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声朝那匹白马看去。
“那匹马是有些眼熟,看着好像是长宁郡主的骕骦马。”其中一女子出声。
“可自从秦家大郎君战死之后,长宁郡主深居简出,至此好像已有两年了。而且那是个英姿勃发的郎君啊。”粉衣女子疑惑道。
“当年的长宁郡主,也是华盖满长安啊,可惜那事之后就沉寂下去了。”一个穿浅蓝色半臂坦领的女子叹息道。
“当初长宁郡主的未婚夫婿秦家郎君,是我们大易出了名的美仪姿,当初儿还是他的仰慕者呢,可惜啊,如今风景犹在,却不见当年秦郎风姿。。”粉衣女子感叹道。
“当年的长安城,哪个少女不仰慕秦郎?如今秦郎君不在了,那这个骑着长宁郡主的马的人是谁?难道......那是长宁郡主的人!”一绿衣女子掩嘴惊呼。
“休得妄言!四娘。与其在这猜来猜去,还不如下去看看。”蓝衣女子出声喝止自己的妹妹,说罢便带人转身离去。留下的人互相看了看,都跟了过去。
这长安城里头的人啊,最好风月。
云苓最先到了终点,转头看着身后陆续到达的人,姿态散漫。
不一会儿,人都到了,她打量了三人几眼,笑容清浅:“过了这么久,你们还是追不上某,看来是真的不行啊。看来回去还是好好练练吧。”
白嵇三人的脸扭曲了一瞬,继而面露苦涩,互相看了看,技不如人啊,只得沉默着下了马。
“五娘,你太厉害了!”远处的白灵仙挥挥手,满脸兴奋。“儿原来还想着跑内圈,看能不能远远跟上你们,但没想到这都跟不上,你们们的骑术也太好了吧!”
云苓笑着对她招了下手,“你多练练,会达到我们这样的水平的。”
“那得要多久啊!”白灵仙哀嚎,心中想着以自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性子,要练多久?
最后她还是决定做点实在的事吧,她挥了下马鞭,驱使马回去。
白灵仙在心中胡思乱想,并未注意到四周环境,不料到了中途,一匹有青黑色纹理的马突然冲了过来!
她吓得紧勒缰绳,白马骤然被勒停,猝不及防,前蹄高高扬起,高声嘶鸣,万幸躲过了冲过来的马。
还未来得及松口气,一个更大的危机降临了!她身下的马却受惊了,发疯乱跑!
“怎么办?”
“该怎么做才可以躲过此劫?”
白灵仙在心中焦急的想着,双手死死抓住缰绳,整个人都伏在马背上,然而脑中却毫无头绪。
当身下的马突然大转弯时,白灵仙差点被甩出去!
这一刻,心中的恐惧战胜了理智,她放声大喊:“五娘,大兄,三郎,救儿,儿快要被甩下去了!”凄厉的声音含着哭腔。
“三娘,紧紧抓住缰绳,不要放手!”云苓跟在白灵仙后面着急回道。
云苓四人在看见冲过来的马时,神色俱是大变。云苓当机立断驾马跑过去,追着发疯的白马,她眉头紧皱,看着快要被颠下来的白灵仙,思绪翻飞。
“驾——”云苓一抽刚才赛马时都没用过的马鞭,九逸感觉到了事情紧急,瞬间提速,很快追上了白马,两马并驾齐驱。
“三娘,还记得在门口吗?准备好把手给儿,儿拉你到儿的马背上来!云苓浑身紧绷,大声喊道。
白灵仙伏在马背,死死得抓住缰绳,“好!”
“那好!儿数三,二,一。数到一的时候你就伸出左手!”
“好!”
“三!”
“二!”
“一!”
云苓左手拉着缰绳,右手一把握住白灵仙刚伸出来,往后一拉!白灵仙从马上飞了出来,一息之间,云苓便将白灵仙拉上了自己的马,“抱紧儿的腰。”
周围之人见此舒了口气,却又突然脸色大变!
云苓看着前面冲过来的青黑色马,心中一沉,双手紧紧握着缰绳,马的速度太快,距离也太近了,已经无法转向。
瞬息之间,云苓做出决定,“三娘,抱紧儿,准备跳马。儿喊跳就跳!”云苓沉声道,如今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却也是下下之策。
“好。”
云苓和白灵仙全身绷弛,准备跳马。
风声之中忽然传来一声箭鸣,青黑色马应声悲鸣倒地!
云苓当即一拉缰绳,驭驶九逸跃过中箭倒地的马!
半空之中,云苓转头看向箭矢射来的方向,却只看见一闪而过的衣角,好像是藏青色,又好像是黑色......
思绪一闪而过,云苓骑着九逸,已平稳落在了地上。
九逸的速度逐渐慢下来,停下之际,白嵇三人已经追了上来。
“你们两个感觉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陆商骑马靠近,紧张问。
“儿无事,三娘,你怎么样?”云苓回头看白灵仙。
白灵仙还是死死抱着云苓的腰,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听见云苓的声音,她缓缓抬起头,脸色惨白,满脸泪痕,睁开发红的眼睛看了看周围,“儿没事,没有受伤。”声音发颤。
白嵇半扶半抱着白灵仙下了马,交由婢女搀扶着回了房间休息。
云苓坐在马上,又往箭矢射来的方向望了望,那里已经空无一人。她默了一会儿,翻身下马,“你们看见那个射箭的人了吗?”
陆商三人互相看了看,都摇摇头。
“当时我们都只顾着你们了,根本没注意。”陆英缓声解释。
云苓还想问,一群人突然跑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在面前磕头,“求郡主恕罪,仆等看管马匹不利,以至郡主和白家三娘身陷险境。”半夏、苏木和黄芪跟在这群人后面。“娘子,这是马场管事和看管那匹疯马的马夫。”半夏解释道。
云苓的视线下意识地在半夏三人身上扫过,却在收回之际闪烁了一下,随即冷冷看着跪着的几人,不语。
带头管事和马夫额头上渐渐沁出冷汗,身体开始打颤。
“为何会有疯马冲入赛马场?”白嵇忍不住怒声质问。
“这匹是没有驯服的马,因为一些客人喜欢亲自驯马,所以马场会有一些未驯之马。这匹马趁看管它的马夫不在,不知怎得自己挣脱了绳索,冲到了赛马场。”管事低头回答。
陆商冷笑一声,“这么说你们什么也不知道?也和你们什么关系也没有?”
管事几人伏得更低,“仆等确实不知道这匹马怎么冲过来的啊。”
“拖下去,交给大理寺处理。”云苓面色寒凉,突然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