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荷站在门外,拳头紧了又紧,咬着下唇,眼中满是愤恨。她李荷生来就是别人被她踩的份,在沅城,她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以后在剑庄,更能成为一庄主母。她就不信,顾阡夜能一直晾着她!
晚夜寒凉,顾阡夜将身上的被子裹得厚实了些,睡了一下午,现在着实有点睡不着,一直辗转反侧,脑子里全是叶余笙说的话。
一个月了,叶余笙那话在他脑子里依旧挥之不去,甚至越发清晰,不知不觉间,占据了他整个大脑。
既然雪芝草能与七情六欲相换,这么是否能与其他东西相换,比如——性命。顾阡夜这样想到。
次日,房门被人敲开。叶余笙端着一碗汤药进来,叫醒了守在柳青辞身边的叶君离:“你去睡觉吧,这让我来。”
叶君离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欠就在一旁的榻上休息了。
叶余笙用勺喂了柳青辞汤药,虽然十勺里面有八勺会流出来,好在也算咽下去了。
自上次顾阡夜走后,柳青辞一直昏睡到现在,药也换了四五帖了,一个多月了也不见醒来,叶余笙眉头紧锁地翻着医书,就是找不到合适的药。
柳韵昭扣了扣门:“叶姑娘,山门外有一白衣男子,他自称菩萨,说是来找你的。”
叶余笙眼前顿时一亮,忙道:“快请进来!”
主舍。
一袭白衣飘飘,非人似仙,几缕青丝捏在手中把玩,转身,谪仙降世,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叶余笙见此,行了一礼:“徒儿拜见师父!”
雪觅见状,大惊,忙将人扶起:“才见面,何苦行此大礼,快起来。”
叶余笙道:“师父,徒儿有一事相求。”
雪觅皱了皱眉头,他有种不想的预感:“何事?”
叶余笙起身,道:“师父请随我来。”说罢,便在前面带路。
二人穿过主舍,绕过后堂,来到柳青辞的房间。
雪觅替柳青辞把脉,按理说,像雪觅这样的神医,把脉只需十几秒的时间便能诊断出病因,可眼下,竟过去了一盏茶的功夫。
他眉头紧锁,直摇头:“她有解不开的心结,积压在她体内许久。后来正如你所说,遭到情伤反噬,方导致如今的昏迷不醒。为师也无能为力,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师父,您别绕弯子,您就直说吧,青辞她还有救吗?”叶余笙急了。
雪觅喝了口水:“有。”
一听有办法,叶余笙眼睛发亮:“什么办法?”
雪觅并没有回答她,另起了一个话题,拍了拍自己边上的椅子,示意她坐下:“媣媣啊,你可知何为界,何为灵?”
叶余笙坐下,回答:“徒儿不知。”
“自古阴阳生二界,阳为天,阴为地。此为五行之中,生为天地二界。界又生灵,灵为何?凡有灵根者,皆懂人言,行人事。有的敦厚忠良,上天眷顾,飞升成神成灵。有的嗜杀成性,地狱惩罚,堕格为妖为魔。久而久之,便形成了如今的两界六族的局面。在天地六族中,除了人族,其余五族皆能镇魂摄心,取人之七情六欲。”
雪觅顿了一会儿,又言:“我虽不确定,却也有些眉目。你如实告诉为师,她是何故变成如此的?你总不能告诉我,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已经情根深种,无法自拔吧?”
叶余笙暗了暗神色,似乎在纠结要不要说,叶君离便破门而入,给雪觅行了个很随便的礼:“师叔。”
“嗯。”
叶君离收起往常的嬉皮笑脸,“啪”一声,将折扇打开,装模作样地扇了扇:“师叔容禀,侄儿有一事相述。”
叶君离装模作样起来,到挺像个正人君子的,不知道是在长辈面前皆是如此,还是只在雪觅面前如此。
雪觅呷了口茶水,点了点头:“说吧。”
“传闻东海有一仙岛唤做瀛洲,岛上有一仙者唤醒词,常为周围百姓开导心结,使人走向光明,因此获得百姓爱戴。但此女仙性格慵懒,阴晴不定,有时开岛救济,有时加强结界防止百姓进入。无人知晓原因。”叶君离缓缓说道,“都知道,雪芝草是瀛洲岛圣物,不可能随意采摘。我不清楚青辞是怎么进去的,也许和女仙打了一架,也许和她交换了什么。但后者可能应该会大一点吧?”
他顿了顿,见雪觅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又接着往下说:“侄儿已经说的如此明了详细,师叔只要脑子不坏,定能猜出青辞为何变成如今这个模样了吧?”
雪觅看着柳青辞,一时觉得头大,叹道:“也许,这就是命数吧。”
说罢,欲起身离开,被叶余笙拦住:“师父还未告诉徒儿,青辞的伤如何救呢。”
雪觅道:“被夺情.欲者,不管是自愿还是他愿,最后皆活不过二十岁。起初反噬的很厉害,欲夺人命,奈何就是死不了,只能靠药物对其压制。”
叶余笙忙问:“什么药?觅阁的经药阁中有吗?”
雪觅摇摇头:“难啊!天下奇珍异草盛多,但只有临渊雪莲,玉壶幻仙,逍遥霍栀,朱雀灵卵,幽门凤尾,清雨明露,集齐这六种东西就能抑制住。可这六种东西,太难收集了。你最好死了这条心吧。”
叶余笙眼神明亮,非常坚定地对雪觅说:“不管如何,我一定要试一试。哪怕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要找齐这六味东西!”
叶君离合了扇子:“我也要去!”
君蓰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也跟了一句:“还有我!”
她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一男一女,三人眉眼皆有些相似。想来是容熙世子和昭华郡主了。
“还有我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