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定州逃了,等北堂倾等人到达苏家时苏定州早已跑没影了,但是苏家也被灭门了,除苏定州之外没有一个活口。
看着和易齐二家一样死相的苏家,与易、齐二家不同的是苏家家主死了。
江琴寻:“所以苏定州还是凶手吗?”
虞柏:“黑衣人已经交代了,就是苏定州”
江琴寻:“但苏定州再丧心病狂也不可能把家人杀了吧?其他人也就罢了,苏定州的爹娘和两个姐姐也死了”
朝欣:“你们说苏定州不会是被人控制了吧?不然怎么连父母姐姐都不放过?而且我们来菑外城才短短五天这儿就被灭了三个家族,不然就是真的像虞少爷所说,凶手在挑衅四大家族,可是凶手不是苏定州吗?这……”
苏家背后是虞家,虞家家主虞则是统领各家族的江湖主,而现在行凶的是苏家,难道真的和虞家没有联系吗?
虞柏看到朝欣怀疑的眼神急了,立马就解释到:“不可能和我虞家有关系,别忘了我也差点就死在不归涯了,要是这件事我们虞家知情的话,那我爹肯定会告诉我不要去不归涯或者给我讲不归涯的传说了”
“别忘了去不归涯商讨事情是我们临时决定的,而且你们可能不知道,我祖父当年虽然娶了苏家一个姑娘为妾,但从那个女人死后我们虞家就很少和苏家来往了,到我爹当家主后就更少了”
“至于苏家打着我们虞家的旗号在外面行凶的事情我们虞家也不是不知情,但我爹说好歹他们苏家是在我虞家折了一个女儿的,就算是还情分也该还一些,但若是出了人命我爹也不会放任不管的”
“再说了这世上除了那个东西能控制人外,你们有听说过还有什么能控制人心吗?那个东西已经消失四十年了,如果我爹有的话为什么还要我们出来寻找?就算我爹别有目的,但四十年过去了,难道还不够我爹学会和为所欲为吗?”
隋青按住了虞柏的肩膀:
“柏弟,你先冷静下来,朝小姐只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并没有说这件事是虞世伯安排的”
朝欣有些后怕,若是这时候闹僵了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隋青和虞柏是拜把子的兄弟,心上人江琴寻也是虞家认回去的儿子,至于北堂倾根本就不会管这些事。
权衡利弊下朝欣拱手作揖道歉:“抱歉虞少爷,朝欣因为太想知道这件事的真相了,一时有些口不择言,还望虞少爷莫要计较”
虞柏一甩衣袖:“哼!”
……
朝家书房
“你是说朝一也和你们去了?”
朝欣点头:“是,而且他明知道不归涯有危险,却不在酉时之前说,要等酉时快完了的时候才说,他事先做过准备,那些变异蛇都不攻击他,但他不救我们朝家的人反而去救一个外人,害得我们朝家损失了三名弟子”
其实那三名弟子是因为在变异蛇要来攻击朝欣时被她推出去做挡箭牌的,但朝欣不可能会实话实说,而且她是爱慕江琴寻,但能给朝一添堵的时候心上人也可暂时忽略。
至于朝一推测出的易家死因,齐家的未卜先知,朝欣没打算说,只不过是朝一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没什么值得关注的。
“对了,你不是说易、齐二家的死是苏定州灭的吗?”
朝欣:“是,还有苏家也被灭门了”
朝石明背着手,背对着朝欣:“苏家代表的是虞家,如今苏家行凶虞家不可能不知情,说不定这件事就是虞则指示的,而且我见过苏定州那个人,虽然性格纨绔行事嚣张,但对他爹娘还算尊敬,那么苏定州又为什么要杀了他爹娘和两个姐姐呢?”
朝欣:“可是爹爹,女儿在苏家的时候就提出这个问题了,虞柏当场就反驳了说不可能,四家小辈去菑外城的事情各家家主都是知道的,但去不归涯是我们临时决定的,如果不是……”
朝欣委实不想说她们能出不归涯是朝一那个废物的功劳,但又不得不说。
“如果不是朝一刚好带了雄黄酒去那里烤东西吃,还有各家弟子护着我们出来恐怕我们都回不来了,虞家两个儿子都在那儿,都死了对虞家主有什么好处?”
朝石明没有说话,只冷哼了一声,在心里想到:两个儿子?对虞则那个人来说只要能达到目的别说死儿子了,恐怕他自己死了也是行的,更何况他那两个儿子还有一个是假的。
朝欣:“而且能控制苏定州的除了那本曲谱没有其他,但虞柏说得没错,曲谱已经消失了四十年,如果是虞主得到了,那么这四十年已经足够虞主学会并且为所欲为了,没必要在我们去寻找线索的时候才开始出现这种曲谱控制苏定州的事情”
朝石明挥了挥手,屏退了朝欣。
朝欣拱手作揖:“女儿告退”
等朝欣出去后,朝石明来到了左侧墙上挂着的莲花图前,轻轻摸了一下莲花中的花蕊处,原地便出现了一个密室入口。
朝石明进去后直奔中间的台子,打开上面的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两张纸,一遍遍的抚摸,在心里开始回忆当年的事情。
“当年流千心毁《流光心曲》时朝家家主和虞家家主是离流千心最近的,其他人只看到了《流光心曲》被毁成了碎片,但其实并没有,其中还有一些完好无损的,一共有九张,四个家主每人分了两张保管,多余的一张放在了江湖主那里,而保管这两张纸的地方也是他们当了家主后才有资格知道的事情”
“这些年他每天都在钻研这两张纸,但因为不是整本,所以根本就没有用,除了邪曲部分能单独用,其他部分哪怕拥有百分之八十的曲谱也不行”
“但是现在看来当年定是另有隐情,那一页邪曲现在肯定在虞则的手里,但虞则又是什么时候得到的?当年他们虽然都参与了围杀流千心的行动,但他们因为抵挡不住不归涯上的寒意只能站在外围,连《流光心曲》的碎纸都飘不到的地方虞则又是从何得到那一页邪曲的?”
朝石明睁开眼,拿着曲谱的那只手一拍台子,咬牙切齿道“虞则”
他不是那些小辈,和虞则打了几十年交道的朝石明很清楚,苏定州定是被控制了,而控制苏定州的人就是虞则。
但他究竟想要干什么?是想吞并四大世家吗?也未免胃口太大了些。
还有朝一,这些年他之所以会容忍朝一打着他朝家的名号在外寻欢作乐,让唯一的女儿忍让着他,其实是因为他当时怀疑朝一和流千心有关系。
虽然朝一的年龄和流千心对不上号,当年流千心死的时候朝一还没出生,但他当年早就怀疑千紫和流千心有关系了,而朝一又是从千紫楼里抱出来的孩子,而且……
不对,江琴寻已经说了,流千心的后人是千紫,千紫没有后人,只有一个没人知道的心腹。
其实时间越长朝石明就越怀疑当年的推测了,因为朝一根本就不懂琴,这些年他虽然不让朝一学任何东西,但琴却没有限制他。
从朝一三岁时朝石明就买了一把琴放在朝一的卧室里,儿时的朝一确实对新颖的东西很感兴趣,但朝石明亲自观察了三天,三天内朝一弹断了十五根琴弦,毫无规律可言。
他那时候还觉得是因为没有人指导过,朝一才会弹成那样的,后来他就给朝一请了一名先生,但连续两天下来,朝一都毫无古琴天赋,连最简单的普调都不会。
流千心年轻时最拿手的便是古琴,天赋之高让人望尘莫及,后来创作了《流光心曲》后更是登峰造极。
那么身为流千心的后人不可能平平无奇,现在看来朝一有可能真的只是千紫楼里的一个普通人的儿子。
……
回菑城分道扬镳时虞家的人说隋家主也在虞家,所以隋青就和虞柏直接去了虞家,而江琴寻则回了门可罗雀。
虞家:
虞则惊得从主位上站了起来“你们是说易、齐包括苏家的满门都是被苏定州灭的?”
虞柏:“是的,我们在调查易家死因的第三天夜晚齐家被灭门,那时候我们刚好直接去了不归涯,没有看到齐家的情况,但是……”
隋家主:“等等,你们去了不归涯?”
隋青拱手作揖:“是,我们去了不归涯”
隋青打量了一番自己的儿子:“我记得你们并不知道不归涯的传说,那你们又是如何安全回来的?”
隋青:“是朝家人”
虞则:“朝家的谁?”
隋青:“朝家的朝一,他游山玩水时去了菑外城,我们调查易家死因的时候他也在,当时我们就分开行动了,至于齐家的死和不归涯的黑衣人都是北堂倾的人亲眼看到的,后来去不归涯商量事情的时候朝一已经先我们一步到了那里,并且给我们讲了有关不归涯的传说,还先准备了雄黄酒和雄黄粉”
隋家主:“那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虞柏:“他是在客栈吃饭的时候听别人说的,我们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哪里像他一样有闲情逸致去听人讲故事,自然也就不知道了”
虞则吼道:“你给我闭嘴”
“对了,江琴寻呢?”
虞柏很想听他爹的闭嘴,搞不懂他爹为什么要这么关心一个私生子,但还是开口回答:“他回门可罗雀了,他说他不习惯在虞家生活,但若是有什么需要他的事情让爹您派人吩咐便是”
虞则:“好了,你们先下去吧!”
虞柏和隋青拱手作揖:“是”
看着两人越走越远的背影,虞则低声说道:
“这件事不简单,短短五天三个家族被灭,除了有可能是畏罪潜逃的苏定州其他两个家主也不见踪影,而恰好苏定州这些年又打着我虞家的名号在外做了不少恶事”
隋家主转而看着虞则:“你是担心其他家族会认定苏定州这件事情是你指使的?”
虞则点头叹气:“是啊,怪只怪我没早早地向江湖宣布我虞家和苏家早已没了关系”
隋青安慰道:“你也是念及你父亲的情分,而且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消失的两名家主和苏定州”
虞则:“你说得不错,只要找到苏定州一切就真相大白了,但是那两名家主,恐怕也凶多吉少了”
……
冻天堡书房里
北堂申喝着手中的茶,对面坐着北堂倾。
半晌后问道“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北堂倾:“和虞家有关”
北堂申轻笑:“但虞柏不是条理清晰的说了此事和他家无关吗?”
北堂倾:“有关,但他不知情”
北堂申:“可能你说的是对的”指了指中间的书架“那里的第三层第五本书后面有个暗格,你去把那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等北堂倾拿出来后正要递给父亲时,北堂申轻轻摇了摇头:“你先看看”
北堂倾看完后抬头看着父亲,眼神有些波动:“曲谱?”
北堂申:“我想你也猜到了,没错,这是《流光心曲》的曲谱,但这只是其中两页而已,还是不同的两页”
北堂倾看了看页数,一张十一,一张十九。
“《流光心曲》共为二十页,而当年流千心毁《流光心曲》时残留了九页不连续的曲谱,当时的四大家主各分了两张,多余的一张在江湖主手里,虽然不完整的《流光心曲》就算得到曲谱也是没有用的,但为防有人钻研成邪曲,当年四大家主便想出了错落页数保存的办法来,所以我北堂家得到的便是十一页和十九页”
“本来这件事是要等你继任家主时再告诉你的,但我北堂申只有你一个儿子,早知晚知你都是要知道的”
北堂倾:“父亲...”
北堂申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我猜其他几家肯定还没告诉小辈的,而你只要记住这两页纸一定不能落入他人手里知道吗?”
北堂倾点头“嗯”
北堂申:“还有不归涯的传说,以前为父觉得你不会这么快去那个地方的,却没想到你第一次出远门就去了那个地方,对了,你们又是如何全身而退的?”
北堂倾想了一下,低声道:“是朝一”
北堂申:“朝家的纨绔子弟朝一?”
北堂倾略沉思后点头:“是,他提前带了雄黄酒和雄黄粉”
北堂倾又想起了那天朝一亲手给江琴寻抹雄黄粉的一幕,竟觉得越来越看不透那个人到底在想什么了。
北堂申可惜的摇了摇头:“可惜啊,朝家重男轻女,对于唯一的儿子却养成了一个废物”
北堂倾低垂眼眸,沉默不语。
“对了,听说他家的女儿朝欣倒是个天资聪颖的女子,你见了两次了,感觉如何”
北堂倾低声吐了个字“丑”
北堂申一噎:“……”这臭小子,到底什么样的在他眼里才算美?
摆摆手开始赶人“行了行了,你回房吧!注孤生一个”
北堂倾欲言又止,还是出门了,站在屋檐下看着天空那轮圆月。
所以,注孤生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