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琴清看着面前的女子,眉眼中当真透露着寒若妗年轻时候的样子,就连这不正经的姿态也是十足十的朝了她母亲年轻的时候。
张琴清虽明面上为皇宫嬷嬷,但实则却是罗刹院为数不多的彼岸令的掌管者,一直潜藏在深宫之内,过往是受宫主之命护卫皇帝周全,而今则是监视皇室之内的动向。
她和寒若妗从小一起长大,既是主仆关系,但更多的则是朋友,在她的自己中寒若妗已不过问宫中院中之事许多年,最近时间突然开始插手,定是觉察出了些什么,她本就聪明伶俐,做出每一个决断都有她自己的道理,她没说,她也不便多问。
昨日,她突然寻到她,以罗刹院宫主的身份下达命令,“彼岸令者琴清接令,本宫主在此命你教授我儿礼仪,明为师长,实为护卫,懂?”
“属下在此听令。”她心中欣喜能够接连侍奉两任宫主。
......
晨,渐渐升起温度,不似初春时那般清凉多了许多暖意,绿叶已经踏上繁盛的道路,新花盖过落花展示着另一个季节。
“楚小姐以后可唤我嬷嬷,也可唤我张妈,自今日起我将常伴您于左右,是陛下的意思,也是将军夫人的意思。”张琴清虽微微颔首但是楚笙歌却感觉不到任何的臣服之意,倒像是一朵骄傲的野玫瑰,孤傲冷清。
“小姐现在应当是去张夫子课堂的时候了,还望小姐别耽搁了时辰。”
楚笙歌看着满脸正经的嬷嬷,再看了看一旁连声儿都不吱一下的青禾,原来她又在“孤军奋战”了,不禁喃喃道,“这是一佛未走新佛又来啊!”接连着都不知叹了多少口气了。
“好的,嬷嬷......”
张琴清站到了一旁,做了个“请”的姿势,楚笙歌闷闷的上了前,身后再次传来了魔鬼一般的声音,“《千字文》有言,矩步引颈,俯仰朝庙,束带矜装,徘徊瞻眺。还望小姐能够细细琢磨。”
“嗯?”楚笙歌脑子没跟上来,如此高深的句子有朝一日竟也伴随她左右,她可以说自己愚笨,无法理解吗?这架势是连走路都要给她框上了。
楚笙歌目前虽然看不见自己的样子,但是凭着感觉和想象,心中对自己下的第一个定义,便是土拨鼠,高扬脖颈,平视远方,双手交握在身前,这不就是那田间看见来人了的土拨鼠吗?她何时要活成这般模样。
青禾跟在张嬷嬷身后,既同情自家小姐,也庆幸自己不用受这份罪,她虽跟在楚笙歌身边侍奉,但对这些礼节的了解就尚且比她高了那么一点点平日也就做做样子,而此时的楚笙歌也在羡慕青禾,不用受这般折磨,她现在脖子和腰板已经开始酸痛,想着还要坚持一整日,不禁觉得有些头大。
可这两人都太小看张琴清了,“听将军夫人说,你叫青禾是吧。”张琴清回头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缩头缩脑的小丫头。
“回嬷嬷,是的。”
“跟着你家小姐多久了。”
“十余年了,已经。”
“既是这样,将来必将还会长侍左右吧,不知道礼仪自然也是不行的,从此,你也跟着我多学一些吧。”
楚笙歌偷偷回头瞅了一眼表情一脸复杂的青禾,捂嘴偷笑,强压住要从嗓子里迸发出的声音,而青禾心中也是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