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妮在做完功课后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凌仇峰,单阳自然还是坐在那里,何家妮飞奔过去扑到单阳怀里。
高萧脸色微变,很怕何家妮勒断单阳的脖子。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单阳明白了一切,但苦笑着摇了摇头,心想着你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破了境,那岂不是自己又要从新算一遍。
苦笑终归还是笑,不管花儿在什么时候开,既然开了终归是件令人开心的事。
大概又过了一月,继何家妮之后,单阳也有了破镜的征兆,在一个平常的下午,单阳连破三境来到启明圆满。
高萧看一脸平静的单阳,对方的神情仿佛刚刚只是喝了三碗水,他的积极性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觉得这简直太没天理了。
“计划之中的事。”单阳安慰道:“我这是第二次,自然是要快些。”
高萧修行速度已经很快了,即便是放眼天下,在他这个年纪能进入玄关的也是屈指可数,这还不算他道心受阻的那一年时间。
但有时候快不快不但取决于自己本身,还要看和谁比。特别是和单阳这种怪胎比。
当初云外天给天下修行者排了个榜,名叫青云榜,虽然不一定全面,但毕竟排榜人的身份摆在那里,还是能反映一些东西。
奇怪的是那个榜单上第一足足有四个人,分别是寒山寺的佛子,白云观的道子,太学院的书生,最后那个人便是单阳。
这是年轻一代里最顶尖的四个人,谁也不能逼着他们打一架,但有传闻说天顶上的那个老人曾私下说过:境界最高的是那个书生,战力最强的是道子,悟道最深的是佛子,但四人若有一战,那么活下来的只能是单阳。
比起这个,更让人在意的是哪怕单阳在失去修为后,他在青云榜上的位子依然没有变化。
直到那个大雪封门的早晨,单阳重新破镜,世人才感叹那个老人目光的长远,原来他早就知道单阳会有重回巅峰的那一天。
但更了解单阳的人知道其实还有另一层原因,单阳强单单是因为他的剑强?不,是因为有着这么强的剑的人名叫单阳。
北海两剑绝世,一剑斩天,一剑诛心。
木离举剑齐天,单阳剑心通明。
所以单阳杀人从来与对方的强弱无关,无论是邪魔外道,还是北海剑宗的峰主,他都可以杀一杀。
话虽是这么说,真正来到宗门大比的前一天晚上,该慌还是要慌一下的。
单阳站在屋外,站在星空下对着浩然峰沉默的格外的久,本还是少年的他此时却生出老年人独有的暮气,连早春的风都吹不走一分。
何家妮可能是察觉到了单阳心底的那一丝不安,再次牵起单阳的衣角。
她现在已经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力道,但她依旧还是喜欢拉师兄的衣角,她已经习惯了这个动作,所以自然希望往后她还能这样牵着,不论是往后一起牵着生活,还是这样牵着去死。
可能是高萧更冷静一些,所以他考虑的更多,他向单阳说道:“外门有几个人很强。”
单阳知道对方是怕自己轻敌,他解释道:“那些人是留给你俩的,这事是你们该考虑的事情。”
高萧确定对方没有开玩笑,脸色微变说道:“师兄,外门还有很多人。”
单阳先是摸着下巴沉吟了一会儿,然后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安慰道:“我又没让你们拿第一,拖一下就好。”
高萧得脸色并没有因此好一些,他说道:“请你别说的那么容易。”
单阳漫不经心得说道:“打不过跑就是,总之在我之前别让别人到终点。”
何家妮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她的力气很大,所以爆发的速度自然也是很快的,在单阳的推测里,甚至连一些核心弟子都不一定比得上她。
至于高萧,目前来说他的境界更高,所以需要他拖住更多的人,但他并不以速度见长,所以估计会吃很多苦。
反正是宗门内部,同门不可能下死手,但他觉得被一群人追着打的高萧是惨了些,于是单阳又说道:“倒是有一个法子不用受伤。”
高萧说道:“要是会对你有影响的话就算了。”
高萧以为单阳说得那个办法会给计划带来改变,他不想因为自己,让方三年的计划付之东流,可能也只是被打的半年下不了床而已,忍一忍就好了。
单阳摇了摇头说道:“倒不是这个原因,你知道兽园里有一个阵叫做梦魇么?”
高萧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虽说已经把那个坎跨过去了,但还是有些抵触,于是答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太想进去,所以请你快一点。”
何家妮则是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因为她跟单阳的时间更久,所以知道更多关于他的事,比如说兽园里的那个麒麟。
她还是想确认一下,于是问道:“师兄打算走后门?”
这倒是提醒了单阳,他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眼天色,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于是打算出去一趟。
他对着两人问道:“你们饿不饿。”
“......”
“......”
其实单阳也只是想找个人帮他拿东西,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两人当然没有什么心情吃宵夜,所以最终还是他一个人搬到兽门。
门口那憨货本来正在睡觉,但察觉到有人来后便开始舔着牙齿,想着待要把这个打扰自己美梦的侵略者撕碎。
但下一秒它就从新缩回了草丛,因为它他听到对方说了一个字,或者一个语气音节。
“嗯?”
单阳看着飞速钻进草里的大块头,多少有些无奈,心想这都多少次了,这憨货怎么就不长记性。
他把东西扔在地上,那是一个陶罐和一个黑布包裹着得长条物体,但仅仅是这个动作就吓得那憨货一哆嗦。
单阳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骂道:“怎么也是宗门神兽,窝囊成这个样子还怎么指望你守好北海剑宗。”
憨货心里委屈的心想宗门本来就只想着我传宗接代的,还不怪哪个混蛋把我的蛋给取了。
憨货突然看见单阳把手伸向自己,以为对方要对自己动手,恐惧的闭上了眼睛,心想不是吧?我心里骂你都听得见。
但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落在自己身上,相反对方则是轻轻的抚摸自己的额头。
憨货慢慢睁开眼睛,但却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在想是不是自己睁眼的方式不对。
这次它看见的是一个前所未见的单阳,他的脸上写满了不安和焦虑。
这是单阳鲜为人知的一面,在何家妮和高萧面前,他必须坚强,因为他是她们的师兄;在温承平和小谷面前他也必须坚强,因为他不能让他们担心。
这并不代表着平常的他都是伪装的,而是他必须冷静和坚毅,所有人都习惯了那样的单阳,所以大家都以为他总能那样,但却忘了他还是个少年,比起高萧他也只仅仅大了三岁。
憨货有些慌,它把头在单阳身上蹭了蹭,心想不就割了自己两个蛋么,反正过几年自己就会长回来,但下次得让我用够以后再割。
单阳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摸过它,很早的时候他们应该算是饭友,憨货放单阳进来,单阳做东西给它吃,酒肉朋友毕竟是世上最脆弱的关系,随着憨货的饭量越来越大,他们的关系开始出现间隙,直到最后演变为割蛋断义。
单阳有些愧疚,说道:“如果之后能活下来,你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但在这之前你得帮我个忙。”
憨货认真的点了点头,表示在所不辞。
但在听完单阳要做的事后,它瞬间便萎了下去,心想你还是考虑自己去了下面做给自己吃吧。
单阳叹了口气,心想胡萝卜加大棒的法子是对驴的,为什么用在你身上也会这么合适。
单阳抄起地上黑布包裹着的棍子,这一夜重新建立起来的酒肉联盟再次宣告破裂。
(后面几章很关键,我可能会写的慢一些,见谅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