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霏若看着面前的少年，她第一次感觉到一种无力感。

“我三天后回B市，你有两种选择，一，留在总部；二，跟着我回去。”

少年想都没想，直接给了答案：“跟着你。”

周霏若捏了捏眉心，声音提高一度：“L，进来！”

下一秒就看到办公室门打开，陆铭煜走了进来。他眉眼笑着：“找我啊。”

“你在B市给他找个工作以及住处。”

陆铭煜听到这话，就知道了他们俩个已经谈好了：“行，交给我。”

柳冰出了办公室，陆铭煜坐到办公桌后，拿出了一个文件夹：“你让我调查的，有结果了。”

周霏若接过文件夹，过了几分钟：“查不到出处？”

陆铭煜右手搭在办公桌上：“查不到，我找人看了，它的材质很罕见，但是在市面上没有出现过它的先例。”

周霏若合上文件夹：“知道了。”

周霏若出了办公室，就看到柳冰在门口等着，周霏若看着他，这时她才仔细看清楚他的容貌，少年留着短短的头发，他皮肤很白，典型的双眼皮，五官很清秀。嗯，他长得不错！周霏若得到这个结论。

“三天后机场见。”周霏若说，

少年眉眼弯弯地看着她：“好！”

周霏若拿着手机走了防爆门处，录入指纹出了15层。陆铭煜看着越野车开出大门，他才把视线转了回来。

周霏若开车没回军营，而是去了军区大院，黑色大门处军人把守着，周霏若亮出证件，只见军人对着她敬了礼，然后放了行。越野车在一处两层楼房处停下，楼房的一面爬满了爬山虎，周霏若看着渐渐脸上露出了笑容。

“墙上这么多爬山虎，就不怕夏天的蚊子聚集在这儿啊。”

想起曾经自己说的话，周霏若就眉眼铺满了温柔。

“哎呦，若若回来了啊！”只见一位满头白发的老爷爷打开了房门。

周霏若把手从口袋里伸了出来，她快步上前搀着他：“谢爷爷！”

“哎，快进来，你什么时候回来了？”谢普利问到。

周霏若扶着他上了台阶：“今天凌晨下的飞机。大哥晚上回来吃晚饭吧。”

“吃，刚从军营打来电话，说大概一个小时后回来。”老爷子已年过七十，大半辈子都呆在军队，所以可以看出他精神抖擞，身体骨硬朗。

周霏若陪着他坐在沙发上，看到茶几上的象棋，周霏若挑了下眉：“陪您下一场？”

“好啊。”

很准时，一个小时后，院子里传来汽车声，几秒后，一身绿色作战服的谢琨打开门走了进来，看着客厅处打得正火热的祖孙俩，他叹了口气。

“你们饿不饿？”他问。

听到声音，周霏若抬了头：“早饿了，在等你。”

谢琨摇了摇，然后上了楼，不到三分钟就见一身运动装的谢琨下了楼，然后进入了厨房。

周霏若露出小狐狸似狡猾得逞的笑容：“爷爷，我进去帮帮大哥。”

“去吧。”

厨房，谢琨看了眼来人：“干嘛来了？”

周霏若拿了根黄瓜：“监督！”

谢琨爽朗地笑了声，然后刀起刀落，均匀宽度的黄瓜丝就出现在了盘子里。

周霏若看到挑了下眉：“刀工见长啊！”

半个小时后，三个人洛坐在餐厅。谢普利看着周霏若，露出长辈的关心：“若若谈男朋友了吗？”

“没有啊。”

谢琨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想起了助手说的慕云琛。

“你呀，别学你大哥，现在都成了个老光棍了，放眼望去，A市哪家姑娘愿意跟着他啊。”

谢琨拧着眉头，当做没听见。

吃过晚饭，谢普利休息会就上楼了，楼下只剩下了兄妹俩。谢琨泡了壶茶：“你认识慕云琛？”

周霏若把手机放下：“嗯，大哥也认识他？”

谢琨给她倒了一杯：“打过两次交道。”

周霏若想了想开口：“大哥，你认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地位不用我讲，位居高位但是内敛沉稳，他有着他这个年纪少有的气质和涵养，但是不得不说这个人城府很深。”

周霏若端着茶杯，静静听着没说话。

谢琨看着眉眼低垂的女孩，他嘴角微扬。

窗外传来风声，爬山虎的叶子摇曳着，在窗户上到映出自己的影子，室内静悄悄的，兄妹俩都没说话，似是在享受着这少有的安静温馨。

***

B市慕家，慕云琛敲响了慕黎杉的房门。

“请进。”房间内传来温柔的女声。

慕云琛端着杯纯牛奶打开了房门走了进去。这是他回国后，慕黎杉知道真相后，兄妹俩第一次见面，第一次说话。

“大哥。”慕黎杉接过牛奶喊道。

慕云琛坐在她粉色床边的躺椅上，看着她：“去看过晴晴了？”

“嗯。”慕黎杉低着头。

慕云琛伸手揉了揉她乌黑的卷发：“好了，不要再伤心了。”

慕黎杉红着眼睛抬起了头：“那大哥呢？大哥刚知道晴姐去世的消息时，大哥是怎么过来的？”

慕云琛嘴角微微扬了下，当初？当初他怎么过来的？不分白天和黑夜，他把自己锁在一个房间里，他曾有过自杀的念头，他想陪着她而去，后来他的确这么做了，他吃了安眠药……

“杉杉，我必须承认，这件事是哥心里的一根刺，是哥哥的一道伤疤。你和晴晴的感情深，但是我相信她并不想看到你现在这个颓废的样子。”

慕黎杉抱着慕云琛哭出了声：“我，我难……受，我想不通……晴姐这么……好，她为什么……为什么会牺牲，上天……不公平。”

慕云琛轻拍着妹妹的后背，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

一个小时后，慕云琛出了她的卧室，走到阳台上，点了根烟，没吸，只是手指夹着，让它慢慢地燃烧，那微小的火光在黑夜里微不足道。

慕云琛嘴角抿着，对呀，上天不公平，为什么这么善良美好的人民警察永远停留在了属于她的花样年纪。

指尖传来痛感，慕云琛反应过来，才发现香烟燃烧完了，他把它摁灭，扔到了垃圾桶里，转身进了卧室。窗帘拉上，黑暗、冰冷被挡在了窗外，室内一片暖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