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浅夏给李白服了药,催他将肚子里的东西全吐了出来。
良久,李白才缓缓睁开眼。
“你终于醒啦!”
“这...这是哪...”
“孙家医馆啊!你在路上突然晕了过去,我就带你来这了!”
李白腹部疼痛剧烈,想强撑着坐起来,却也是无济于事。
衣浅夏瞧见他这样,便主动搭了把手,“小小年纪就历此大劫,受这般苦楚,也是个苦命的啊!”
“什么...大劫?”
“断肠草混上那夹竹桃,你现在还没死,也算是个幸运的了!”
“我怎么会...难道是许,”
李白说这几个字都像是拼了全力,很明显他的症状,非严重可以形容。
“浅夏。”
衣浅夏朝门口看去。
“师父!”衣浅夏踉跄着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孙郎中。“师父!你都多久没回来了,徒儿都想死你了!”
孙郎中笑着摸了摸衣浅夏的头,“天下苍生有这么多得了病却没钱看的,为师不得多操些心啊。”
“那你就只管别人不管你的宝贝徒弟了!”
“你瞧瞧你,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哼!”衣浅夏把脸别到一边,“你今天的饭没有鸡腿吃了!”
“你这个臭丫头。”孙郎中用一只手戳了戳衣浅夏的小脑袋,“还要饿死为师,大逆不道。”
衣浅夏做了个鬼脸,随即又拉着孙郎中快步往里走去。
“师父,你快来看,里面有一个生了重病的人。”
孙郎中一进去便看见了奄奄一息的李白,“这...这不是许家那位小公子?”
李白哪里还能说的出话来。
“看这脸色,为何...”孙郎中将手搭在李白手腕上给他把脉,他脸色一惊,“晚了,晚了!”
衣浅夏原本轻松的脸上现如今已是眉头紧皱,还没等开口问为何,就听见孙郎中叹了口气。
“断肠草剧毒,微量就可致死,一瞬间都不可耽搁,更何况我摸着这脉象,早就十个时辰有余,怕是现在连肠子都是黑的了!没法救了,没法子了.....”
李白听见这话没有太多的情绪,只淡淡的,拼尽全力地说:“孙郎中,我不求你能,起死回生,但你能不能,帮帮我,”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帮你。”
“我不想让洛乔,担心,我想回去,和她告个别,还有我爹娘,你能不能,”
“洛乔洛乔,都快死了还想着你那二小姐!真搞不明白了,她有你性命重要吗?!”衣浅夏生气的翻了个白眼。
“你是说,你想回去告别。”
“对,但我不想,让她瞧出来什么端倪。”
孙郎中思考了一下,神情纠结,“就算我能让你短时间内恢复如初,可是如若药效一过,你会死的更加痛苦,不会得不偿失吗?”
李白笑了笑,整脸已无血色,“无妨,只求她能安心。”
“那日我见你和许家小姐,如若一对璧人,本以为你俩能成为一段佳话,没想到啊,造化弄人,转眼就要阴阳两隔,这世道啊,难,难啊!”
孙郎中愁容满面,他对李白颇为欣赏,谁料只见过一面,再见就已是这番景象。
“断肠草,已经失传很久了,也不知是哪个黑了心的贼人,要这番致你于死地!”
李白微微闭眼,“都,无所谓了,知道是谁,我也报不了,仇了。”
衣浅夏一把抓住李白的手,“你报不了,我帮你,你告诉我,我一定手刃了她!”
“谢过浅夏,姑娘,还是不劳烦了,我只求,能有最后几个时辰。”
孙郎中叹了口气,“我给你我爹留下的禁药,但是只能保你两三个时辰,要是你过会再次开始腹痛,就算神仙,也救不了你了,你只能由着五脏六腑全部烂掉,活活疼死,死没全尸,如此这般,你也愿意?”
“愿意。”
“二弟,这十几年都是你和凤书照料着爹,我要和你分家产,于情于理我心里都过意不去。”许自然挠了挠头,欲言又止,满脸写着尴尬,“但你是知道的,你大嫂...”说完他又看了看院子里耀武扬威的岳黎,叹了口气。
宛凤书会心一笑,“无妨大哥,我和夫君无心要那些家产,只想留着这个房子,做个念想。”
“不不不,若我全要了去,天下人会怎么议论我,我看还是对半吧。”
“如此也好,那就听大哥的,就对半吧。”
“二弟真是好福气,你看凤书长的漂亮又温柔贤淑善解人意,你再瞧我家的这个,唉!”
许洛乔正在房里茶桌前坐着,两手托腮,寻思着这李白怎么去了许久还不回来。
倏然有人敲门开了,“白公子回来了。”她兴高采烈地开开了门,却瞅见了岳黎。
“吆小蹄子,你这房里不错啊!”岳黎说着就大摇大摆走了进来,这里瞧瞧那里瞅瞅,“这个宅子给你们我是真亏了。”
许洛乔本就有心事,瞧见这个就更心烦了,冷言道,“出去。”
“还反了你了,这房子还没分呢?你有什么资格赶我出去!”
许洛乔并不愿搭理她,直将她往外推,可她哪里能推的动,岳黎反一使劲就将许洛乔推倒在地。
她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手也被摔破了皮,岳黎站在那一手叉腰,“让你推我,知道我的厉害了?”
岳黎话音刚落,就被后边一块石头砸中了腰,不大不小,不偏不倚。
“谁啊!哎吆!可疼死我了!”
李白赶忙跑过来扶起许洛乔,心疼的瞧过来瞧过去,“我才出去一会,你怎么就受伤了,你这以后,还让我怎么放心啊!”
许洛乔瞧见李白来了,有点小开心,也顾不上身上的疼了,只笑了起来。
“莫不是摔傻了,怎只会笑了?我方才说的你可都听见了?”
许洛乔回了回神,“没,没听见。”
“我说你以后要注意一点,照顾好自己。”
“怎的,怎一回来就这般奇怪。”
李白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便开始支支吾吾,抓耳挠腮,“没有吧,我就是看你受伤心疼极了,以后都不想让你受伤。”
许洛乔笑了,“我要是受伤,不是有你照顾吗?”
“哪还有人盼着自己受伤的。”
岳黎扶着腰,慢慢又走了过来,“我就说你俩关系不一般,光天化日之下调情成何体统!”
她这一喊,可不是全宰相府的人都听见了。
李白转身,对着院子里大喊,“母老虎又要嚼舌根乱咬人了,快来救命啊!”
岳黎气的脸都青了,赶忙过去捂住李白的嘴,李白灵活逃开了。
岳黎又去追,许自然闻声过来了,瞧见了眼前这番景象,气不打一出来。
“岳黎,快住手!”
岳黎全当没听见,许自然又喊了一声,她依然装作没听见。
“疯婆娘!我要休了你!”
岳黎一听这话,犹如晴天霹雳,顿时就瘫倒在了地上,“不不夫君,我错了,不要休了我!”
“你可有任何优点在身上,凶悍无才无德,又爱嚼舌根找事,对我言听计从?为了自己贪图享乐对乐安弃之不理,这次回许家,你又让我的脸都丢尽了!我要你有何用!你配做一个母亲一个妻子吗?许家大户,你配不上!”
岳黎一点一点爬了过来,抱住许自然的大腿,“夫君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全改,你不要休了我!你要是休了我,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你让我如何做人!我的面子都被你丢尽了!屡次劝你,你哪次改了?”
“我改,我全改,我现在就改!”
“家门不幸啊!我一次次劝你,就是对牛弹琴!你这块烂木头!气煞我了!”
岳黎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看来这次,是真的将她吓坏了。
李白看的是波澜不惊,挽起了身旁许洛乔的手,“走大宝贝,我带你去吃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