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有些心疼地看了一眼朱成胜,如果有的选择的话,他又怎么会忍心将这个少年推到这不归路上呢?
他摇了摇头才说道:“虽说这种事情,是求不得的,可等你优秀起来,陛下不会看不见的。”
是啊,世上最求不得的东西,就是别人给你的情。
朱成胜闻言却笑了,反倒不太在意地说道:“国公不必安慰我,我早已经习惯了。”
如果父亲给孩子的爱是依靠孩子让人警惕的优秀得来的话,那这种父爱不要也罢,不如说他是臣子,是在朝堂的角落想要自己博一条出路的臣子。
安国公府内,萧安帼看着手中的书卷,但是迷离的眼神却清楚地说明她根本就没有看得进去。
她想不通,长孙无醉在护着她,为什么?
有风吹起过云彩,阳光摇摇晃晃地进了亭子,她才回过神来,正见到文兰跑进来道:“郡主,金小姐过来了。”
萧安帼没有一丝惊讶,点了点头道:“请她进来吧。”
有些日子没见,金明茵似乎有些憔悴了,萧安帼也算是理解地,转身让白果去备了茶水点心,才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金明茵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纠结了好一会儿才低头咬牙道:“我,燕然让我来请郡主,明天晚上出去玩。”
“去哪里?”
“我不知道,她只说让郡主应下来,晚些她会过来接我们。”金明茵说罢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道:“我,我觉得郡主还是不要去为好,这其中必然是不对劲的地方的。”
萧安帼倒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她知道金明茵不会回到燕然身边,却不知道她会这样劝自己。
金明茵被她的眼神看得脸微红,壮了壮胆子才说道:“我,我金明茵,不是不懂得知恩图报的人。”
萧安帼盯着金明茵看了一会儿,后者有些发毛地搓了搓自己脸,不明白她在看什么,好一会儿才见着萧安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抱歉,我以前竟然没发现你这么可爱。”
“我,郡主……”金明茵哭笑不得,这什么跟什么啊,她们讨论的重点根本就不是这个好吗?
“好了好了,”萧安帼摆了摆手笑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明天我一定会去的,当然,你可以不跟过来。”
“可是她们定然是有什么阴谋的啊。”金明茵有些焦急。
“没关系,”萧安帼宽慰地笑了笑道,“正好我也有阴谋。”
“你,真有对策?”金明茵还是有些担忧。
“真有,你放心吧。”
“那我也去。”
“你可以不用卷进来。”
“她本就是邀请我们两个的,我若是不去,难保他们不会起疑。”
“那谢谢了。”萧安帼也没有拒绝,点了点头说。
今夜可就是东海和大梁正式“构建友谊”的时候,可惜发生了那种事情,虽然国书最后还是拿回来了,但是这种不愉快的事情,双方各自心怀鬼胎,气氛可不怎么样。
萧安帼看着今天坐到了自己旁边的盛玉公主,后者始终低着头,看起来情绪很是低落。
尤其在羡王跟梁帝提出来两国结姻缘之好的时候,萧安帼看到盛玉公主的脸色更是苍白了几分。
她知道,盛玉公主不想嫁给太子,她甚至知道,这个女子的结局。
看着正在安排别人人生大事的梁帝和羡王,萧安帼往盛玉公主的身边挪了挪道:“公主,是不愿意联姻的吧?”
盛玉愣了一下,扭头看着身边一脸单纯的女子,讽刺地笑了笑道:“从古至今,有哪个女子愿意接受这样的联姻呢?”
萧安帼多少能理解的,盛玉公主在前两天的时候,还是那样自在风情的样子,可是等到这日子到了头,所有的生命和性情都临近枯萎,而前两天的自在,就仿佛是最后的盛开一样。
她轻叹了一口气道:“或许公主,还可以走别的路。”
“我这样的人,是没有走别的路的资格的。”盛玉轻声说道,“所以我才更羡慕郡主。”
萧安帼抿了抿唇,停了一会儿后才说道:“婚事不会在今天就定了的,公主如果愿意,这几天,我愿意带郡主在京城四处游玩。”
盛玉愣了一下,扭头看向萧安帼,后者的脸色带着善意的笑容,让她有些失神,他们不过见了这几面,她为什么愿意这样对自己好呢?
正犹豫着,坐在上位的梁帝已经说道:“联姻是大事,更不能亏待了贵国的公主,朕尚需几日时间,为公主择良婿,才不愧对贵国的诚意。”
你一种就那几个适婚的儿子,有什么好择的。
东海使臣在心里说了一句,当然不可能说出来的,只能示意羡王先应下来。
羡王当然明白这一点,只是笑了笑说道:“这是自然,只是我国君主所念,是有来有往,才算是联姻,不知道我国皇亲,有没有荣幸,迎娶到大梁佳人?”
梁帝闻言微微皱眉,这些那国书上可只是提了一句,并没有确定啊,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还是问道:“朕膝下可没有公主,不知道羡王,看中了我大梁哪位女子啊?”
羡王垂眉笑了笑,风轻云淡地说出来让整个大殿震惊的话语:“在下今日与安北郡主相交甚好,愿授情意……”
李寻南的瞳孔一阵收缩,下意识地就想站起来拒绝,却突然想起来过来的时候萧安帼给自己的嘱咐,他皱起来眉头,她早知道会有这种事情?
他再看向对面,后者分明也是有些错愕的样子,这哪里是知道的啊?
他烦躁地拽了拽自己头发,看向自家父亲,后者不着痕迹地冲他摇了摇头,眼中带着安抚。
这种事情,这种事情,他怎么冷静下来?
梁帝闻言挑了挑眉,看向萧安帼道:“郡主,意下如何啊?”
萧安帼闻言连忙起身朝着梁帝跪下来道:“臣女无德,恐怕,难承羡王青睐。”
“你这孩子,”梁帝啧了一声,扬了扬下巴道,“你是朕亲封的郡主,朕待你也像亲女儿一般,你什么样子朕还不知道?哪有什么难承不难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