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你气不气？

一语惊起千层浪。

话音落地。

厅内死一般的寂静。

啪。

啪。

啪。

另外一桌的五人，仪表堂堂，身着华服，书生做派的小生纷纷落下手中的筷子，皱眉起身。

前。

“掌柜的，我觉着这位兄台言之有理。”

一人向林凡拱手道：“我们都是大唐的子民，圣天子施恩与吾等，吾辈必须时刻怀揣着敬畏与感激之情。”

“妄论圣意，实属大不敬！”

“欺辱吾等，无伤大雅，但辱了圣，我们万万不能答应。”

“望林掌柜好生解释一下罢。”

哗！

话毕，屋内食客纷纷落筷鼓掌，叫好。

显然对于书生的说法十分赞同。

更有好事者已经拍桌而起，嚷着林凡要说是解释不清楚，大家一起送他去见官。

林凡抬眼掠过，一阵头疼。

“我就不乐意和这帮书生打交道，一个个真是愣头青。”

“说起话来文绉绉的，好像不甩词就不会说话似的。”

李世民摇了摇头。

一阵好笑。

如果要让众人知道，科举改制全因林凡一人之言，他们会作何感想？

同时，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

简简单单的一个科举改制，竟能让民心所向如此拥护爱戴自己。

内心对林凡的赞赏之色又浓了一分。

李世民轻叹口气，没再说话。

一方面，自己是决然不可能暴露身份的。

另一方面，他也想看看林凡随机应变的能力，要是区区此等小事都解决不了，哪怕能力再出众，同样是难委以重任。

“来老李，往里面坐坐，借个地儿。”

林凡说着，往窗边推了推李世民。

他拍了拍屁股下的长条凳，“坐。”

书生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坐啊，边喝边聊，你们不是想听解释么，你们读书人都是站着聊天的？”林凡说道。

再看食客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竖起耳朵。

显然对于林凡的举动也是十分不解。

“这掌柜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看不懂啊，人家找他吵架，一个个气的脸红脖子粗的，他居然还要请人喝酒。”

有人低声论道：“歇了吧，我看呐，这林掌柜今天怕是要放放血咯。”

“啥意思？要动刀？那咱们得赶紧报官啊。”

那人一脸不屑，扬了扬手。

“放什么血放血，你以为杀鸡呢？还没看出来啊，这小林掌柜是准备破财免灾了。”

围坐的数人不解。

“不会吧，你看那几个书生，刚刚两吊钱都没收，显然不是认钱的主啊！”

“要么怎么说你只能杀一辈子鸡呢。那分明是嫌钱少，在那欲擒故纵呢！”

“两吊钱不收，你让他掏二十吊钱试试看。”

“这帮穷酸书生都得跪下叫爹！”

“原来如此，高，实在是高。”

“喝酒，喝酒。”

对于周遭的议论声，几名书生听在耳中，怒在心头。

再看看自己这小胳膊小细腿，还是忍下了这口气。

转头直接撒向了林凡。

为首的瘦书生一屁股坐下道：“各位先坐，我倒要听听林掌柜怎么解释！”

“不要想拿你的臭钱收买我们，不稀罕。”

他说话时，特意提高了声调。

李世民对此没有了之前的欢喜。

他也觉得林凡此举，定是要拿钱收买人心了。

倒也没什么不妥。

也是一种解决办法。

只是有些略感无趣罢了。

李世民侧目看向窗外。

一个面黑如锅底，双目比牛眼还大的黑脸大汉出现在他眼前。

惊的李世民一个战栗，差点失态。

“陛...”那黑脸壮汉刚欲开口。

李世民眼中一道寒光掠过，吓的那人一缩脖捂住了嘴。

他使了个眼色，随后关窗户。

围在外面的禁军这才散去，伪装进人群之中。

林凡随手拿起一只筷子，敲了敲桌装满酒的碗。

“各位想让我解释什么，说说看。”

瘦书生眉头紧蹙，冷哼一声：“粗鄙”

“你刚刚诽议圣，我们兄弟三人听得真真切切，你若不解释个明白......”

林凡连抬手打断道：“抓我送官，对不对？别强调了，我记性没那么差。”

“你！”

“既然你们说我诽议圣，那么可有证据？你说你三人听得真切，那么我说究竟说了什么才让你们如此愤恨啊？”

林凡抿了口酒，悠然道。

书生众人看着林凡不以为意的样子，气儿就不打一处来。

轻浮又粗鄙！

“你说圣抽......抽风。”一人小声嘀咕道。

林凡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什么？你大点声，我没听清。”

那小个子儒生见林凡如此作态，直接恼了。

“我说圣抽风！”

“噗！”

李世民刚喝了一口茶水，差点没直接喷出来。

语出惊人！

吓的看热闹的众人差点一个脚软瘫在地。

林凡两掌一拍，“这就对咯。”

“咕咚！”

不知是谁吞了下口水，然后几个书生不自觉地向内挪了挪屁股。

刚刚出言的儒生瞬间就被孤立在外。

小个子儒生一阵不知所措，涨红着脸道：“是你说的！”

“你们三人说是我说的，那这在场的所有人都能证明是你说的，你觉得闹到官府，青天大老爷会相信谁？”

林凡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

“你！无耻！”

儒生气的手指颤抖，怒指着林凡。

“过誉了，过誉了。”林凡拱了拱手。

李世民强忍着笑，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这倒是真符合林凡的作风。

书生众人气的不轻，向来注重礼节的读书人都被林凡这套操作搞的心态有点炸裂，差点爆出粗口。

林凡拿起酒壶，给桌依次倒满了酒，“别生气，咱们都是读书人，别折了身份。”

儒生听后更加生气了，直接脱口而出：“别把我们和你混作一谈！区区一介市井也配自称读书人？”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带头的瘦书生这时也忍不住了。

“商甲不过是杂、贱之流，就别往自己脸贴金了！”

“呵...你认字吗？”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书生说话时都不自觉地挺起了腰杆。

优越感戛然而生。

林凡把手中的酒壶慢慢放下，脸笑容不减，侧头看向李世民。

“老李，他们骂你。”

噗！

李世民剧烈地咳嗽了好几下。

这小子又在搞什么花头？

林凡举杯，一饮而尽。

“我看，真正有辱圣意的是你们几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