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满窜起身,“你确定不是辰王?”
“辰王?”翠玉摇头,“辰王不在京城啊。”
老爷就是跟辰王去的西境,回来也没这么快的,翠玉有些不解,为什么夫人会认为是辰王。
于小满惊讶。
辰王不在京城?
不对啊。
眼下哪儿还管这么多,放下点燃的花灯提起裙摆便走,急中带慢,慢中带风。
翠玉与娇荷相视,没有跟上去,河灯还没放完,夫人肯定还会回来,而且这一路,她们两都一直能看见于小满的身形。
等于小满到了猜迷处,已经不见所谓的庆阳王。
“楚歌,你,刚才是谁在与你说话?”
她担心,怕白楚歌一见钟情错了人。
“一个不重要的人。”白楚歌随口提过,眼中一丝波澜未有。
呼~这话她爱听。
“我想起来,你方才放得花灯上有一瓣花叶进了水,这不吉利,我们回去,你再重新放一盏。”她拉上白楚歌的手,往回处走。
辰王不在,单独留女主角这,给反派吗?
答案:她脑子没进水。
“再等一局。”白楚歌拉回她。
于小满的衣裙飞扬,恍惚间又回到原处,“等什么?”
她顺着白楚歌的眼睛往上,上面只剩下一把扇子了。
那个扇子……
她只是随便说说,如此,有些心虚。
此时,两个读书人正在对诗,一人穷词,快要输了。
“他们对完诗,我与赢了的人再进对一局,就能拿了它。”白楚歌解释道。
原来都赢到最后了。
那把扇子是最后的彩头。
这事自然不能前功尽弃。
人来得越多了,她往白楚歌身边靠近了一步。
路过人不知在问谁:“怎么这么多人围看,这扇子是何来处?”
“这扇子是辰王早些年在书院作的图,亲手提的字,店家珍藏了几年,终于舍得拿出来供热闹了。”
旁边有人激动了:“听闻辰王天资非凡、才思敏捷,三岁张口出诗,五岁作赋,文章浑然天成还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辰王……
“那是辰王的笔迹?”于小满抓着白楚歌问。
白楚歌点了点头:“应是八九不离十,这家店与书院合作多年,有辰王真迹应不会有假。”
白楚歌早就知道这是帝渊的字迹?
这神态,好似只有佩服之意,没有倾慕之情。
她忽而转眸落到扇子上。
辰王的东西可以遇见白楚歌,他人去哪儿了?
也是服气,这么多年,就算白楚歌会随父随军,但大多时候也是住在京城的,怎么两个人不是青梅竹马,甚至到了现在还未曾见过。
她少有感叹,此时却忍不住道:“为什么有些人,明明离得很近,却偏偏不相遇,难道真是佛语那句,前生五百次回眸,才换今生一次擦肩而过。”
她讲的平淡缓慢,可惜却是由心而生。
人群中靠近于小满的帝泽顿足。
她换了一件白裙外衫,带着不然凡尘的气息,却又融于凡尘,为凡事所扰。
明明离得很近,却偏偏不相遇。
前生五百次回眸,才换今生一次擦肩而过。
他此刻,就在她身后不远。
她与他之后,距离一直都很近……
“好!”“好!”
鼓掌声剧烈响起。
右边作诗的书生赢了,书生笑得春风得意,拱手向四方行礼,好似已经得了最后的彩头。
“承让,承让,承让!”
于小满见到此人这副模样,便想下一局开始,让白楚歌拿了辰王的扇子快走,能不见这得意忘形的人则不见。
店家适宜出来说了几句客气话。
随后就抛出了最后的彩头,也确定了很多人的猜测:“这的确是辰王亲笔,今年也是得了王爷的允,拿出来让大家图个乐,小店承蒙也受些喜气。”
店主随后又讲起最后一局的比赛,意外的是,竟然不是比诗,也不是猜谜,而是作画。
“也算一物呈一物,小店需要留下赢家一方的书画。”
明明是一物换一物。
书生一口应下。
店主把和善的目光转向白楚歌,“姑娘是字谜最后的赢家,若是姑娘、、”
白楚歌淡雅开口:“可以随时开始。”
店家颔首,伸手两拍,伙计们立刻准备好了两边的笔墨纸砚。
于小满站在人群前方,看着白楚歌执起笔,流利的在宣纸上落下墨迹,生出一股自豪之意。
感受到背后奇怪的视线。
她回头,除了人还是人,不见奇怪的人,也感受不到那抹奇怪的感觉从何方向而来了。
错觉?
对了,怎么不见翠玉和娇荷?
她看了一眼专心致志作画的白楚歌,挪出了位置,很快被迫退出人群。
往对面湖边看去,那里正是她之前放花灯的地方,此时翠玉跟娇荷两人还在那里,两人蹲在湖边,各捧着一个花灯聊着话。
这两丫头倒是投机。
她再回头,人墙一层一层。
这出来容易,进去可就难了。
挤不进去的于小满往湖边走了几步,长悠湖上游的灯火,五颜六色的灯随河而流,星星点点形成一条灯火长线,照亮沿岸两边。
这么多花灯,这么多人许愿,怎么会连一个影子都没有。
她又走了几步,寻了一处安静的角落,夜色里无人在意,轻闭上眼睛。
片刻她睁开,依然无果。
也许精灵是在的。
但她今夜总浅睡不了,魂魄归整于身,说到底就是个普通不能再普通的凡人。
今夜的她,怎么想打个盹还盹不了?
真是关键时候掉链子。
……
“大人,她就是那位的新宠。”
不远二楼茶馆,一个长相普通的中年男人站在窗边,看着楼下不远处被挤出人堆后站在湖的白衣女子。
身后的人跪在地上,说:“属下用窥世镜打探过,她魂魄古怪,像是人鬼魄,不是那边的人。”
不是仙界的人……
被唤大人的中年男人收回视线,关上了窗,“确定?”
“确定,窥世镜从未出过岔子。”
大人听了这个答案又惆怅又可惜:“真浪费了这颗好棋。”
跪在地上的人问:“大人,我们还、、、”
“不用,”上一回设计仙女转世的黄美人已经损失大半眼线,为一个鬼魄花费了这半月的精力打听已经很不值了,“不用部署了。”
下属:“是。”
“另外,”他敲着桌,一扣一顿,循环往复,“姓楚那个商女怎样了?”
“今年这批秀女都被遣散,为了让她留在宫里,特意派人把她贬成了宫女。”
“嗯,给她安排个‘好’死法。”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