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6章 冠礼中止(1 / 1)非是非我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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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众人入席后,隋家主举起了酒杯,笑容满面的朝众人道:

“今日乃犬子及冠之礼,隋某在这里敬各位一杯,多谢各位百忙之中来见证于犬子而言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

“啊哈哈,隋家主客气了,这及冠之礼实乃最重要之时,哪怕隋家主不请,我觉得在场诸位都会来的,各位说是不是呀?”

“是呀是呀,能来参加隋公子的冠礼实乃我们的荣幸,隋家主切莫妄自菲薄”

几个明显讨好隋家的小家族之人在奉承隋家,至于三大世家则除了虞柏是阴沉着脸外其他皆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

“哈哈哈”隋家主哈哈笑了笑,抚着胡子朝众人点点头。

朝依撇撇嘴,不理会这些假情假意,小声和北堂倾说话:“北堂倾,去年虞家行认子之礼的时候这隋家可是家主少主都去了,可谓是给足了面子,但是你看,今日明明是隋家最重要的场合,虞则居然没到场,看来这曾经的好友终是红了眼”

北堂倾斜视着朝依,并未搭话,朝依见北堂倾是这般,了无乐趣的切了一声,端起桌上的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少饮酒”

朝依一愣,不以为然的说道:“我又不是你北堂家的人,才不需要禁酒”然后有些嫌弃的咂咂嘴:“不过这隋家好歹是个大世家,拿来招待客人的酒未免也太难喝了些,就像还掺了水一样”

北堂倾看着朝依,眼眸微动:“你在冰室……”

朝依丢了颗花生米:“你说在冰室我为什么没喝酒啊?那不是你们北堂家禁酒嘛,好歹我也要入乡随俗,在你的冰室喝酒那不是跟你犯了禁差不多?”

又将口中花生米吐出“呸!这隋家酒不好喝便罢了,竟连最简单的花生米也不好吃”

看向北堂倾,挑眉问道:“喂,北堂倾,你做饭那么好吃,你会炸花生米吗?”

北堂倾摇摇头:“没试过”

朝依脸上带着一丝陶醉:“那种炸的又酥又脆的花生米最是好吃,配上酒我能吃完一碟,不过这种花生米我就在门庭若市吃过,早知道我就自己带了”

北堂倾没有说话,只是有些欲言又止的看着朝依,但朝依此时因为酒不好喝,菜不好吃,最简单的花生米也不好吃而有些无趣,正两手撑着下巴看这厅里的人假情假意。

“北堂公子,隋青敬你一杯?”

听闻旁边的声音,朝依坐直了身子一看,是今日的主角隋青,隋青因为左手断了,所穿衣服的衣袖都比往常要长和大,除了那只此时正端着酒的右手,左边衣袖空空的,但若不仔细看的话倒也看不出来他只有右手。

朝依偏头看着北堂倾的反应,可能是见主角已经站在这儿好一会儿了,一时间周围的人视线都在看着这里,但任由隋青举着酒杯,北堂倾依旧不为所动,只是面无表情的坐在那儿,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隋青,但隋青却依然微笑脸,仿佛脾气很好的样子。

眼见着场面僵持不下,周围的人都在说北堂倾不识好歹、不给隋家面子和如此无情,朝依站了起来,皮笑肉不笑道:“众所周知北堂家禁酒,北堂家所有人从不饮酒,何况是北堂家的少主北堂倾?隋少爷却给北堂倾敬酒,这不是在为难人吗?”

隋青没有说话,只是坚持的举着酒杯,微笑的看着北堂倾。

有的人看戏,有的人则打抱不平……

“北堂公子,今日乃隋少爷的及冠礼,你若不喝这一杯是不是有些不可以呢?”

“是啊,隋少爷作为今日主角,都自降身份的敬你酒了,你若不喝,是否有些不知好歹了?”

“自降身份?”一旁的朝依略带嘲讽的看着那个人:“那刚才隋家主也给在场诸位敬酒了,是否能说明隋少爷还比隋家主的地位高些?”

那人神色一慌,怒目而斥道:“你胡说什么?隋家乃第三世家,隋家主自然是尊贵无比,而隋少爷作为隋家少主虽然不及隋家主,但也同样身份尊贵”

朝依挑眉,眼里不带笑意:“北堂家主已不管江湖事十余年,北堂倾明为北堂家少主,实则早在九岁左右便开始着手管理北堂家,若是论身份,他北堂倾就算与在场几位家主同坐上首也不为过”

“隋家主作为一家之主,是今日宴席的发起人,给我们在场的敬酒确实算是有些自降身份,但隋少爷还只是少主,试问他给北堂家的代管家主敬酒,北堂倾拒绝是否合理?”

看有些人点头,有些人开始议论刚才说自降身份的那个人,朝依继续说道:“再者说,就像我刚才所说,北堂家禁酒乃是世人皆知的事情,隋少爷却在明知道的情况下举着酒停留在北堂倾的面前,仿佛在告诉众人,北堂倾若是不喝了这杯酒便是不对一样”

见议论声越来越大,隋青却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略带抱歉,隐隐还有些难过的看着北堂倾,单手环胸,弯腰说道:“真是抱歉,北堂公子,是隋某今日有些太过高兴,只想着想让您也分享我这份高兴,一时忽略了北堂家禁酒的事情”

所有人都在看着这个方向,北堂倾却仍旧原样,没有反应,朝依看了几眼北堂倾,夺过了隋青手中的酒杯,面无表情道:“既然各位都觉得这杯酒不喝便是对隋家的藐视,瞧不起隋少爷,那么谁喝都是喝,好歹我也是北堂倾的挂名表妹,我代他也是一样的”话落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还翻过杯口向下倒了倒:“如此,隋少爷及各位可还满意?”

朝依的视线一一扫过,那些人都收回了目光,隋青也面带微笑,福了福腰,继续去了下一个位置敬酒。

朝依一偏头便看到了北堂倾正看着自己眼神,眼里的情绪朝依一时有些看不懂。

待朝依落座后北堂倾移开视线,低声道:“你不必如此”

如此为我出头,如此为我得罪这么多人。

朝依身子一僵,还以为北堂倾是不领情。

“想看我出丑而已,你不应理会他们”

原来是这个意思,朝依笑了笑:“没事啊!正好我吃花生米有些口渴,这酒虽然不好喝,但当水喝喝还是可以的”

“而且说实话,我也看不惯他们这种明知别人难处还要硬逼别人去做的恶心样子,不过北堂倾,你有没有发现隋青好像变了?若说从前的隋青只是阳光,那么现在的隋青就是阳光中透着阴沉,就好像他明明还活着,周身却又透着死气一样”

北堂倾抬眸看了一眼敬酒已到对面江琴寻那儿的隋青,似乎人还是那个人,但比起曾经还完好的隋青来说,断了一只手的隋青确实显得有些阴沉,明明带笑的眼里却透着狠辣。

“嗯”

“是吧?”朝依眯了眯眼:“我总觉得这隋家一定在搞事情,你看看隋家主,明明眼神是追着隋青的,但刚才隋青执着的要给你敬酒时他却只是含笑看着,一点都没有担心和阻止的意思,还有隋青,他从前根本不像现在这般微笑脸,可今日从他出现到现在,认识的不认识的,有关系没关系的但凡他去敬酒的每一个人他都是那副微笑的样子”

北堂倾从来没有留意过这些,此时听朝依这么说也只是低声道:“先看”

朝依点点头,眼看着隋青敬酒的下一个便是虞柏,朝依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却在这时隋家主宣布行冠礼的吉时已到,让隋青先接受冠礼,没有敬到酒的受过冠礼之后再继续。

隋家下人抬了张桌子摆放于前厅上首的中间,陆续的放上了香、红烛,隋家主拿了一张人像上来,挂在了中间墙壁上,朝依心想那应该是隋家第一代祖先。

之后隋青跪于人像前,隋家主敬了人像三杯酒后,隋青磕了三个头,弯腰时手背向上,开始磕头时手心向上,一连三个皆是如此。

做完这些后隋家管家端了个托盘上来,托盘上是一个黑色花纹的发冠。

北堂家的主色是蓝色,虞家的主色是紫色,隋家则是青色,只有朝家这一代没有儿子,朝欣又是在笄礼之前便嫁了人,但看朝石明头上的发冠,朝家应该是绿色。

绿色?“噗!”朝依有些忍不住,便笑出了声。

北堂倾斜睨着朝依:“笑什么?”

朝依赶紧收敛了笑,摇摇头“没有没有”

“对了,北堂倾,隋家主色不是青色吗?怎么隋青的发冠却是黑色的?”

北堂倾摇摇头“不知道”

朝依想起自己那天买给北堂倾、冠顶却断了的那个银色发冠,“北堂倾,你家的主色是蓝色,昨天我买的那个是银色的,刚好冠顶又断了,不然你还是丢了吧!我去重新买一个给你?”

又是丢发冠?北堂倾不仅不再看朝依一眼,还向旁边移了移位置。

朝依有些意外的看着北堂倾,所以……这是在耍脾气??

此时隋家主正在给隋青授冠,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幕,朝依也在看着,不得不感叹这一幕确实显得很是神圣而隆重。

然而:

“不好了家主,管家死了”

授冠只差最后一步,但便是这一步无法继续进行下去了。

因为是万人寂静中突然响起来的叫声,隋家主授冠的手一松,那顶黑色的发冠便落在了地上。

授冠仪式被打断,好些人都面露遗憾的摇了摇头。

“可惜了,就算待会儿再继续进行授冠仪式,但被阻止过一次的授冠仪式就像授冠时却发现发冠有损坏一般是寓意不好的”

“是啊,我听说几年前有个人的授冠礼也被阻止了,好像就是到隋少爷这一步了,但被那个人的姨娘打断了,三个月后那个人就莫名死了”

隋青没有反应,也没有起身,就这么跪着,眼睛却盯着那顶落到了自己面前的发冠,发冠前面中间裂开了一条丝,光是授冠被中断便寓意不好了,这下子再加上发冠破裂,知道代表什么的都目露惋惜的看着隋青。

隋青缓缓的将发冠捡了起来,闭了闭眼,拿着发冠的右手捏紧了,刺破了手心,手心里的血流在了发冠上却仿佛没有察觉一般。

隋家主将隋青拉了起来,询问那个来报信的小厮:“你说什么?谁死了?”

小厮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头脑一热跑进来后才发现在场的都是大人物,这时再被隋家主凌厉的眼神盯着胆都快吓破了。

“管……管家死了,死在礼屋里”

礼屋是今日来参加及冠礼的客人所带来的礼物,还有隋家平日里走访所准备的礼物,而管家之所以会死在礼屋里也肯定是因为他去清点物品。

朝依看向隋家主的旁边,刚才的发冠便是隋家管家端上来的。

“北堂倾,那个管家什么时候走的?”

北堂倾眼神暗了暗“隋家主拿了发冠,他便下去了”

朝依:“前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今日隋家家族云集,又是谁会趁乱在隋家杀了管家呢?”

北堂倾摇了摇头,刚才行冠时所有人都在看着那一幕,又有谁会关注一个管家的去留呢?便是连他也没有注意。

隋家主仿佛受了很大的打击,连续往后退了几步,直到退到桌子旁,隋家主扶在桌上,旁人想去搀扶隋家主,但被隋家主拒绝了,隋家主闭了闭眼,沉痛的说道:

“可有看到是被谁所杀?”

“这……”那小厮眼神带着恐惧的看了看江琴寻的方向,江琴寻面无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江琴寻身后的江风却有些着急,生怕这小厮要说污蔑他家公子的话。

其他人都看着江琴寻的方向,朝依与北堂倾只是扫了一眼便盯着小厮的所有变化。

隋家主看了一下江琴寻,转而眼神逼问着小厮:“说,到底是谁?那个人是不是就在现场?”

那小厮犹犹豫豫的,想说却又不敢说的样子。

“来人,把他拉下去用刑,直到他愿意说为止”

那小厮面上直现恐惧,忙跪了下来:“家主,我说,我现在就说”

隋家主眼神凛厉“说”

那小厮被吓得一个激灵,说话也有些结巴“是……是虞……虞柏少爷”

“虞柏?”

众人才反应过来似乎冠礼开始后便没有看到虞柏了,然而现在却出现在隋家礼屋并杀了隋家管家,这……

“冠礼开始后我看到虞少爷出去了,当时我还以为虞少爷是去出恭,便没有说”

“我也看到了,我也以为虞少爷是去出恭的,谁知……”

“我看到虞少爷出门后好像就是往刚才小厮跑过来的方向去的,我当时还以为隋家茅房就是在那个方向呢!”

“虞柏!”

隋家主面目狰狞又咬牙切齿的叫了这么一声,便往礼屋的方向而去。

朝依去之前看了一眼隋青,此时的隋青还在低头看着右手上拿着的发冠,食指一遍遍的抚摸过,哪怕所有人都在关注管家的死,隋青也不为所动,仿佛还沉浸在冠礼被打断的伤心、难过,所有一切不好的情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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