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九章 潞河 (求推荐和收藏啊)(1 / 1)夏晓非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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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日间,倏忽而过。

江山日丽,草木花香。

袁府大宅倾巢而动,合城百姓闻风观望。

杨柳依栽处,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却说这潞河上下百千里,径过足有十里遥,哪一段藏着妖怪,何一处可见争斗?

众皆不得而知。

于是乎,瓜子板凳齐备,谣言怪诞满天。

热热闹闹戏着水,开开心心踏着春。

江碧鸟逾白,山青花欲燃。

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

忽有人惊声高叫,死命捶打身上人。

“别闹,夸张了啊!”

“快看!”

“看着呢!”

“我说天上!”

“天上哪有你好看!”

“你看不看!”

“诶唷!你松点,我看还不行嘛!”

扭过头,张开眼,白虹逶迤狂草,金戈阵阵天雷。

狂草泼墨江山画,天雷威震九霄间!

大风忽起卷两岸,紫气东来漫青山!

普罗大众望见了,哪一个敢荒唐?如何能放肆?

莫不都叩拜!

潞河水畔,一片伏地。

道袍飘摇,真人独立。

那郑海生飞剑来至河中央,脚下踏的是伏妖剑,身上穿的是白沙衣,两眼似星,孤身如竹,挺拔天地间,丈夫正年少!

剑意巍峨崇山顶,道心磐石不可倾。

自幼勤修为那般,除魔伏妖教第一!

晋真人见了,也不作针锋对,微然一笑,大袖飘飘,自往水中去。

但见青莲出碧水,步步有莲生。

漫行无所顾,千般在心头。

岸上众人看了,纷纷呼拜祷告,只作云间人至世俗游,各把疾苦老病、穷富景色诸般愿望,统统许遍了,方才满足。

晋真人走至河中,与郑海生见了礼。

郑海生却冷硬道:“此妖之躯魂,我要了。”

晋真人道:“终归是除妖罢了,守一片清宁,正人间公道,不作他虑。”

郑海生闻此,挤出一丝笑,向晋真人拱手道谢。

晋真人道:“我却未见杨朋友踪影,郑道友,可曾见了?”

郑海生摇头不知。

晋真人问向岸上的袁老爷,袁老爷也不知,派了嗓门大的下人问道:“这潞河上下如此大,若那妖怪躲起来,可怎的寻着那妖怪?”

晋真人道:“无妨,我自有法子。”

却见其从袖中取出一道朱符,正要丢入河中,忽见上游飘下一叶扁舟。

舟上是一少年人。

杯酒春睡重,白乳戏分茶。惺忪眼望东西。

大众不识他,只道是寻常。

晋真人却笑道:“原来是杨朋友来了。”

郑海生不解晋真人何故对杨景鱼总以朋友相称,忍了一番,道出疑惑。

晋真人道:“你且听他如何称我。”

杨景鱼站在舟头,向那晋真人喊道:“老兄,昨日如何先走了,教我醉的糊涂!”

又对郑海生道:“郑剑仙,好久不见,风采愈胜往昔啊!”

郑海生不敢当剑仙之称,又觉这家伙口无遮拦,心中不喜,连带将和杨景鱼称兄道弟论朋友的晋真人也看轻了。

所谓察其言洞其行,观其朋知其人。

眼见这二人公然聊起画舫酒事,琵琶弦声,犹有意未尽之象。

郑海生催促道:“晋道友,若有妙法,还请施为,如若不然,便由我来。”

晋真人当即抛下一道朱符。

轻飘飘,晃悠悠,浪花打过,倏忽不见。

复又与杨景鱼聊起那位颇有京都声色的女姬。

红妆伏善才,弦拨珠玉落,朱唇含朝雨,别有幽怨生。

哪堪得银瓶乍破,怎舍得铁骑突出?

待曲落,不过是当心画一笔,春衫泪半湿,不复眠而已。

一旁的郑海生眉头皱起,眼看着无波水面,耳听着隐语霏霏,心头火起,莫能舒展,正要一剑斩了此间河水,看看那朱符到底在何处,晋真人之妙法到底在作什么勾当!

忽有一群银鱼跃出水面,竞相追逐一尾金色锦鲤!

岸上众人尽皆惊呼,睁大双眼。

只见锦色琉璃映日暖,银海腾腾卷浪来,那壁厢是烟影缥缈难随往,这壁廊是十面埋伏无处走。

金色锦鲤忽又沉入水中。

郑海生连忙祭起法眼观看,却见那水中忽有绿草连绵,乱石堆砌,只放过那锦鲤,却把那群银鱼挡了七七八八!

待一转身,竟是那锦鲤追着银鱼厮杀!

不消时,那金色锦鲤满饮虏血,跃至半空,望向诸人,眼中似有讥嘲之色。

晋真人喝道:“孽畜,安敢放肆!”

手中拂尘抛出,瞬化天罗地网,往那金色锦鲤围去。

那锦鲤不敢应对,慌忙就逃,却不想这拂尘大网极厉害,天路断,地门关,登时给困在了里面逃脱不得,不由露出惊慌之色。

晋真人倒无杀心,见此物颇有灵性,正欲收服了带回观中生养。

忽有一剑凭空而现!

长三寸,宽一指。

春江潮初落,碧树秋月白。

剑名碧潮,心落无痕!

晋真人眼中眸光一闪,却未曾动作。

一道水墙突起,挡在剑前。

平凡无奇,却至柔至纯,正克制那至刚之剑!

宝贝被克,郑海生却面色不变,只道一声起。

顿时剑起三万里,直破苍穹凌绝顶!

那水墙竟也能无限拔高!

金光烈焰漫天下,水色原来连天接!

如此盛景,惊呆大众。

郑海生却不满意,喝道:“再起!”

浩荡剑气展虹霓之绝,人间心剑入云深之家!

白雾渐生,烟笼天地,隐暗杀之机!

心剑却未归,水墙也未破。

郑海生面色渐凝,有些后悔托大。

若在陆上,脚下这柄伏妖长剑便可从容应敌,此时,却只能一搏。

晋真人袖手站在一旁,恼恨这郑海生方才鲁莽,宁肯让潞河水妖占了先机,也要这郑海生吃些苦头。

杨景鱼笼袖蹲在舟头,捧一碗茶吃着,心叹那苏柳细果真了得,不知这郑海生失了心剑,还有何本事?

此时岸上众人已看不见河中光景,仍都翘首以望,交耳接嘴,谈论不休。

一孩童道:“爹,你看地上,冒出了好多烂树叶!”

其父无暇顾她,与村头老八争论那金色锦鲤,是清蒸吃,还是红烧煮更美味。

一个小胡子插嘴道:“做成生鱼片最好!”

生鱼片?

哪里来的异端!

小胡子讨了没趣,跟女娃蹲在地上,看着树叶打转,草木离根,汇成一条条溪流,聚作一道道剑锋,通往白雾深处不可见之地。

煞有介事判断道:“枯叶春日生,草木迟日绝,此乃大灾之象,大乱之卦!完了完了,怕是降妖不成,我们都得给妖怪吃咯!小娃娃,我看你细皮嫩肉的,恐怕第一个吃的,就得是你啊!”

小女娃顿时给吓哭了,拉老爹衣角。

其父犹自高声大论。

小胡子一摊手:“你看,你爹也靠不住。”

小女娃哭声愈烈,拔腿往家跑。

小胡子跟着,唯恐小女娃摔着,喜剧变悲剧,却不成想,自个儿先摔了。

有妙铃清音之余韵,缓缓荡开。

幸有小女娃之哭声,才不致昏过去。

回头看时,岸边早已齐齐倒了一片。

不由大骇高叫:“妖怪出山啦,妖法显灵啦!”

抱起小女娃,一边跑,一边喊:“哭,继续哭,我的小祖宗,你可别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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