哪伤哪，徒手断剑不在话下。

而上清，七殿之一，现如今清虚道长一死，便是当今世上仅次于炼寒鬼才的第二大高手。上清对阵沉夜，绰绰有余。

上清的剑直逼沉夜，均被沉夜以掌挡下。沉浅盯着看了许久，那剑熟悉的紧，轻声道：“青决剑？”

风痕点了点头，即便上清的功力在段少凌之上，但青决剑毕竟是认主的，在上清手里似乎一蹶不振，并未发挥他真正的实力，沉夜才得以有一丝喘息之地。

“还有一个人......”沉浅道，虽然眼前模糊的紧，另一人并未完全展露于沉浅与风痕眼前，但沉浅感觉到了，就在这两个打的不可开交的不远处还站着一人。

他两手垂下，跟着上清跟沉夜的步伐一步步往前，却并未有任何想要出剑的意思，就这么静静看着。等到再走的近了些，沉浅又是说不出来话了。

那两手垂着，并未有任何表示的人竟是段少凌。

上清突然斗转了剑锋，偏了偏剑柄，猛然朝着一旁的段少凌出手。沉浅看得呆了，这是...自己人打自己人？

段少凌也是反应极快，只顾着闪躲，并未出手一剑。

“这是疯了？”沉浅不由得出声。

这一出声，引起了沉夜的注意。沉夜和沉浅一样，常年在毫无光亮的黑煞殿待着，必然会练出无比警觉的听力。

随手把玩着一个暗土色的圆状物块，沉浅心猛然一惊，不料，沉夜的反应终究快了些，快且准，那圆状物块就这样穿透墙壁朝着沉浅滚了过来。

“琉璃？”说罢，沉浅一个机灵一把拽着风痕从这墙里破墙而出，圆溜溜的两个人滚了出来。

沉夜一看，皱了皱眉。沉浅爬起来揉揉眉心，好险。

沉夜的琉璃一旦发生撞击必会爆炸，而它爆炸的强度足矣将一块石头炸成粉末。死里逃生，沉浅心还在扑腾扑腾乱跳，不由得看向沉夜道：“我说，你下次用你这鬼东西的时候能不能看准了再扔？”

沉夜哼了一声，神色复杂的看了风痕一眼，便别过眼继续观战。

段少凌只躲却不出击，上清却是剑剑致命，似是与这昔日的徒儿有深仇大恨一般。眼瞅着段少凌已无处可躲，风痕唰的甩出一枚八紫花，挡在段少凌跟前，将上清手里的青决剑打落在地上。

上清似乎无法忍受这般屈辱，转身道：“混账！”

风痕却目不转睛的绕过上清，当他是空气，问段少凌道：“你为什么只躲不出击？”

就算是鉴于辈分之说，但对方都要杀了你了，你还不动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段少凌摊了摊手，道：“被封了灵脉，如何出手？”

“带走你的人是谁？”风痕再问。

“本来不确定，但现在确定了。”段少凌看向上清道：“我现在都没有搞清楚，是不是我疯了......不应该如此......”

段少凌确实整个人都是魔怔的，表现出一种不得不去怀疑昔日尊敬有加的师尊就是凶手的事实。

事实上，段少凌的确被封了灵脉，眼下手无缚鸡之力，现场就算任何一个人想要杀了他都轻而易举，这点倒是值得相信的。

“我问你。.”风痕越过上清，往前走了走道：“那老头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哪个老头？”段少凌问。

一众人都惊了，感情段少凌压根就不知道清虚的变故，也并未听说他的师父已经故去的消息。

问完段少凌也懵了，一股强烈的电波充斥着他的大脑，略微颤抖的一把揪住风痕道：“你在说什么？我师父？他......”

“死了。”风痕径直道，等着段少凌的反应。

段少凌仿佛听说了一个笑话，扯着风痕衣领的双手越拽越紧，脸部略微颤抖道：“你在开什么玩笑？我肯定还没有清醒过来......这是个梦境，不可能......”

说罢，双手抱着自己的头，强迫自己清醒。撇眼仿佛又看到了什么，像个发疯的小孩抓着风痕将他袖口的一根金穗一把扯了出来，颤颤抖抖的问：“这是什么？”

风痕不语，你不会不认识，清虚尊主的象征，金腰穗，常年就挂在清虚的腰间，对于段少凌来说再熟悉不过。也正是因为太过于熟悉，才让他的大脑一下子死机，卡在了那里动弹不得。

“你......”段少凌彻底失了神：“你怎么会拿着这个？师父......”

“够了！”上清突然冷哼了一声，道：“段少凌，前几日你做了什么不会这么快就忘了，亏你师父平日里待你不薄，你却反将恩将仇报。如今这戏演的倒真不错！”

段少凌猛然睁大了眼睛，转而失神的瞳孔对准上清，恍然清醒：“你杀我，就是想让我变成一个永远都不会为自己辩解的尸体？好替你承担这弑兄之罪？”

“混账！”上清重新捡起了脚下的青决剑。

眼前两人互相反咬，上源是愤怒，而段少凌整个瞳孔无光，他似乎已然快要站立不住，无法从这巨大的悲痛中离身。

“这些天你在哪里？”风痕问：“你说不是你，那你为何一直待在杨城？”

“被林若尘抓了。”段少凌垂着脑袋，俨然无半点生气，道：“江南死了，林若尘执意认为是我所为，一直到前些天凌安城漫天通火，趁着发乱我才逃了出来。”

“你是什么身手！”上清拎着青决剑气的发抖，道：“仅次于殿级的世间高手，一个林若尘能控得住你这么些日子？”

“一个林若尘当然不是我的对手，可再加一个影厉......”

“两个人联手你也未必逃不了，段少凌，这借口根本不可能为你开脱！”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影厉比我想象中强太多了，或许，他根本从未用过全力，又或者，他还有另外的身份...，，，我不知道，总之......就是这样......”

“去向你师父磕头赔罪！”青决剑猛然出击，越过风痕直指段少凌，丝毫不留余地。而失了灵脉的段少凌毫无还手之力，眼下也颓靡的无半点想要活着的意念，任由自己的青决剑凌迟，仿佛是真的做好了要去磕头赔罪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