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你品，你细品

长孙无忌听后，突然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心里摇头失笑，“还是太年轻了。”

来的路，他就想出了不止一条解决之道，在他看来，只有没发现的问题，一旦发现了问题，就没有解决不了的。

就算他解决不了，文武百官那么多个脑袋，一起还想不出个对策？

李世民对于这个回答，也稍微有一点不太满意，自顾自地抿了口酒。

不过林凡并没有注意到二人的异样。

气氛突然有些尴尬。

三人许久都没说话，只顾着喝酒吃菜。

这时，

“天色已经不晚了，也别耽误林兄做生意，要么今天就到这儿？”长孙无忌开口了，顺势直接掏向钱袋取出两吊铜钱。

林凡如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脸装作意犹未尽，其实心里早就坐不住了。

“真的有那么困难？”李世民有些不甘心地问了一句。

林凡起身摇了摇头，“那就看是想治标，还是治本了。”

一语落地。

长孙无忌掏钱的手瞬间僵住。

治标，治本。

四个字不停回荡在他脑海中。

他突然瞪大了眼睛，眼神里写满了难以置信。

李世民眼睛一亮，直接拉坐住林凡，激动道：“治标何意？治本何解？”

林凡一阵无语。

真想好好抽自己两把巴掌。

怎么就管不住这张嘴呢！

本来都收钱走人了，非要多这一句嘴。

看在钱的面子，他还是忍了。

“治标简单，就把我说的四点全部反着来，一道圣旨就齐活。”

“短时间内，一定是民心所向，感恩戴德。”

“但是时间久了，呵......”

“怕是要动摇我大唐国运啊！”

砰！

林凡刚说完，长孙无忌手中的钱袋应声落地，震散的铜钱滚的满地都是。

不仅是他，李世民的眉头紧锁，眼睛眨个不停。

显然被林凡的这番话震到了。

“你这嘴不好使，咋还传染到手了呢。”

林凡刚准备起身帮他收拾钱袋。

只见，

长孙无忌的大手死死钳住了林凡的胳膊，“林兄，你接着说，为何会动摇大唐国运？”

林凡对于他的反应极为不解，这好好的人咋说疯就疯了呢。

怎么神神叨叨的。

意识到了自己失态的长孙无忌立刻松手，赔礼道：“林兄，别在意啊，我一听故事就瘾，你继续说。”

“这袋子钱就当做酒钱了，你来讲，我帮你捡。”

林凡一听这个，心里一下乐开了花。

这加班加的，值！

林凡手一挥，不以为意地说道：“其实很简单，依旧是四点。”

“其一，长安城内录取名额多，本地人享有特权，那么是谁享受这个特权呢？”

林凡看着李世民脸恍然大悟的表情说道：“对，就是贵族，市井小贩有几家送孩子去学堂读书的？”

“所以，这其一就是变相打压了本地望族，会埋下因果的种子。”

“再说其二。”

“如果不把长安城设为唯一考点的话，在各地方设立单独的考点，的确省去了舟车劳顿的辛苦。”

林凡说着，话锋一转。

“但是，长此以往，地方官员难免会弄虚作假，进而知法犯法！”

“再严重一点，买官卖官明码标价，就全来了。”

李世民若有所思地点头，对于林凡的假设很是认同。

林凡给自己的碗中续满酒，小酌了一口。

“三、四就要放在一起讲了。”

“每年招录三十人，的确太少，可是一旦扩招，大多数的寒门子弟依旧会败在铨选。”

“到时，真正走马任的贵族就更多了，也大大增加了纨绔子弟入朝为官的几率，就咱长安城内这帮公子哥是啥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要让他们入朝为官，热闹可就大了。”

林凡曲指敲了敲桌面，微微一笑。

“最后，就要说到铨选了，铨考是谁负责？

“对！是吏部全权负责，主持大局。”

“如果取消了铨选，那就相当于直接否认了吏部尚书的所有功绩。”

“那么问题来了，吏部尚书是谁呢？”

“你品，你细品......”

话音落地。

李世民的脸色“刷”地一下子就沉下来了。

只听，

“噗通”一声。

刚刚弯腰捡钱的长孙无忌脚下一个踉跄跪坐在地，刚刚收拾好的铜钱又散了一地。

他鼻孔大张，喘着粗气，看向李世民的眼神，透着说不出的惊恐。

长孙无忌迟疑了两秒，刚要张口。

李世民一个眼神飘了过来，吓得他马闭紧了嘴。

“老孙啊，你这个病，真得早点治，再拖下去，你早晚要翘辫子啊。”林凡搀扶起浑身发颤的长孙无忌，将他安顿在座位。

长孙无忌是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

这吏部尚书不是别人，就是自己啊！

长孙一家在朝中的地位举足轻重，近年来更是因为权势扩张引得朝中非议。

就连他自己都处处小心，生怕一个不小心牵连全族。

他怎么也没想到，林凡一介布衣居然对朝野中的事情看的如此透彻。

李世民强忍着笑意，心中更是对林凡赞赏有加。

“想不到，误打误撞还敲打了一下长孙家。”

李二故意板着脸，眉头依旧紧锁。

“那治本又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