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王扭头看了他一眼,露出来像是怜悯又像是厌恶一样的表情,转身朝着屈晟道:“将军,这是我们东海的事情,此人,能否教于本王处理?”
屈晟还在刚刚一个又一个的震惊中没有回过来神,此事被这么一问,还没来得及思考这事情会引发什么后果,羡王已经又说道:“只是将他先关押至别处,不会在大梁惹是生非的。”
屈晟连忙拱手点头:“那是自然。”
羡王道了谢,冲着士兵摆了摆手,几个人便将不断呼喊的黎子生绑住押了下去。
叫声越来越小,直到听不到后,羡王才扭头微微沉下来脸道:“各位大人,小姐,本王没有安北郡主那么善良。”
什么那么善良?他突然提到了萧安帼让在场的人都怔了一下,连萧安帼都有些不解地抬头。
只听到他继续说道:“既然各位想要一个真相,那本王便面对大梁陛下说一个真相,至于什么李小姐的清白名声,燕小姐的姐妹情意,陛下会如何处置,本王可都不会在乎的。”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燕然的脸色有些发白,指着羡王颤抖着声音道。
“我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燕小姐不清楚吗?”羡王微微侧头盯着燕然,淡漠地说道。
羡王说罢一边一步步走向燕小姐一边说道:“郡主善良,故而不挑明你们今日原本意欲为何,可是燕小姐自己难道不清楚,你送去那个果子酒,是为了什么吗?”
“羡王这话是什么意思?”李大人惨白着脸上前道:“难道我女儿的清白,就这么,就这么白白没了吗?”
羡王收回来逼问燕然的目光,转头看着李大人道:“如果李小姐愿意说实话,本王仍愿意收她为妾,虽然不能位分极高,但是至少能有个依靠,但是如果她执迷不悔,本王,亦不是圣人。”
收她为妾……不是圣人……
李大人欲哭无泪,什么羡王仁慈贤明,尚且不如一个假的羡王!
“我的女儿,到底做错了什么?”
羡王拂了拂袖子,淡淡地说道:“面圣还是认错,李大人自己思量吧。”
“当然,我觉得最终还是要面圣的。”羡王又补上了一句。
“什么?”刚刚还有选择的不是吗?
“毕竟大人会念着李小姐的未来认错,燕小姐可不在意,不过大人也不用生气,如果李大人和令千金做得好,就算是面了圣,本王也会为李小姐求情,并且保她以后一生安稳的。”
这边的人正沉默着思考着各自的未来。
李寻南站在萧安帼的身边,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头顶上冲,再回想起来先前种种
羡王在大殿上说想要迎娶萧安帼。
燕然那送来的果子酒。
要带萧安帼去见什么宋小姐。
他还能猜不到是因为什么吗?
他转身看着萧安帼嘴角的红肿,半天后才咬牙道:“你可,真是善良。”
萧安帼回头去看他,沉默了一下垂下头。
何为真相,真假羡王,今天晚上的信息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接受的啊。
李大人沉默着离开了屋子,大约是去劝自己的女儿了,目前的情况来看,羡王刚刚说的无疑是目前最好的解决方法。
他们想害的可不是常人,是陛下亲封,昨天才说过视如己出的安北郡主。
但是至于燕然呢,就像金明茵所说的,李小姐的以后,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也不对,还算是有些关系的,比如能让她成为一个为姐妹出头的好女子,至于道歉,到底是李小姐比较重要,还是她的骄傲比较重要呢?
羡王走到萧安帼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郡主,恐怕得罪了。”
虽然这件事情萧安帼才是会被陷害的一方,但是这种事情,终究不是能够大肆宣扬的。
可是羡王就好像知道,萧安帼绝不会在意,并且更愿意看到下手的人有更不好的结局才是。
萧安帼摇了摇头:“王爷不必为我出头。”
他们果然早就认识。
李寻南看着他们两个自然的对话,脑海中蹦出来这样一个念头。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很狭隘,自己想要保护的人独自面对着这样的事情,自己不光什么忙都不帮不上,还只会想起来这种没有任何用处的事情。
“就算不这样,也迟早会将我牵扯进去的。”羡王不在意地笑了笑道。
萧安帼看向燕然,抿了抿唇道:“既然如此,不如直接面圣吧。”
燕太傅闻言脸色微变,转头将燕然一把转过来道:“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爹?”燕然睁大了双眸道:“我什么都没有做啊,他们都在污蔑我!”
又是一声巴掌的脆响,燕太傅看着倒向旁边的燕然道:“你最好是!要不然,十个脑袋可不够你用的!”
“你宁愿相信他们,都不相信你的女儿吗?”燕然捂着脸,双眼含泪地看向燕太傅道。
“你懂个屁!”一向最是重视礼仪廉耻的燕太傅终于是按捺不住大吼道。
李寻南冷冷地打断了燕太傅还想说的话:“燕太傅不必再继续了,你们若在羡王来之前承认了,此事还好收场,但是事已至此,不如进宫求一个了断。”
“世子爷,郡主,”燕太傅第一次低了头道,“此事,一定要做得这么绝吗?”
李寻南伸手将萧安帼拉到自己身后道:“燕小姐踏入这个门的时候,有想过我们安国公府的后路吗?”
不是郡主,不是谁的清白,是整个安国公府,是朝廷的中流砥柱,是梁帝都想动而不敢动的人。
燕太傅怔怔地看了他好一会儿,终于是苦涩地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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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帝已经很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在床上翻腾到半夜,再起身看看公文,连带着徐公公也睡不着,只能陪着伺候着。
正烦躁着,徐公公出来了一趟后进来低声道:“陛下,东海羡王求见。”
“大半夜的,来干什么?”他有些烦躁地说道,这前天丢了国书,昨天想联姻,今天又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