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凉第一次见他这样,如今这里又只有他们两人,这会她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有多蠢。
“和你有什么关系?”
言问蹊将秋凉逼至墙角,然后说:“和我有什么关系?秋凉,我想你等一下就会知道,和我有什么关系了?”
秋凉不懂,他为何突然这样。她心里害怕,用尽力气想要推开言问蹊。
可是,男人的力气比她大了很多,不管她再怎么用力,都没办法推开言问蹊。“言问蹊,你不要这样,我害怕。”
言问蹊:“我已经给你足够的时间,可是你就是看不见我。”
秋凉听不懂他的话,皱眉。“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言问蹊,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言问蹊:“不是我误会,是你傻。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放弃设计师这个高薪工作,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放弃和家人一起回英国,偏要留在这个地方。你以为,你那酒吧里,除了你,还有什么能吸引我。”
言问蹊一连串的问题,秋凉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她不敢相信,他对自己,这怎么可能呢?
“这不可能?”
言问蹊:“什么不可能,秋凉,你相不相信一见钟情?”
秋凉瞪大了眼睛,所以他的意思是,对自己一见钟情了?“你在胡说什么?”
言问蹊:“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在云山上,你虔诚的跪在那里。你飞扬的发丝,你好看的眉眼,都印在了我的心里。秋凉,是你先走进了我的心里,是你先勾引的我。”
秋凉:“我没有,我才没有,是你的错觉。”
言问蹊:“我才不管,反正,我这里已经全都是你了,你要负责。”
言问蹊说话的时间,牵起秋凉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秋凉清楚的感受到了言问蹊跳动的心脏,强而有力,那是她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感受一个男人的心跳,一个因为自己而跳动的心脏。
她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他说对自己一见钟情,他说他的心里全是自己。他说,为了自己,他放弃了高薪工作,放弃了和家人团聚,独自一人留在这里。
秋凉的手心,一阵一阵的发烫,烫到,她有些承受不起的程度。
“你、要我怎么负责?”秋凉问他。
言问蹊:“像我爱你这样的爱我,你愿意吗?”
秋凉:“我不爱你。”
言问蹊脸上的失落清晰可见,秋凉突然又说了一句:“可我想,你可以努力。”
言问蹊:“什么意思?”
秋凉:“如果你足够努力的话,我也许可以像你爱我这样的爱你。”
言问蹊觉得秋凉有些不正常:“你能忘了莫南山?”
秋凉:“不能。”
言问蹊更懵了,所以秋凉的意思是想让自己成为莫南山的替代品。“你想让我做一个备胎。”
“我又不爱他。”秋凉回答。
言问蹊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你不爱谁?”
秋凉:“我不爱莫南山。”
言问蹊:“你是在嘴硬吗?如果你不爱他,为何今晚是这个反应?”
秋凉反问他:“我什么反应?”
言问蹊:“你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一个劲的流泪,这些不都是因为莫南山吗?”
秋凉点头:“是因为莫南山没错。”
言问蹊:“秋凉,我快被你绕晕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秋凉:“你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喜极而泣。”
喜极而泣?言问蹊觉得自己脑子好像有些不太好使了,所以秋凉的意思是,她今晚这一系列类似于失恋的反应,只是因为替莫南山高兴。
“你是说,你今晚完全只是因为莫南山恋爱了,觉得开心,所以才会这样,对吗?”
秋凉点头:“是。”
言问蹊:“如果是真的话,你的反应也太夸张了吧。这是一个开心的人,该有的反应吗?秋凉,你该不会是想吊着我,所以故意骗我的吧。”
秋凉:“他是我的恩人,如果不是因为我,他的腿也不会断。林枭烟,也就是他以前的未婚妻,也不会死,所以,我欠了他一个幸福的人生。”
“知道他从过去那段阴霾中走了出来,知道他重新爱上了别人,知道他以后的日子里还会有幸福,我自然比任何人都开心。”
言问蹊:“你们认识很久了?”
秋凉:“我们从小就认识。”
这一点,言问蹊多少有点嫉妒。
小时候,秋凉是莫南山兄弟两个的跟屁虫,他们三人一起长大,虽不是亲兄妹,可三人的感情胜似亲兄妹。
长大后,秋凉和莫南山一样,成了医生。
而莫南川读了商学院,成了莫氏集团的接班人。
后来,莫南山做了无国界医生,秋凉一直视他为偶像,也一直梦寐以求着能和他并肩工作,拯救那些饱受战乱之苦的人于水火之中。她为此,填报了一次又一次的无国界医生申请表。
终于,被录取了。
她第一次被派遣的地方,这样巧,就是莫南山工作的阿富汗。
也是在那一年,他们在阿富汗工作的医院,遭到了空袭。医院轰然倒塌的那一瞬间,秋凉和莫南山正在给一个负伤的士兵做手术。
那个可怜的士兵,几乎在医院倒塌的那一瞬间,便已经注定了结局。事实上,他没来得及感受痛苦,就已经离开人世。
与来不及反应的秋凉不同,在医院倒塌的那一瞬间,莫南山做出了最快的反应,将秋凉护在了身下。
彼时,他们根本不知道,林枭烟刚从战场上被护送下来。因为心里惦记着莫南山,所以,她第一时间去了医院。
可谁也没想到,医院会突然遭到袭击。
救援迟迟不来,莫南山的腿被压在医院倒塌的横梁下,整条小腿仅仅靠着一点皮肉连接着。
后来的后来,救援来了,秋凉因为被莫南山护在身下的原因,仅仅受了一点皮外伤。
可莫南山却失去了一条小腿,秋凉清楚的记得,他从手术台上醒来,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时:“没关系,可以装假肢。”
秋凉那时候没敢看他的眼睛,因为她知道,林枭烟的死,他是万万接受不了的。
事实证明自己是对的,在知道林枭烟去世的消息之后,他自责,他悔恨,他发狂,可是林枭烟已经永远的睡了,再也不会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