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西觉得,烟花确实是一种好玩的玩意。因为,久违的,她从中体验到了乐趣。虽然,那乐趣,还不足以让她微笑,但至少,她的情绪已经有所波动了。
小千问她:“好玩吗?”
顾小西没说话,只是冲着小千点头。
小千想,她应该是觉得好玩吧。
放完最后一根烟火棒,时清酒靠在莫南山的肩膀上,手指着天空中散开的烟火,“莫南山,你看,好漂亮。”
莫南山顺着时清酒手指着的方向看,回道一句:“嗯,我看到了。”
那之后,两人就没说话了,静静的看着远处爆开的烟火,感受着时下的气氛。
直到,烟花落尽。
莫南山问她:“累了吗?要不要走?”
时清酒把口袋里的手机掏了出来,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多了。她很久没有在外逗留这么久了,其实很贪恋和莫南山在一起的时间。
特别是像现在一样,两个人一起制作不同的、独属于他们的记忆。很烟火气息,也很平凡,像许多小情侣那样。
“你呢,刚才喝了这么多酒,难受吗?”
莫南山摇头,伸手在时清酒的脑袋上揉了一下,然后说了一句:“不要担心,没事的。”
一旁的顾小西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突然发现的烟火世界里,一直不知疲倦的让小千点燃自己手中的烟火棒,一根接着一根。
直到最后一根燃尽,她才一脸失望的看着自己手中的那根还冒着烟气的铁丝。
小千:“还想玩吗?”
顾小西点头:“嗯,还想玩,我第一次玩这种东西,它很好看,就这样结束了,怪可惜的。”
小千:“不管你买多少,总有放完的时候,烟火,本就是刹那间的风华,不会长久的。”
顾小西觉得烟火是一种很唯美的东西,她很喜欢。可是,在听了小千的形容之后,顾小西突然就不喜欢了。她不喜欢带有悲剧色彩的东西,她喜欢喜剧,喜欢美好的事物。
“你真坏。”
小千不知道自己坏在哪里,可是看着顾小西认真的脸,他不由得审视自己,自己刚才是不是真的说了什么很过分的话,要不然顾小西脸上的失落为何会这么明显呢。
小千还没有想明白,就见顾小西快速的从自己的身边冲了过去。然后,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她手扶着一边的木棉树,开始呕吐起来。
小千吓了一跳,因为他觉得顾小西之所以会吐,可能是因为自己刚才说过的话,虽然,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可是这个念头,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冒了出来。
一边的秋凉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她快速的返回屋里,等再出来的时候,手机拿着纸巾和水。
时清酒听见动静以后,也以最快的速度移动到了顾小西的身边。迟疑了一下,还是选择了用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以期望用这种方式来减轻她的痛苦。
“你没事吧?”
因为此时此刻,她正处于极大的痛苦之中,所以根本没有办法开口回答时清酒的问题,只能抬手摆了摆,示意自己并没有事。
见她意识还是清醒的,时清酒和旁边一脸紧张的小千总算是放下心来。
顾小西似乎将自己晚上吃的那些东西,全部都吐了出来。就在所有人都担心,她会把胆汁吐出来的时候,她突然站起身,接过秋凉手里的纸巾,仔细擦了擦自己的嘴角。然后,又漱了漱口。
做完这些之后,顾小西抬头看见一双双关切的眼睛之后,说了一句:“我没事。”
小千觉得,她这样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要去医院吗?”
顾小西看了他一眼,脸色似乎比前一秒钟更不好了,她强调了一下:“我说了,我没事。”
时清酒转头去看身边的莫南山,总觉得身为一个医生,他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的。接收到时清酒询问的眼神,莫南山冲着她摇了摇头。
时清酒心下稍安,这才按耐住多管闲事的心。
“你真的没事吗?”这话是秋凉问的。
顾小西点头,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时间不早了,谢谢你们的招待,我想我要走了。”
这么突然,所有人都没想到。
小千:“你要去哪里?”
顾小西:“找个地方住下,总不能睡在青石板上啊。”
小千:“你一个女孩子,住酒店不安全,我家空闲的房间挺多的,不然你就在我们家住一晚上吧。”
顾小西:“住你家就安全了吗?”
不知道她是智商低,还是情商低,竟然说了句这话。
显然,小千又被问倒了。可是,他还是说了一句:“当然。”
顾小西:“你家贵吗?”
云山脚下,有许多人家都开了民宿。这种民宿与莫南山的山居民宿不同,条件简陋,有很多都只是自家空着的一间自用房。
但,价格便宜,所以生意倒也不错。
顾小西会问这句话,估计就是以为小千家也是一家民宿。
小千:“不贵,免费。”
顾小西:“为什么?”
小千:“因为我们是朋友。”
顾小西被朋友这两个字给惊住了,因为她怎么想都不觉得,自己和他或者说和这里的任何一个人,能够称得上朋友。
在顾小西心里认为,他们不过是同吃了一顿饭的陌生人罢了。
“不如,你就在这里住一晚上吧,小千是个老实人,你可以放心。”时清酒其实看出来了,这个小姑娘心思单纯的很。
所以,如果真让她一个人出去了,真保不齐会出什么事情,所以还是在小千这里最安全。
顾小西:“我没有不放心。”
时清酒、莫南山和秋凉、言问蹊,是在十点半左右离开小千家里的。他们离开小千家的时候,顾小西已经安顿好了。
大概是四个人走在一起,气氛太过于尴尬,所以时清酒主动开了口:“莫南山,这个顾小西是不是有病?”
莫南山回忆了一下与顾小西几次碰面所发生的事情,点了点头:“嗯,瞧着还不单单是一种病。”
时清酒:“她家里也不知道还有什么人,自己一个小姑娘这样跑出来了,实在是不安全。”
莫南山:“你就别担心了,明天我让人去打听打听。”
时清酒疑惑的看着他:“你让谁去打听?”
莫南山:“一个朋友。”
时清酒很想问究竟是什么朋友,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可是觉得自己即便是问了,估计他也不会老实回答自己,所以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