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苗。

以血肉为燃料，在地狱中不灭的火苗。

不烫手，甚至还有点冰冷。

但除了恶魔以外，什么都可以给它烧成灰烬。

“尊敬的王，欢迎你的到来。”

雷蒙盖顿的阶级观念说重不重，说轻不轻。

底层的恶魔们不太需要注意那些表面上的种种礼仪。

只有面对少数几位王，即使系尔不算是同阵营的属下也必须表现最起码的态度。

“这里又不是你的地方。”

“我纯粹是为了拜访地狱至高无上的这位主宰。”

彼列，又名为首个天…

纯反战派。

嗯，出发点当然也不会是什么爱好和平。

单纯是因为胆小而懦弱。

毕竟他可是即使堕入地狱，都依旧会把曾经的种种荣耀记在心里的恶魔。

“很久不见，我亲爱的老朋友。”

史密斯先生也不确定是否要接受这个拥抱。

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作为来自雷蒙盖顿的王确实对自己表露出强烈的好感。

就好像，真的相信那个谎言一样。

史密斯先生本能地往后拉开。

直觉告诉他，被黏上绝对没有什么好事。

“你还是像过去那么冷漠。”

彼列的第一反应是惊讶，但很快就被那种本应如此的神情所取代。

自然得如同经历过无数次拒绝后的回缩。

“眯眯眼都是怪物。”

旁边的系尔轻声说出曾经被老二维爱好者所公认的名言。

他们大概会因为私下的分裂而变得支离破碎吧。

史密斯先生其实还无法理解雷蒙盖顿组成的初衷。

曾经作为拾荒者的他，也并不认为现在的地狱真就糟糕得需要来一场彻底的叛逆。

“虽然不擅自肉体，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能力。”

“但我这个长辈，还是有着灵敏的听觉。”

眯眯眼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但话语间却有着很浓烈威胁的味道。

即使并不好战，但彼列也绝对无法和善良扯上关系。

“选择血肉作为燃料的原因？那只是纯粹是因为我想要看看而已。”

“怎么了吗？”

想看，所以烧了。

说到底，他始终还是地狱之中的一员。

甚至是当中最具有代表性，也最无可取代的科学爱好者。

“你确定我就是那亲爱的老朋友吗？”

“连安杜马里那家伙，都曾经觉得我是个冒认的次品。”

系尔逃跑了。

在发明家发火前就跑掉。

也正是因为事务所里面只剩下彼列，史密斯先生才可以如此直白地问出这样的问题。

“为什么那样问？我可还没有到那老眼昏花的地步。”

“要不然来确定一下…”

彼列再次露出露出惊讶的表情。

老朋友的问题，依旧是有点出乎意料。

就好像当初关于记忆的那一连串的猜想。

“发Q。”

史密斯先生的脑中突然想到这音节。

他没有要问候谁亲戚的意思。

就仅仅是因为彼列说要确认身份，在那个短短的瞬间一个冲口而出的念头。

“发Q？”

“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好吧，毕竟说好，我应该要尽全力满足你全部的要求。”

砰。

事务所里发生轻微的爆炸。

彼列的能力是火焰。

平凡得不行。

但同样也就是这种朴实无华的天赋才成就那科学研究的热忱。

直至成王。

“能够喊得出Q的名字，我是想不到还有要什么质疑你身份的理由。”

史密斯先生还在大口喘着气。

虽然彼列已经压制爆炸的威力，但毕竟站在那里的也不完全是那个老朋友。

没有留下什么明显的伤痕。

但浓烟和突然爆炸所带来的惊吓，也还是会触发本能反应中一些自我保护的机制。

咳嗽。

深呼吸。

史密斯先生那颗急促跳动的心也逐渐回到常态。

“我亲爱的老朋友，这负重训练对于你来说是不是有点过于高估自己了？”

彼列这句话声音不大。

没听太清楚。

但起码应该没有抱有什么恶意。

“所以你来到我的事务所，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吗？”

别西卜对于彼列的评价就只有一句轻描淡写的话。

可信，但别靠太上去。

“真是非常标准的服务态度。”

“原本应该说没有，但突然想到某个很有趣的东西。”

“能替我从胖子的胃里面收集点样本吗？”

彼列没有说出口，但史密斯先生能够读懂那意思。

“你行吗？”

非要说白就显得没有默契。

“他很难受，而我有药。”

彼列和女公爵是两种不同的极端。

后者虽然看书，但更多都是那些触动心灵的文学巨著。

还有一部分小众喜好。

但前者却是纯粹是学术工作者。

他的博学更多是在那些千奇百怪的技艺层面。

“你永远可以暂时相信彼列。”

好奇心。

难题更是种不可取代的精神食粮。

但让他出手，也需要承受相对应的代价。

跑不够快，甚至还会惨死在那个纵火犯的手上。

“那么我要付出什么？”

别西卜就是个坑货。

但史密斯先生也希望能够在能力范围内去做些能够减轻他痛苦的尝试。

没有他，就没有拾荒者约翰的重生。

“到时候再说吧。”

“反正我也打不过治好的胖子。”

“但别再觉得是他的功劳，到时候你想…到时候你知道那些真相就很尴尬。”

彼列很老。

谁都说不清楚他到底经历多少个岁月。

那双眯眯眼却一次都没有从地狱中移开过视线。

明面上，暗地里。

公开的，隐藏的。

除了那个从诞生起就注定要改写历史的存在。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再遇到胖子。”

“拿到以后要怎么联系你？”

免费。

史密斯先生也不是贪那点小便宜。

只是觉得，如果刚好有这样的机会就给胖子挖个坑。

大不了就算是欠他一次。

从来关系最长久，不是兄弟，而是这种类似于债主和欠债者的身份。

“谁会记得和你曾经有过多铁的关系？”

“还不如去借颗魂种来得牢固。”

彼列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

反而只是露出个富有深意的笑容，不过是留下一句到时候还会再来拜访就离开。

“吃饱了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