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姐拉开门进了屋,刚刚洗过的齐肩发还有些湿漉漉的,蓬散地随意披散着。哭过的眼泡已经有些红肿,两个脸蛋儿红扑扑的显得有些娇美温柔。
石姐换了条长款的居家服,怀里抱着两瓶红酒和一瓶五粮液,大有一醉方休的架势。
我这还真是头一次和女人单独喝酒,斟上酒局促地不知道怎么开始喝这第一杯。
“来,弟弟,感谢一下你能在姐最难受的时候安慰姐,陪姐喝酒,姐先干了。”石姐豪气地端起面前的一杯红酒,居然一口气干了进去。
“诶呀姐,咱可不能这么喝啊,慢慢喝,慢慢喝,赶紧先吃口菜。”说老实话我瞬间秒怂了,我是见过能喝的女人喝酒的,更听过那些巾帼不让须眉的酒桌故事,知道女人能喝起来男人肯定不是对手。
“咋的,瞧不起姐啊。不和姐喝。”石姐看来还真不是酒桌上的新人啊。
“不是姐,我这不是才从医院回来吗,有点害怕喝多。更何况我这可是白酒啊。”我摆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石姐二话不说,拿起白酒瓶就给自己倒了半杯,一仰脖灌了进去。手拿着空酒杯挑衅地看向我:“这回干了吧?”
我不得不端起酒杯,干掉了一满杯白酒,可惜了,这么好的酒,都没喝出味道来,两个人的安慰酒就在这样微醺的开场中喝了起来。
和石姐这样年龄的女人喝酒也有好处,就是随意。这样年龄的女人早已没有了小姑娘的矜持造作,又丰富的能给你找出一大堆有意思的生活话题。她能和你聊满桌子菜的做法,也能从你的三亲六故打听到你的单位同事。还能荤素不忌地接下你略带色彩的玩笑。
起先,我们都忌讳地不去谈两个人的伤心事,只挑一些有趣的无聊话题闲聊。
可心事终归还是心事,日有所思还夜有所梦呢。兜兜转转,几杯酒下肚,当微醺变成了上头,两个人都开始向对方倒起了苦水。石姐一边喝,一边慢慢地給我讲她和陈兵的过往。
那时的石姐刚刚参加工作不久,媒人介绍同住在一个小区的陈兵给石姐认识。
陈兵一下子就相中了小家碧玉的石姐,整日里像一只蜜蜂一样,一刻不停地围着石姐打转。带着石姐又是跳舞,又是唱歌。还经常领着石姐到周边的景点去游山玩水。
恋爱总是甜蜜的,因为恋爱只有你侬我侬的诗情画意。但婚姻可是实实在在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婚后的陈兵就像许许多多不负责任的男人一样,依然自顾自地活在自己吃喝玩乐的世界里,却将家的担子甩在了女人的肩上。
我突然想起了我的前妻,当初她是不是也像石姐看陈兵这样看我?原来每一个活成怨妇的小媳妇都是因为一个负担不起责任的渣男。
“老弟我也不瞒你,这都不是我第一回逮着他了,孩子两三岁的时候我就堵着过他一回,看到他和别的女人从宾馆里走出来,要不是那时孩子还小,就是再多人劝我也不会和他继续过。”石姐说到激动处又打开了一罐啤酒,狠灌了几口润了润嘴唇。又从我手里抢过了点着的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呛得自己大声地咳嗽了起来。
这一点我的前妻和她还真不一样,我前妻就比她洒脱多了,不但勇敢地担当了出轨的主角,还毫不迟疑地带着孩子远走高飞了。大概这就是本事越大胆量越大吧。
女人挺应该活成我前妻那样,清醒,能够明白地认识到自己选错了结婚对象;独立,能够强大到拥有选择自己未来的权利不去依靠任何人;果断,不被任何事所牵绊勇敢地纠正自己的错误。
只可惜石姐这样的人似乎永远也不会做到那一步,她是个传统的小女人,她总会找到这样那样的诸多舍不得的东西,诸多不离开的理由。
她又开始和我说她的女儿如何如何懂事,在姥姥家如何如何能干家务。离了婚孩子该如何如何伤心。说着说着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起来。
望着低头哭泣的石姐,我想起了我那离了婚带着两个孩子苦熬苦业的妈妈,我常常看到她在夜里独自一个人躲在厨房偷偷哭泣。
唉,欢乐的酒千杯不醉,消愁的酒只能是愁上加愁,两个人就这样慢慢地从互相倒苦水,变成了自斟自饮的独自伤悲。
天公似乎也为我们的伤心事所动容,哗啦啦地哭泣了起来。还将风呼啦啦地吹进屋里,告诉我他感受到了我的悲伤。
石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房间,大概是回屋去睡觉了吧。我迷迷糊糊的站起身,跌跌撞撞地终于将风挡在了窗外,又想要去洗手间上个厕所。
三种酒掺着喝还真是够劲啊,我已经感觉自己走路都飘飘然了。
拉开了洗手间的门我却被眼前一幕惊呆了。石姐正蹲在淋浴的下面捂着嘴默默哭泣,抬起头的脸已经分不清是泪水还是冰冷的凉水。
她见我呆呆地站在门口望着她,竟然站起身猛地扑到了我的怀里,放肆地嚎啕大哭起来。
脚下无根的我被她撞到了墙上,有些不知所措地感受着冰凉而柔软的身体死命地拥在自己怀里。
女人特有的体香扑鼻而来,微微颤抖的曼妙曲线在淋湿的居家服下若隐若现。
憋了快一个月的荷尔蒙瞬间充斥了我的全身,我一把搂住了怀里的温柔,低下头堵住了那还在哽咽的嘴唇,忘情地品尝着那带着泪水甜甜咸咸的味道。
石姐从哭泣中醒悟过来,激烈地回应着我的动作。她狠劲地搂住了我的脖子,任由我的大手肆虐过她每一寸肌肤。
雨下得更大了,电闪雷鸣的夜晚注定会有奔腾翻滚的云雨。当阳光再次照在我脸上的时候,我感觉整个人都散架了一样。
屋子里没有石姐,也没有了一地的狼藉,脑袋还沉浸在酒精的麻木中。难道昨晚是做了黄粱梦?梦里好像有何慧,又好像不是何慧是何雅。
都不是,喊的好像是我前妻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