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云摸了摸怀里的断剑。
是啊,最初拿到的时候,他还真的以为是把断剑。
便是“重塑金身”这样的话也不知说了凡几,却没想到这压根不是断剑是不是的,这断剑的神识已经彻底消失了。
骆云心里五味杂陈。
而起心情的潮起潮落,他更纳闷的是元天君在骆仙镇的布置。
当初,他怕不是压根没有考虑到五极竟然会落在了四个人手里?
按照次云东来启动天星阵盘时候的情况来看,拥有五极的人都在瞬时间被召唤了过去,那么最终又有谁能够“飞升”?
揣着重重谜团,骆云再度看到了那浮在半空之的硕大浮岛和周围的阵盘。
起粹魔池那边的战场,这里纵然先前被闹得天崩地裂,却犹如安静的世外桃源一般。
可安静之下,却潜藏着暗流。
在他面前,是玄荣带着八位峰主以及各峰的弟子。
“掌门有令,不准任何人靠近。”
骆云停在他们面前,玩味道:“不准任何人?是要将此地纳为己有、设做昆仑禁地么?”他缓缓祭出一境剑,道,“且不说天星阵盘乃骆家所有,连悟世玄碑也是仙门共有,不过交由获得元宗之名的昆仑来暂时保管。哪里来的这般底气说不准任何人靠近?”
玄荣脸色微变,道:“你说的不错。掌门之令,乃是不准你靠近。”
骆云神色微凝,道:“你拦不住我。”
“是啊。我拦不住你。”玄荣看着骆云,回忆道,“当年还是我带你游遍三十六峰,只当你毫无天分,随便按你心愿,拜个师傅全一场昆仑与骆家的情分,也罢了。没想到你竟一路高飞猛进,连你师尊无法企及的紫宙境你也轻易达到,不但能与风苍穹战个平手,甚至看呐,你来了这里,便是可以触及飞升的天道吧?你自是不会明白我的感受。”
骆云眉头微蹙。
轻易吗?或许是的。
可这“轻易”二字,也不知道是骆家多少代先祖遗泽,认真算起,甚至是不知道多少鲜血成的天赋。
他无法了然玄荣的感受,可玄荣又如何能明白他的感受在揭开一页页残破的真相时的心情呢?
“我这一生,一直天赋一般,虽然有幸做了掌门的关门弟子,可也因为天赋,掌门从未将我视作传承弟子我哪里配继承天元峰呢?执事弟子做到我这般年龄,也只达到一个天湖境,门内弟子尊我一声长老,门外修士尊我一声护法,我也欣然受之,因为这是我能做得最好的事。”
说到这里,他脸色涨红,似有隐忍未发的怒意。
“而你修行未满百年,成了宗门长老,对宗门事务指手画脚,更对掌门数次出言不敬!你”
骆云这下子明白了过来。
起玄芒的忠诚,玄荣更多了一份对云东来的维护,因为他还是云东来的弟子。
玄荣郑重地道:“我拦不住你,你若想要踏天星阵盘,便从我尸体踏过去。”
骆云笑了出来。
“你自愿拿毕生艰辛换取的修为来阻拦我,可你身后这些峰主、弟子可愿意么?不过我亦不想与你在此纠缠,我说你拦不住我,实在是因为你我双方实力太过悬殊。你也不用以自杀相挟大概云东来也曾与你说过我是个不愿轻易害人性命的人,可飞升乃是大事,总不成他云东来弑天证道,却要将这世修士的去路尽数堵死。”
他将“弑天证道”四字说得犹如舌灿滚雷,玄荣耳朵之轰鸣不已,喃喃道:“师尊他”
骆云不再多说,而是长剑挥出,胸臆之间一股浩然且愤慨的气息滚滚涌出,化为怒涛,将天星阵盘周围的护持法阵竟自一剑劈裂!
他的身影也瞬时间到了天星阵盘的方,“咻”的一下直冲而入,与此同时,天衍无间剑阵亦被他扩展开来,自天星阵盘、悟世玄碑大小两套碑影之外竖起了极为森严的防护!
“骆云!”
玄荣甚至都想不到他连骆云的衣角都碰不到,便这样错失了机会,恼怒之夹杂着羞愧,再要前,早被其他峰主扯住了,纷纷问道:“弑天证道,到底是何意?掌门他到底如何了?堵死去路又是何意?”
而骆云此时一眼便看到了其一方悟世玄碑之,正嵌着一物,一眼望去,散发着柔和又具有强大力量的光芒,一股天地之间的辽阔与苍凉扑面而来。
那竟然是土之极。
仿佛感应到了他体内的二极,一股亘古有之的呼应由弱渐强,骆云识海之的那根红花绿叶簪也轻轻地颤动起来。
他看了一眼天空,将怀断剑掏出这柄原本名为定盘星的法器,他其实早该想起,在天星阵盘正,他也曾经抚摸过的灵玉石台,的确是有这样的一个凹槽。
那时他还曾经一时走神,想这凹槽放置孩童的手掌,长度过长,宽度却又过窄
刹那间墨黑色的定盘星仿佛被灵玉台从他手吸走一般,严丝合缝地嵌了进去。星点点的微光自石台发散出来,汇聚成一股向飘的流光。
骆云的手则一直没有离开那里。
星天之力再度如同洪流一般被他吸纳到内宇界,化为源源不断的灵力,天星阵盘和悟世玄碑的碑影闪烁着,震颤着,原本立于天星阵盘之的五座石碑的五个石球迸发出流光华彩,碑也被陆续点亮,其流淌着一股巨大的力量,受到这股力量的感召,天幕渐渐降低。
这与当年的模样虽然相似,却极为不同!
那时是以天星阵盘借碑的玄妙力量创制一道穹窿,将星光投影其。
而今星子越发亮的惊人,竟似方的天空本身环绕,向此处扣压下来!
那缕自定盘星处散开的流光,正星星点点地飘到空,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骆云忽悠所感,蓦然回头,见到寿无正在身后,向他咧嘴笑道:“我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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