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沉默。
一阵风吹过,他的身子偏回了原处。
陈婉儿以为他被自己说动了,再次提议,“我今晚也没吃饱,等买完东西再次吃顿饭怎么样?”
“你只是想出来玩的对吗?”
陈婉儿俏皮一笑,“被你发现了,不过可是你硬要拽我出来的。”
段玉一听,猛的发现自己被耍了,气得额边青筋颤抖。
陈婉儿的视线不曾离开过他身上一刻,心里乐得舒坦。
傻了吧?年轻人。
故意打了个指响,她踮起脚尖凑近对方耳边说道,“让你发觉自己很蠢不是我的本意,目的是享受耍你的过程!”
对方扭头对上她的脸,一愣一愣的没了表情。
“呵呵呵……”
段玉呆呆的模样使陈婉儿躁动不安的喜悦无处安放,又添油加醋道,“你看你,长得那么好看人怎么那么愣呢?”
说罢,双手捂着嘴哈哈大笑。
段玉的脸在陈婉儿得意洋洋的欢笑的影响中愈来愈黑,倘若不是人多的份上他一定把她头扭下来。
“别笑了,你笑起来丑死了。”
他双手环上胸,字正腔圆的说。
陈婉儿一下子愣住了,段玉一双凤眼此时正意味不明的端详着她的脸,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这个想法让她十分不自然,扭过头去,不乐意的嘟嘴道,“说不过人家就人身攻击。”
段玉不经意的“啧”了声,女子都害怕别人说她丑。
心情稍稍好转,他深呼一口新鲜的空气。
对早已经被他们两人莫名其妙的的互动给搞得自己都莫名其妙的妇女说道,“我们不买了。她这么丑可别把东西都糟蹋了!”
最后一句他故意提高音量,加重语气,然后饶有兴味的观察陈婉儿的脸从红变黑,从黑变白。
“让你郁闷不是我的本意,目的是享受你吃屎一样的表情带来的快感。”
说这话时对方并没像她一样兴奋,嘴角的弧度浅浅的表达了一种情绪,跟我斗,太年轻。
欺人太甚!
陈婉儿一握拳,正打算发作,头顶好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了下,原是段玉将一根簪子从头顶插进她发髻。
“送你了,人丑也不要失去生活的信心。”
对方几分傲慢几分不屑,陈婉儿再度受到如雷劈般的猛烈打击。
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付钱,渐渐风中凌乱。
段玉瞧了她一眼,已经没什么表情了,径自往别处走去。
她跟上去,两人步行在一条满是客栈酒楼茶馆的街,陈婉儿使劲的嗅着那些山珍海味的飘香,抓着对方的手肘疯狂暗示,对方一记刀眼当场回绝。
“吝啬鬼。”
她不满的碎碎念。
就这样憋屈的路过了大约六七家的酒家。
突然间,如同突降大雪,一大堆金光闪闪如鹅毛飞雪一样轻飘飘的金箔从上头飘落,落在行人的头发里,身体上,以及所能触及的空地,它们迎风飞散,荣华柔美。
周遭开始响起人们七嘴八舌的吵杂声,陈婉儿也吃了一惊,仿佛置身一个飘渺的梦里,左顾右盼,段玉却奇异的没了踪影。
她不为此担忧,如果让她选择全世界里最不用担心的人物,那她的选择就是段玉了。
天上的金箔还在下,被吸引过来的行人越来越多,人们伸高双手,妄图抓住一张又一张如天女散花的金箔。
陈婉儿抓住了几张,好奇是谁洒的金箔,刚抬头,隐约听到空中传来的一声惊喜的“大姐”。
酒家三楼的回廊栏杆处,弥漫的灯火比其他两个下层都更要通亮,一群贵气的少年张牙舞爪的抛洒着金箔纸,他们看起来乐疯了,抛洒之时看都没看一眼手里的东西,仿佛那都是一张张没用的废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