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出了事,自然有贵妃的人去瞧着的,很快就传到了贵妃耳朵里。
“可是看清楚了,六皇子当真为着秦家那姑娘出气?”
来回话的宫女跪在地上叩头,“奴婢看得真切,万不敢欺瞒娘娘!”
“行了,你下去吧,去管事儿的那里领五两银子,算赏你懂事的。”贵妃摆手,那丫鬟喜不自胜,忙是又叩了几个头才退下了。
孙娉婷坐在贵妃旁边,如今肚子已经有七个月了,不过看着和寻常人五个月大差不多,这会子柔声开口。
“前些时候长公主府上办赏梅宴,听闻就把这益王府的姑娘赶回去了,一点儿面子也没留,这六皇子如今倒是与长公主同仇敌忾?”
听了她这话,贵妃神色果然又冷了几分,“如今老六也是大了,今年五月里就满十六,怕是蜀州去了一遭,心也大了,倒是与齐家的勾结在一块儿。”
“母妃息怒,儿臣以为,六皇子今年是到了大婚的年纪了,怕是这回选秀,不仅咱们东宫要得一位太子妃,这六皇子妃估么着也是要选出来了,如今六皇子这般护着秦家的姑娘”
孙娉婷欲言又止,故意只把话了一半,面上露出几分担忧之色来。
“他痴心妄想!也不瞧瞧那淑妃是个什么德行,能叫他娶个三品官儿家的嫡女就不错了,那秦家姑娘身份比着姜家只差一丝半毫罢了,他也配?”
贵妃冷哼一声,眸中满是不屑和讥讽。
孙娉婷忙招呼着婢女来倒了一杯热茶,又给贵妃顺气。
“母妃的自然都对,只是去岁六皇子在蜀州立功,皇上可是答应了,叫他自己选中意的女子做妻的,难免他不借着这个由头叫皇上答应。”
她这么一提,到是提醒了贵妃,昭帝当时毕竟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答应的,如今昭帝膝下成年的皇子也就这么两个,难保不会心疼儿子。
旁的不,如今慧嫔肚子里那个还有两个月都快生了,贤妃和昭帝算是联手,把人护的严严实实,叫她一丝半点消息也打听不着。
可见昭帝是个爱惜子嗣的。
贵妃如今自己也怀着身孕,倒是不好孕中多思的,毕竟年岁大了,身体各方面也不大吃得消,这会子心烦的很,就问起来。
“依你之见,该如何?本宫断然是不会叫老六娶一个家世好的女子,纵使淑妃上不得台面,但老六瞧着可不是个蠢笨的。”
孙娉婷浅笑,面上十分恭顺,“儿媳不过是浅薄之见罢了,古来便有家中姐妹甚至姑侄共侍一夫的佳话,这姜秦两家又是连襟,两位姑娘素来也亲近,若是能叫她们姐妹俩同入东宫,一则全了她们姐妹之情,二来忠勇侯想必也能更亲近太子殿下一二,不知母妃意下如何?”
“这般自然是好,可本宫已然豁出去求了皇上一次”贵妃神色为难。
“便是不能,瑞阳侯到底是个闲散爵位,没什么实权,选秀时候母妃叫下头人机灵些,秀女之间年年都有些个乌糟事,谁敢保证自己就不中招呢?”
孙娉婷依旧淡淡的笑着,似是话家常一般。
这话完,就见贵妃眉间逐渐露了悦色,转头笑着看身边的侄女,又把孙娉婷的手拉过来牵着。
“你素来是个聪慧的,钰儿有你这个贤内助,本宫是再放心不过,如今你这肚子也有六个多月了吧,到是不问男女了,你只管好好养着,日后有子女傍身,更是名正言顺。”
名正言顺指的自然是那凤位,孙娉婷面上做娇羞状,微微点零头,垂着的眸子里却是寒意浓浓。
因着贵妃又孕,今年桃花宴到底是面上平和的过去了。
但是六皇子维护瑞阳侯府的嫡姑娘一事还是传到了昭帝的耳朵里,一同传来的,还有益王嫡女跋扈的消息。
一盏热茶泼在姑娘家脸上,若是茶水烫,岂不是要叫人毁容?
昭帝这几日真是听多了裴雯跋扈的事儿,连带着对益王都有意见了。
若不是益王在宫外威望高,他的女儿能这般目中无人?
总之不管是不是,昭帝都在心里暗暗记下了这一笔。
只是如今不好,过几日就春闱,春闱一过便选秀。
百越国不日前也派了使臣来,秉明百越四皇子宇文哲要来京都,并且求一位公主或是宗室女为妻,以结两国之好。
这桩桩件件都要派人去做,昭帝没有亲兄弟,儿子们又还,自然只能依赖大臣和宗亲。
敦王性子太过老实,益王圆滑,地位又有分量,就很适合做接待百越国四皇子一事。
既如此,还用的上的人,就不好叫他太狼狈,只是他这个女儿留在晋国是个不讨喜的,倒不如赐婚给那个百越四皇子。
对,反正留在自家是个祸害,不如送出去祸害旁人。
至于裴钧今日所为之事,昭帝到底是没什么,索性选秀近在眼前,最后谁是六皇子妃,还不是昭帝了算的。
除开这件事,眼下就属春闱最重要了,春闱一过,新科三甲出炉,京都又要好一番热闹。
这一回,姜允泽,秦奕,楚宁泊,还有周敏淑的未婚夫宁家公子,都要去的。
本来周琛也要去,奈何年前被齐陌一顿忽悠,如今已经动身去军营了。
周大学士到底是没舍得把儿子的腿打断,只是依然少不了一顿家法伺候,最终动了些关系,只叫儿子去了江州兵营。
甚至这些时候京都已经热闹起来了,毕竟选秀在即,许多外地的秀女都进京了,各处驿站都住的满满的。
在京都有亲戚的自然更方便些,直接住到亲戚家里去了。
例如姜琼羽家里就来了一位族里的堂妹,是去岁刚及笄的,比姜琼羽也就半岁。
这位堂妹容貌到是也出色,瞧着性子活泼,被养的很单纯,闺名映秋。
不过姜琼羽如今对着外头还称病,到是没见,听闻被安排住到了挨着林氏比较近的一处院子里。
不过这些如今都不是姜琼羽关心的,而是选秀将近,就连昭帝也在朝堂上过问了她的病情,还不知这选秀能不能躲过去。
再就是这几日病着,素日里吃的都清淡极了,真是很想念烤鹿肉。
白日里央求了几个丫鬟一,晚间,府里四处都落了锁,就见流云一袭夜行衣,踏着夜色带着一身形纤细的女子翻墙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