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楠抚她后背，面容愧疚，“兰姑，怪我多问，莫再说。”

过了好一会儿，兰姑直起身，粗手揩两把泪，又是精神奕奕了。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她自己对自己讲，“好在朝朝当时不在家，得以存一条命，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她尚小，又唯余我一个亲人，我便筹计将她接到身边，日后的事日后再说。我便去找先生，他却是眉也未皱便同意了，那么朝朝便与我一起在这家里做事了。”

“不再读书了？”

兰姑叹气，“这十五六岁的年纪，本就该在学校读书，过去，读初中时，我家朝朝成绩便是数一数二，现今该上高中了，可我...我实在对不起朝朝。”

“兰姑，你可是愁这里的学费？”

“自然是。”

“那兰姑便放心，交与我便好。朝朝离校多久了？”

“许是...快小半年了。”

“嗯，不算太久，朝朝又聪明，想必知识也未落太多，明日我便到学校问。”

兰姑愣怔，半天吐不出一字。“夫人，您...您不必这样帮我们的。”

姜楠无奈，“兰姑，上学算什么难事，莫再这般客气。日后朝朝毕业，可不知你要享多大的福。”

兰姑笑了，“夫人，您是好人。”

晚上秦桡回时，姜楠已入睡。她想也不知他第二日便会回家，她以为至少要一周左右的，以他的脾气。

他并未惊扰她，只在床边静静看她。

彼时安睡的女人，眉眼舒展，又显出淡淡温柔，全然不似昨夜惧他成抖的模样。秦桡眯眼，留足于那张红润，漆黑的眼睛，射出危险而忍耐的光。

为什么会答应娶她呢？她明明一点也不爱他。

他虽不晓她为了什么，可猜想也是如她所言，想要帮他。呵，帮他？需要她父亲的帮忙吗？他秦桡还不会沦至那般地步，不过一点小麻烦，动动手指便可解决的事。

可他却答应了。并非鬼使神差，只是因为，他太想得到她。

一道温软的声音打断他，她微微哼唧了一声。小嘴粉润饱满。

他俯身吻上去。动作一点也不温柔。像是要刻上他的印记般，浓重且迷恋。

姜楠蹙眉，本能推拒，翻了个身。

看到粉润慢慢变得红肿，秦桡终于满意，勾了勾唇，附在姜楠耳畔低低说了句什么。后又深深注视她良久，轻轻离去。

姜楠睡得沉，对于秦桡的到来与离去全然不知。只是安然的梦中突然布出一张巨网，铺天盖地地朝她压下来。

巨网慢慢变成他的脸，冰冷如斯，见他缓缓张口，冷清刻薄道：“姜楠，你是我的，哪也别想去。”

姜楠恍然惊醒，附带一身冷汗。她看一眼窗，仍旧是暗，晨光只微缕，也是无精打采的。

她听到自己重重的吐气声，仿佛在庆幸这只是一场梦。

身旁的被窝仍是冰凉。若是在，怕是愈加冰冷了吧。姜楠笑了笑，半玩笑地想。

可一笑，便牵引唇动，扯带丝丝痛意。她抚唇，惊愕缩手，怎会无端肿起？

她摇头，想是噩梦时咬到了。

——

姜楠放下肤霜，微凝夜月。那弯浅白，现已是圆金黄。

竟已过去半月。与他成婚，与他分离。

自那晚后，秦桡便再没回过这里。兰姑多有提醒，劝她与先生通个电话，兴许哄一哄先生便回。她听后便笑，想了想，心里是有稍许疑惑的，可一时又找不到联系的理由，也并不介怀独身的日子，相反还乐得清静，便也就搁置了。

也许，是她错。

这半月，未曾见他公司有任何负面消息，可想风波已经平息。却也并未听阿爸讲资助他的事，想是他也拒绝了阿爸的帮助。那么，便是她想错。他根本不需要她的帮助。或者说，他根本，不需要她这样的帮助。他仍是用他自己的办法，仍是...那样么？

既此，那他与她的婚姻丝毫无用。她还是没能阻止他。

那便离婚吧。

她正想着，桌上显出一片黑影，且愈来愈近，伴随男人愈来愈重的脚步声。

姜楠转身，微愕。他好像黑了些，脸上还挂了彩，唯独那双眼，是远乎黑夜的腥亮。他似乎，愈加血气了。

她微微吸气。

秦桡只看她一眼，下一秒便将她压倒在床，不说一句便开始亲她。

姜楠试图反抗，却被他轻而易举钳住手腕，扣在身下。她感触到他的掌探进，粗粝指腹引起肌肤一阵战栗。

“秦桡...”，她的声音带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