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小乔总算是在百无聊赖中熬过了这三个月的禁足日子,除了腰围粗了一圈,脸蛋圆了一点之外,她似乎就没有什么进展了,这说起来也不奇怪,她本来就是善于独处的性格,再加上小时候的成长经历,可以说是没有过过一天舒服安稳的日子,现在既不用担心学业,也不用被迫出去找各种奇葩的兼职来艰难度日了,她自然是相当满意了。可是她忽略了这个家里还有一个见不得她好的刁蛮姐姐,这三个月她安安静静闭门不出,当真是闷坏了乔曼儿。
“娘,灵儿那个死丫头近来为何如此安生?我命人在狗洞外面堵了不知多少次,她居然一次都不曾出去过,往日爹要她禁足她可不会乖乖将自己关在房里不出门,您说她是不是在憋着什么大计划呢?她该不会是已经知道我推她下水的事情了吧?万一她告到那里,女儿可如何是好呀?”
“慌什么?那日在场的可全都是我的人,她口说无凭,你爹怎会信她?”郑氏砸着嘴一边逗弄着笼中的金丝雀,一边安抚着乔曼儿。
“娘,连日来细雨绵绵的,柜子里的罗裙居然都受潮起皱了,您瞧啊,就连花色都不明艳了呢,这件还是去年生辰的之时娘送给曼儿的,我都舍不得常穿呢。”
郑氏放下手中的竹签子,眉眼翻飞地瞧了女儿一眼,会意地笑笑,“说吧,今年生辰又想讨什么呀?”
乔曼儿连忙撒着娇蹲在郑氏身侧,两只小手不停地摇晃着郑氏的腿,“娘!女儿今日可不是来讨要物什的,我就是想娘了过来陪陪您。”
“呵呵,当真?你可是我的女儿,你想什么娘会不知?”
“的确当真啊,曼儿可不敢欺瞒娘。您看,我还带来了您最喜爱的梅子蜜饯呢。”乔曼儿转头招呼身后的丫鬟,“银霜,快拿来,还愣在哪里做什么?”
“哦,是小姐。”银霜踏着小碎步小心谨慎地将手中的食盒呈给乔曼儿。
“娘,我喂您,快尝尝!”
“呵,嗯,真甜!”郑氏嘴里含着女儿亲自送来的蜜饯,不仅嘴上甜,心里更甜。
“哎,生了两个女儿,也就你这么一个与我贴心的,也不知道是少了吃还是少了穿,横竖与我不亲近,放着东院儿敞敞亮亮的厢房不住,硬要搬去南院同那母子俩挤在一处,真是存心拿火炭堵我的心。”
“娘!媚儿还小,她自幼喜爱同二弟玩闹,二娘待她也是真心好,您就随她的意吧,回头把她的倔脾气给挑起来,再跑来您跟前胡闹一通,说些不中听的叫爹听了去,是谁的罪过?”
“就你会哄我,我就是同你说说嘴,到底是自己生养的孩子,真是惹恼了她,我也心疼。想来她马氏也不敢怠慢了我的女儿,就算了,过几年再接过来就是。”
“娘说的没错,就该如此。”
“说吧,今日在我这里赖了好一会儿了,你倒是说说这个生辰该当如何过?”
“嘻嘻,知女莫若娘。”
“你呀!”郑氏轻笑一声从竹椅上起身,顺手挽着乔曼儿的手腕走进房中。
“拿去,方才不是跟我抱怨这件衣裳了吗?再去千丝坊做一件就是了。”
乔曼儿欢喜地接过郑氏递来的钱袋子,双手捧在手心连连道谢,“多谢娘,娘真好。”
“去吧,就是有一张巧嘴。”
“我娘是谁啊?我娘可是寻遍全城都寻不出第二个的才女呢,满腹经纶能言善辩,不然啊,也不能令我爹这般倾心啊,我虽不及娘的分毫,但是依葫芦照样,我也是不差的。”
“哈哈哈,净捡娘爱听的说,再赠你一支钗,过生辰嘛,就是该漂漂亮亮的,来,娘给你戴上。”郑氏听得高兴,顺手从自己头上取下一支镶满珠玉的珠钗插在了乔曼儿头上。
“嗯,谢过娘,真美。”乔曼儿坐在铜镜前照了又照,十分满意母亲的赠与。
“快去吧,出门多带一些人,免得不安生。”
“嗯,知道了,曼儿退下了。”
“嗯。”
“贵妈妈,我走了啊,好生侍候我娘。”
“大小姐慢些跑。”
“大夫人,老奴给您备了茶,先去用一些吧。”
“嗯,这个曼儿啊,每次一来我这里总是闹哄哄的,这下可算清静了。”
贵妈妈在一旁陪着笑脸,“咱这院子里啊,多亏了有大小姐在,连我这老婆子都跟着欢喜了呢。”
“呵呵,老爷呢?”
“还在书房。”
“走,把这个茶给他送去。”
“诶!”
“银霜,你走快点儿,听说千丝坊新到了一批上好的衣料,我要好好做几身新衣裳。”
“小姐不急,千丝坊的掌柜认识咱们,只要小姐去了呀,旁人都得往后靠靠,谁敢同小姐抢料子?”
“那也是,今日本小姐高兴,回去的时候赏你一碗肉丸子汤。”
“当真?多谢小姐!”
乔曼儿一路趾高气昂地带着银霜去了千丝坊,精挑细选外加掌柜力荐,不一会儿便定了五六身衣裳,量了尺寸刚要出门之时,碰巧遇上了来取衣裳的赵云槿。
“呀!这不是曼儿姐姐吗?姐姐也是来找王掌柜做衣裳的?”
“千丝坊的王掌柜手艺精湛,做工细致,满城的铺子都比不上这里,你来得,我为何不能来?”
“姐姐哪里的话?云槿可没有那个意思,这不是有日子没见到姐姐了,太高兴了嘛。”
“我听说云槿妹妹整日随宁家公子在窑厂学手艺呢,自然是遇不见我们这样的闲人了。”
“姐姐听差了,女子不可进窑厂,这是规矩,就算是峥哥哥也不敢随意带我前去的。”
“峥哥哥?叫的亲昵,你莫不是急着出阁了吧?”
“哎呀姐姐你说什么呢?真是羞死人了,我可不像你家灵儿妹妹那般不检点,还没定亲的闺阁小姐就在街市上与陌生男子拉拉扯扯。”
“你说谁?灵儿?”
“对啊,可不就是你家乔灵儿嘛,我听说你与她不睦,这眼下可是大好的机会,姐姐就不想去瞧瞧?”
“这……”
“哎呀,再不去人该走了,就在东市的老槐树那里。”
“真是丢人现眼!”乔曼儿羞愤地甩手离去。
赵云槿赶忙跟在后面追了出去,身后的丫鬟不知所措地追问,“小姐要去哪里?”
“瞧热闹去呀。”
“那衣裳呢?”
“一会儿再取,快点儿跟上。”
乔曼儿赶到老槐树的时候果然遇到了正在叙话的陌生男子与乔灵儿,她气不打一处来上前扯过乔灵儿的手臂就是一个耳光,乔灵儿吃痛地捂着脸后退了几步。
“谁呀?”急抬头看清了眼前的乔曼儿后,她皱着眉大声质问,“乔曼儿?你干什么啊?有病吧?”
“乔灵儿!刚刚恢复自由就迫不及待出来会野男人了,我们乔家的脸都叫你给丢光了,你就等着被爹责罚吧。”
“你说什么呢?我不认识他,是他突然冲出来拉着我的,你看不出来吗?”乔灵儿真是百口莫辩,这明摆着就是她被人骚扰了正在反抗啊。
“还有脸狡辩?我懒得与你多言。”
“我……”不等乔灵儿解释,乔曼儿就已经快步走远了,不用想也知道她是回去告状了。
“大哥,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乔灵儿无奈地转向陌生男子,那人也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便匆匆离开了。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小姐,咱们还是回吧,不知道大小姐会说些什么呢?”
“好吧好吧,回吧,真是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