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儿认出了疯狂抛洒的段至欢及他身边百般聊赖半个身子趴在栏杆上的方佑。
方佑对上她的视线,冲她摇了摇手,就要转身下楼寻她。
被段至欢注意到按住了肩膀,两人似乎在说话,一会儿,陈婉儿听到了段至欢仿若划破天际的欢呼。
“大仙你站在那里别动!”
方佑投给了陈婉儿一个无奈的眼神。
段至欢笑嘻嘻的,又跟其他的富家子说了什么,陈婉儿听不到一脸茫然,正在她思绪之时,更多的金箔往头顶飘下。
“其他人都给小爷滚开!”
段至欢冲人群大吼,人们奇怪的望上去,纷纷变了颜色,不一会子,街上竟空无一人。
严格的说,应该是前至三个酒楼的门口,后至三个茶馆的门口,都没了人。
陈婉儿尴尬的看着这一切。
老实说,当空抛洒金箔,像是段至欢这种有钱的败家子会干的事情,但亲眼目睹,她能体会为什么方佑不想跟随他,张扬到尴尬可还行?
“大仙,经商议这些东西决定都送你了!看!金箔来了!”
段至欢的声音、面貌与他的行为极其不搭,人畜无害的美颜下,是多么腐败的心灵?
陈婉儿默默感叹,金箔越飘越多,她渐渐眼花缭乱,犹如置身梦幻,时间悄然凝固。
“真的好美啊”的想法溢出,纸醉金迷的幻象开始占据脑袋,陈婉儿开心的露出璀粲笑颜,忍不住张开双臂在漫天飘洒的金箔里面转起了圈圈。
一下、两下、金闪闪的金箔在轻风的牵引下围绕着她起舞,夜晚因她增加了颜色。
“大仙跟仙女一样!”
段至欢的嘴倒是挺甜的,陈婉儿抓住飘落的金箔,杏眼里闪动晶莹的喜悦,“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她开心的叫起来,往后退了好多步,她要以更宽广的角度来欣赏这场盛宴。
忽然之间,背后迅速划过一道奇异的不适,伴随一声清脆迅速的巨响,震得她身体抖三抖。
喜悦之中被掺进一丝疑惑,她转过身,眼前惊悚的一幕使她惊慌失措的大叫。
眼前一黑,她双手捂着小脸后退两步,再次睁眼,只觉胃液倒流,一股隔夜饭的气息涌上喉咙。
方才从她身后掉落的竟是一个女人,就与她擦背而过,如果再有那么一丝往前,她可能要被砸到。
心态经历了翻江倒海的大起大落。陈婉儿失措的看着女人。
掉落的女人平静的躺在地上,已经没有了光彩的眼睛愣愣的望着漆黑的夜空。
她看起来二十多岁,华衣美服,粉黛浓重掩饰不住苍白的肌肤,红色的鲜血不断在她脑后溢出,宛如一朵鲜红的血花缓缓盛开,在酒楼暖黄色的灯笼和随风飘摇的轻纱红账的阴影下,一张张金箔渐渐落在她的身上,落在她脑袋周围的鲜血里,显得可怖至极。
第一次埋怨自己视力太好,女人的眼眸貌似没有害怕更多的是吃惊,结合她苍白的面色,使之诡异苍凉。
仿佛时刻提醒众人,她是被人推下来的。
金箔停止了下降,两边酒楼的人迎声出来,看到眼前的一幕,均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