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温都水城这个地方,聚集着不同的能量圈,碰到的都是些形形色色的人,好像每个人身上都隐藏着一个不为他人所知的秘密。每个人又都散发着自己的闪光点。
一般中午十一点之后广场上就基本上没啥人流了,原因就是天太热。嗨,今天中午却有点反常,十一点半的时候来了四五个女人,扎推到书摊上,看的出来其中一个人也就附和着随便翻翻,另外两个倒是认真地挑选着书。其中一个穿旗袍的女人,在她们几个中年女人中算是比较有点惊艳,保养的很不错,完全看不出是个四十岁的女人,从后面看着背影倒想是位二十来岁的美少女呢。她们两个选了几本书付了款,就在书棚里待着,好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这几位女人还在书棚里玩起了自拍。我觉得自拍这个东西,长得好看的拍出来的是美,长得太一般的拍出来的,,,我就不好意思形容了。玩起了自拍之后,还想玩合影,没办法谁让这个有姿色的美女请我去代劳拍呢。我给她们找好背景,又拿出我这业余精湛的摄影技巧,为她们拍了多个姿势的合影。她们看完后也赞赏我拍的可以那可不,美颜功能都开到最大了。
那位旗袍美女又请我给她单独拍几张特写类的,我也爽快地答应了。我让她站到书桌走廊里,稍微蹲下自下而上的拍摄方式,又加上聚焦淡化,硬是衬托出了那种身处无限长廊的感觉。又看着此时天空蓝天白云,建议拍个巨人美人像也不错,我几乎贴在地上硬是把天上的蓝天白云当做她的背景,要是不知情的人路过这里看到这一幕,非得以为我拍在地上对她耍流氓不可。
翻着我给她拍摄的这几张夸张美的照片,她也是欣喜的不得了,还问我是不是摄影专业毕业的,当我跟她说我实际上是计算机专业毕业的,她感觉不可思议。又好奇地问我:为啥计算机毕业的不去做办公室,反而来此地卖书。我就跟她说了一句最直接的话:我以前程序开发,一个月才能挣一万,现在我卖书要是赶到节假日,我一天就能挣几个月的钱,你说我能去做办公室吗?
她听后也是不可思议,又对我的转行充满了兴趣。我便将我在深圳那边工作和创业的大致经历与她聊了一番,她也深深地佩服我的勇气和毅力,年轻人能有这样的魄力的确不容易。然后她又跟我说,她家姑娘刚从英国回来,回头有时间带她过来可以彼此交个朋友。我是欣然应允。
本以为是句客套话,没曾想到她还当了真。第二天的晚上,她真的带了女儿过来。这女孩跟我打的第一句招呼:哥,你好,我是枳桐,我妈妈说你生活很丰富就前来认识一下。当我聚焦眼神看到的那一幕简直就像梦幻一样地陶醉:这个女孩穿了一件连身白衣裙,皮肤也是相当的白皙,微风轻拂,裙摆翩翩而起,宛如坠落在人间的仙女一般,漂亮一词形容起来已太俗,只能用“美”这个字眼去形容。
高枳桐盈月前刚从英国留学而归,获得了英国一个大学里财商硕士学位,她妈妈开的就是一个奔驰商务车,可以说是一个典型的“白富美”。
和她交谈的过程中,我也知仙女其实也食人间烟火的,她喜欢诗文,也时常自己写诗歌:
《笔
文/梓桐
把你攥在手中
妄想操纵你
填满空白的纸
一不小心
用尽了你的柔美
点缀了空荡的房
你落下的声音
是夜的寂静…
此刻
只有我的触碰
才能领略你的温柔
这种体制的诗歌颇有欧美风范,可能是待久了耳熟目染吧。当天她就带走了好多本书籍,加了我的微信,我却一直不知道该怎样与她相处。她称我为哥,我则叫它丫头。“丫头”这个名词在我心中只有圣洁纯真的人才配得上称用。
我知道她就住在附近的宏福小区,所以可以时常见她来商场购物,有时也是纯粹地找我聊天。一天晚上正当我陶醉于欣赏那仙女般的背影渐渐远去时,又被彩虹吓了一跳。这姑娘拍着我的肩膀,好奇地询问我看什么那么陶醉?
我有点意犹未尽地指着天上说:“正陶醉于仙女离去的背影。暧,你晚上咋跑出来了?你不是晚上通常都不出门吗?”
彩虹围绕着我转了一圈,轻声细语地说道:“我哥和嫂子今天晚上不在家,所以就没人管我呀。”
“额,你还真的是你哥哥的小乖妹啊。”彩虹却低着头,沉默地扣着手指头。
我把钱包丢给了小张,让他盯着书摊,就随便带着彩虹在周围的景区内散散步。当走到小河边时,彩虹拉着我的衣角停了下来:“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吧。我其实是奶奶捡来的孩子,家里出了奶奶疼我,没有一个人心疼过我,去年奶奶去世之后,我便觉得这个世上已没有了亲情。我的工作都是哥哥给我安排的,每个月还得上缴工资,完全没有自己的想法。”
我吃惊地看着这个小姑娘,却说不出来一句能安慰她的话。
“等这个培训结束后,哥哥就安排我去石家庄公司工作,可是我一点都不喜欢。多说一句话,还要遭受他的谩骂和毒打,我都恨死了他。”
从仙女的失落中,又突然跌入到这无底的深渊中,我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冲突。看着身边这位姑娘,我仿佛才是第一次认识她,但我却只能给予同情,别的措施都无法帮助。
彩虹却又笑嘻嘻地看着我:“我给你讲,是因为咱俩是哥们,不是要你同情我,说出来心里好受的多。”
对于彩虹我一直都吝啬地不曾给予一个拥抱,总觉得她就是个小孩子,小孩子受了委屈我也只能用美好的未来去鼓励她,然后送她回家。
在我独自回去的路上,想起这两种截然相反的人生,内心不是愤青般地愤怒,而是面对现实的无奈。人生就是这样,从你出生那刻,便已被明确了身份和等级,要么屈服,要么反抗,反抗的道路很长,长的足以让你看不到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