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魏优雅把余歌请到了楼上僻静的茶室里,这里没外人,适合谈话。
“余小姐,我叫魏优雅,是这翠微居的老板,今后若您真成了宁王府的后厨领事,那我还得请您常来指点呢。”魏优雅这话一是客套,二来也是拉拢关系。
余歌忙站起来躬身说:“我叫余歌,暂时还是个厨娘,刚才张总管说的未必会是真的,况且真要到了那会儿,也是我来向你学习。”
二人相视一笑,余歌觉得这魏优雅倒也不是看起来那般的高冷,也许是因为身份地位在那,平时她必须端着点罢了。
“对了,方才说到你夫君时,为何你要面露难色,这我倒是挺好奇的。”魏优雅看似有意无意的问了一句。
余歌没回答,只是不失礼节的笑了笑。
“罢了,不想跟姐姐说就不说吧。妹妹你以后有空就常来找我玩。我这翠微居的新式菜肴,你也可以拿去给宁王他老人家尝尝。”魏优雅烹茶的手法很娴熟,余歌似乎曾经在哪看到过。
想起来了,这跟秦欢的茶道是师出同路啊。
“来,妹妹,喝茶。”魏优雅递给余歌一杯西湖龙井。
“我以后可以随时来找你玩吗?”余歌问。
“那是自然。”魏优雅答。
“那咱们算是正式的姐妹喽?”余歌初来乍到,能结识一位四大名楼的掌柜姐姐那自然是很好的。
“当然,难不成你还要摆香案,拜天地才算姐妹吗?”魏优雅打趣道。
“那倒不用。诶,我下午要去买衣服,你陪我逛街吧?”余歌似乎是穿回了现代社会,直把魏优雅当做了闺蜜。
“啊?”魏优雅愣住了,这姑娘才认识没两时辰,就要拉着自己上街买衣服。
“怎么?你没空吗?”余歌有些失落的问。
“哦,不,我有空,行,那我就陪你去。”魏优雅只觉得这妹妹好淳朴天真。
乌衣巷十里长的地界上到处是绸缎庄成衣店。
这大明王朝丝织品花样繁多,远销海内外,是朝廷收入的重要来源。
魏优雅带着余歌一家一家的逛,令余歌感到奇怪的是,这些店面上的人,无论是伙计还是掌柜的,看到魏优雅都是低三下四,一副奴才的样子。
甚至余歌没相中喜欢的衣服准备离开时,他们脸上都挂着惶恐的表情。
这些人一定不是在怕我,而是在怕魏优雅!
反应迟钝的余歌终究还是察觉到了这点。
“姐姐,那些人为何见了你,都是那副表情?”余歌问。
魏优雅笑道:“你有你的秘密,我也有我的秘密,不过咱们俩的秘密啊,迟早都会被对方知道的。”
余歌听的似懂非懂,但显然魏优雅不想把真相这会儿就告诉自己。
逛了一下午,衣服没买几件,二人腿脚倒是乏了。
她们找了处茶摊,坐下喝茶休息。
“妹妹,前面坐渡船就能去凌陵岛。要不咱们今晚去船上吃饭,顺便看私教房的演出如何?”魏优雅似乎是还未尽兴,晚上要接着玩。
“好啊,反正我夫君今晚不回来!”余歌才说完就自觉不妥。
“哈哈哈哈。”魏优雅看她那表情直想发笑。
凌陵岛位于秦淮河间。
岛狭长形如梭子。
秦淮河本就是文化名河,两岸绵延十数里的画舫首尾相连,一眼望不到头。
这里是历代无数文人墨客心中向往之地。
乘船顺河而下,游览沿岸江南好风光,若是到了饭点,便问船家买几尾新捞上来的河鲜,美酒鲜鱼,吟诗作赋,再也没有比这更惬意的了。
魏优雅领着余歌坐上一只大画舫。
二人顺河而下,饮酒吃河鲜,虽然余歌不会吟诗作赋,但魏优雅尚能抚琴,琴声悠扬婉转,便也使得这趟旅程不失风雅情趣。
余歌沉浸在从未有过的幸福感中。
家里有个疼爱自己的夫君,出门又结识了这么一位富家千金姐姐,往后若是一直能过上这样的生活,那不回现代社会倒也无妨。
“小姐,我们要靠岸了。”船家提醒道。
魏优雅搀起微醺的余歌,二人还未等船靠稳当,就一个大踏步蹦上了岸,直把那船家吓个半死。
“我滴妈,真要是魏小姐掉下去沾到水,我这小命就不保了。”船家擦了把冷汗自言自语道。
“妹妹,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吗?”魏优雅问。
“嗯。”余歌点点头。
此时已近傍晚,斜阳西下,沿岸的画舫都已经点上了灯笼,把整条秦淮河照的灯火通亮,这场面既壮观又美妙。
凌陵私教坊依着岛的地势而建,岛形狭长,教坊的屋子盖的也就狭长,所以这里的房子都不是很大。
唯一的主建筑白羽楼是凌空建在河面上的。
几十根粗大的柱子支撑起了白羽楼悬在秦淮河上,蔚为壮观。
白羽楼号称秦淮第一绝,是私教坊正式的演出场所。
几乎每天夜里,这里都要招待来自五湖四海的社会名流,其中自然也不乏皇亲国戚,宗室之后。
想要进入白羽楼看演出可不是光有钱就行的。
你得有介绍人,老人带新客,这是百年来传下来的规矩。
余歌今天是魏优雅带来的,凭魏优雅的身份地位,看门的喽啰根本不敢多问一句旁边那姑娘是谁。
二人顺利进入白羽楼,余歌来时还在心想,也许今天能看到夫君演出呢。
结果她瞄了眼门口的告示牌,上面正写着:今日演出,江南玉面郎君,秦欢。
她不禁暗喜。
白羽楼有十多丈高,舞台位于楼一层,延伸至楼外的平台,很是宽敞。
上座位于一楼内部,这里一般都是男性的王公贵族所坐。
至于像魏优雅这种有身份的小姐,迷妹,只能坐外场。
但其实外场更接近舞台,观看体验比里边好多了,而且这秦淮河上的风一吹,还十分的惬意。
“妹妹,知道那江南白玉郎是谁吗?”二人坐定后,魏优雅淡淡的问。
“你是说秦欢吗?我知道,那个唱歌很好听的帅哥是吧。”余歌假装和他不熟。
“嗯,但他不光是唱歌好听,也不光是长得好看......”魏优雅两眼迷离,话说一半,又憋回去了,似是不想让旁人看出她的心思来。
余歌不识趣的问了句:“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