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庭若市作为菑城最大的酒楼,平时人山人海,虽嘈杂喧闹,却也人人向往,不论江湖侠士还是世家名门皆喜欢来这儿,一方面是为吃喝,一方面却为打听。
毕竟这世间消息最为广泛和传达得快的除了烟花之地便是酒楼了。
“客官,您的酒”
“唉小二,最近都有什么新鲜事儿呀?说来听听”
小二看了看大厅里,此时正逢客人少,也深知多数人来门庭若市多半都是来打听消息的,虽不知面前这人为何一副稚嫩的脸却胡子拉碴的,但还是如实回答:
“要说新鲜事儿啊这倒没有,不过是哪家又举行宴会哪家又收了几个有天资的弟子罢了”
胡子少年丢了颗花生米进嘴里,一脸八卦道:
“不是听说前几天那苏定州又在街上跑马车差点撞死了一对祖孙两吗?后续怎么样了?”
小二有点慌张,看了看周围,没看到苏家人后才抬手掩嘴弯低了身子小声说道:
“这位公子你小点声,那位苏公子可听不得别人议论他,不然……”
胡子少年不屑一顾,撇了撇嘴“行了行了,知道了”
小二压低了声音“那位那天确实又在街上跑马车了,听说还是人群最为密集的时候,远远的看到那家马车的人都躲开了,就是一对祖孙两脚步慢了没躲开,几乎所有人都觉得她们要被踩死了”
“公……呃”小二说到兴头一抬头却看到了凑在面前的这张奇奇怪怪的脸,叫公子吧这人又有这么长的胡子,叫大爷吧这人脸又太嫩,最后本着不得罪人尽量叫年轻点的做人之道决定还是叫公子。
“公子你是不知道啊,周围人都自觉捂上了眼睛,生怕看到那鲜血四溅的惨样子,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两个身影闪过,瘦小的抱走了小的,高大的带走了老的,还有人猜测这是不是夫妻两呢!就是……”
“噗~”
胡子少年喷了小二一脸茶水,同时被呛个够。
“对不起对不起,待会儿我赔偿,不过夫……夫妻?这从何说起?”
小二正想发火,问这人是不是故意的,他好心给人讲故事还被喷了一脸茶水,不过一听说会得赔偿就作罢,算了,客人最大。
“这位公子你激动个什么?我说的是人家是夫妻又没说你,而且我还没说后来大家都知道了是谁后,他们就更不可能成为夫妻了,您得听我说完啊”
胡子少年一脸尴尬,“对不起对不起,你继续说”
“原来啊那个救老太婆的是北堂公子,虽然不知道那个瘦小的是男是女,长得如何,不过只要一方是北堂公子,管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胡子少年来了兴趣“这又是为何?”
小二一脸崇拜“北堂公子乃第一世家的公子,为人虽墨守成规却不一根筋,虽生人勿近却打抱不平疾恶如仇,虽高冷却知礼,虽不近女色却不厌恶女色,最重要的是武功高强,让人只可远观,而且还生得那般俊美,可谓菑城第一美男也不为过”
听小二说了这么多对那个北堂倾的彩虹屁,胡子少年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只好奇为何那人与任何人都无可能。
“这和他与任何人都没有可能有什么联系?”
小二切了一声“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听说八年前冻天堡有个丫鬟在烟花之地花高价买了春药,偷偷地下在了北堂公子的饭菜里,想一步登天成为冻天堡最尊贵的女人,谁知北堂公子宁愿去冰室里待上三天也不碰她一根头发丝”
“后来听说那个丫鬟虽然没死,但北堂家主觉得她既与烟花之地打交道想必也定是对那儿感兴趣才对,所以那丫鬟就被送进了烟花之地,后续如何不知道,只听说两天后有人在城郊外发现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女尸”
胡子少年喝了口茶,在心里想到:什么人家对烟花之地感兴趣,人家明明是对你儿子的身体感兴趣。
“我没记错的话,八年前北堂倾才十二岁吧?”
“是啊,但那又有什么,北堂公子吸引人的从来都不是他的年龄,而是他这个人和身份”
“但是八年过去了,你们又怎么知道人家对女人不感兴趣?”
小二一副“你真落后,你没救了”的可惜样子。
“近几年来陆续有各大世家送女人去往北堂家,北堂公子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谁能着单衣卸去内力在北堂家冰室里待上一个月他就会给那个人一个机会,但是谁不知道这是拒绝人的借口啊?谁人不知冻天堡的冰室温度足有零下四十多度,对于从小在冰室长大的北堂公子来说自然没什么,但对普通人或者卸去内力的人别说一个月了,一天都不可能,所以人们都知道北堂公子不喜欢女人,只好敬而远之了”
正好有客人进来了,小二就走了。
而胡子少年也陷入了沉思,想不到北堂倾那个人还差点失身过,自从十年前两人只在宴会上见过一面后北堂家就搬去了东边,创建了冻天堡,而朝家又是在西边。
两个方向就像两个世界,隔绝了多少人可想而知,北堂倾那个闷葫芦又是个不爱出门的,常常只在冻天堡闭关修炼。
倒是没想到这次还出来打抱不平了。
“公子,公子?”
胡子少年回过神,把杯中茶一饮而尽,继续优哉游哉的吃着花生。
“何事?”
“公子,咱们快回去吧,您都出来一个早上了,再不回去老爷夫人要担心了”
胡子少年一脸不以为然“石头啊,你不知道你家老爷夫人巴不得小爷多在这外边多待会儿最好不回朝家了吗?你急什么?”
“可是公子……”
“再说了,你看在朝家谁还敢管我吃喝玩乐何时回去?”
石头是胖胖的身子大大的脑袋大大的茫然,挠了挠后脑勺,只好依从自家公子,反正确实像公子所说,在朝家还没人敢管公子。
朝一掏出了扇子,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懒羊羊的说道:
“石头,去结账,多给刚才的小二二两”
说完也不等石头结账,率先出了门庭若市。
等石头风风火火的结完账出来后,还以为肯定看不到自家公子的身影了,没成想刚出门庭若市的门就在左侧角落里看到了自家公子。
只见自家公子像朵蘑菇一样蹲在角落,眼睛眯看着天上的太阳,隐隐还有些委屈。
“公子,您今日终于知道要等我了?”
朝一用扇子顶在脑门上,扯着石头的下摆把石头扯到了自己的面前,见终于晒不到太阳后才把眼睛睁开,并且给了石头一个自作多情的眼神,幽幽的说:
“石头啊,你家公子快被晒死了,你去给你家公子买把伞可好?”
石头一脸不赞同,大脸上尽是疑问“可是夏日打伞不是姑娘小姐们才打吗?公子您是男子不应打伞”
朝一会管吗?当然不会,再说了做这世俗第一才好。
“别废话,晒化了你家公子你就好过了是吧?再说了你看我这白白净净的脸蛋晒黑了可是天理难容的”
石头虽然觉得自家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公子真的是一无是处,但这皮肤却是真的白,他看过好多名门世家的小姐夫人还比不上他家公子生得白净,这么一想,晒黑了确实有点可惜,毕竟一无是处的公子也只有靠这一张白净的脸来脱颖而出了。
“那好吧,公子您等等!”
一会儿后,朝一又成功的吸引了街道上人来人往的注意力了,毕竟稚嫩脸,长胡子,瘦小的身高,还顶着一把花伞,众人都在想这是一个怎样的奇葩?
“对了,刚才在门庭若市里小二说那天北堂倾来了,那苏定州是不是也得到惩罚了?”
石头给自家公子撑着伞,只觉得幸好他长得比自家公子高,伞往下遮那些人就看不到他的脸了,不然他不被太阳晒红了脸也一定会被这些人看红了脸。
“公子您这几天在房里呼呼大睡当然不知道,石头也是听人说那天北堂公子本来想就在街上惩罚苏公子的,但是苏公子驾马车跑了”
朝一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扇子扇个不停“所以北堂倾就这样放过苏定州了?”
“当然没有,虽不知北堂公子怎么做的,但苏家派人来弥补了那天因躲闪马车而受损的所有摊位,还有那对祖孙两也得到受惊的补偿了,而且苏公子还被禁足了一个月”
朝一才不信苏家会让苏定州禁足,指不定是去了哪里的郊外,换个地方找刺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