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笙歌左看看右看看,又望了望面前一直盯着她的青禾。
穆北冥自是不用说除了笑便还是笑,而言莫白呢,则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半撑着头看着楚笙歌整双眼睛恨不得要长在她身上。
楚笙歌抖了抖,这氛围怎么就这么瘆得慌,不禁不自然的挪动了一下身子,这店小二来的可真好,简直是救星,让她瞬间找了个出处。
立马回头,会以店小二一个感谢的笑容,接过他手里的菜谱,仔细端详起来。
边自己看还不忘中和一下这尴尬的气氛,笑靥如花道,“小国主、三殿下想吃什么尽管叫,今日我请客。”说着便把菜谱往面前推了推。
让出了主权,奈何这薄薄的菜谱,同时被两人给看上,都伸出了手,瞬间可怜的菜谱便腾空而起,在空中‘瑟瑟发抖’。
木桌上主仆二人望望左边又望望右边,最终很有默契的对视上了。
青禾向楚笙歌猛的一阵挤眉弄眼。
两人用双眼便交流了起来。
青禾:你上啊!
楚笙歌:怎么上啊!
青禾:解铃还需系铃人,你自己打的死结你还不去解了。
楚笙歌:怎么解啊!
青禾:你自己惹得漫天桃花,你自己去整理吧!
青禾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并无办法。
楚笙歌扶额,看了看此时战况正盛的两个人,又看了看正中间被两人争抢而始终维持稳定姿势停留在空中已经脆弱不堪的菜谱。
刚准备开口说话,两个本互相还在干瞪眼视线擦火花的两个人突然同时回过了头。
“小徒弟可是望了尊师重道的礼仪。”
“小笙歌是先说的让我点吧。”
两人同时开了口,向楚笙歌抛出了一个艰难的选择。
楚笙歌勾着头只将这视线停留在菜谱上,她本是无心一说,没想到被这两个人听了进去。
若是改口,不管是谁,肯定有一人不会依,双眼转了几圈,突然抬起了头。
“小二!”
“欸!”店小二甩着擦桌布到肩上,闻声而来堆着笑脸道,“姑娘有何吩咐。”
“再给我哪本菜谱来,我们这不够。”
“啊?”店小二有些疑惑的望了望摆在正中央的菜谱,瞬间明了,不愧是洞察红尘。
立马开口道,“好嘞!”
二人没得到想要的回答,互相对望着,视线再次擦出了火来。
“三殿下真是像石吸(墨鱼)一样粘着讨嫌的紧。”
穆北冥也不示弱,闻言笑道,“彼此彼此,小国主不是也八只爪子都不够用,死命纠缠有夫之妇吗?”
言莫白有些轻蔑的一笑,“呵!八字还没一撇了,指不定是谁的。”
穆北冥闻言再次开口道,“好啊,我回去马上就添上一撇。”
言莫白听后,也并没有气馁倒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没事,有了我也不怕,我追我的人,你结你的婚,等哪天她被打动了,我就直接带着人走。”
穆北冥一听,脸上的笑容也挂不住了,顿时黑了几分,战火愈加旺盛之际。
几本薄薄的纸张隔绝了两个人的视线,顿时擦起的火花被隔断,但停留在半空中的菜谱依旧是被两只手同时的用着力。
“咳咳,这本谁要?”
闻言,言莫白偏了偏头异常倔强的回答道,“反正我要这本。”
楚笙歌闻言悻悻的将薄薄的菜谱往穆北冥的方向偏了偏,穆北冥见状微微眯了眯眼,眼底闪着危险的光,看着面前不停向他眨巴着眼的小徒弟。
突然觉得有些好笑,紧抓住的双手悄然的松开,另一侧的人由于惯性猛的向后倒去,一个踉跄差点倒栽了过去。
好在邻桌便坐着胡青,眼疾手快的用手肘将他给顶了回去,而此时的穆北冥则心情非常舒畅的拿起了菜谱,优雅的翻动着。
看了几页后貌似还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把对面直直投过来的怒气冲冲的视线视若无睹。
嘴里还非常客套的说着,“小国主是外来人,作为主人,我和我们家小徒弟自然要好生招待,所以你快点吧,这一顿我来请。”
“好!”言莫白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继而又补充道,“那三殿下可要受得住了。”
“没事,我最不缺的就是钱,小国主尽管叫,只要不浪费粮食就行。”说着还轻轻的把菜单往旁边一抛,一脸惬意的往后微微一仰。
言莫白努力扯起两边的嘴角,郑重的拿起了菜单。
当然是不能辜负人家的希望。
“燕鲍翅,桂花鱼,佛跳墙,龙井竹笋。”
说着合上了菜谱站了起来,面向室内的众人,拍了拍手道,“各位兄弟们辛苦了,三殿下辛苦大家,我看了一下菜谱,觉得这木瓜炖血燕甚合人心意,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众人一阵欢呼,顿时觉得这一趟来的值了,这有钱人果然就是不一样。
“那三殿下觉得怎么样。”
穆北冥挑眉放下瓷茶杯,依旧是一脸温润的笑意,语气平淡的仿若天空中微微漂浮的白云,“挺好的,哦!再加一份爆炒田鸡。”
身后的店家就差激动的跳起来了,简直是财神的不能再财神了。
搓着双手屁颠屁颠的凑了上去,“这位贵客,咱们这木瓜炖血燕材料有限,您还可以再点点别的。”
穆北冥望着身旁满面灿烂的店家缓缓道,“店家自己看着办吧,总之每人够分,没人管饱。”
“得嘞!”
店家叫着小二一路小跑着到了后厨,顿时整个厨房传来了激烈的锅碗瓢盆撞击的声音。
言莫白真是气的牙痒痒,只能一边冷嘲热讽,一边用眼神来表示他的愤怒。
而楚笙歌心中只浮现上了一个词——败家!!
她都忘了人家可是能送聘礼都把她送成全西启口中大红人的人,现在算是再一次给她加深了印象吧!
她这位未来的夫君很有钱,而且还非常能花钱。
顿时觉得自己拿的那几千两在他面前都有些拿不出手了。
心中再次有了另一种感觉——
我好穷!!!
……
吃饱喝足后,一行人便都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房间不够,有很多人便挤在了一间。
而这其中自然就包括了楚笙歌、青禾和张嬷嬷,原本张嬷嬷与她们并不在一间,是楚笙歌强制要求了过来的,毕竟她们三个按理说才是一伙的。
楚笙歌的屋子里倒是平静的很,其乐融融的,三人为了消磨时光还在房子内打起了叶子牌,起初张嬷嬷还不是很愿意,但是在楚笙歌的软磨硬泡下还是同意了。
但是悲惨的是楚笙歌今夜手气特别不好,本是她提出的游戏,她自己到输了个精光,让张嬷嬷一个新手赢了一大半去了。
打着打着,便成了她荷包里的碎银子都不见了踪影,逐渐负债累累。
而另一头穆北冥的房中似乎不是那么友好,原因是穆北冥与言莫白两人凑到了一起,两人都不愿意,奈何其他的兄弟都不愿和他们一起,拉帮结伙的便把自己的房间给挤满。
只留得两人孤零零的被排除在了外,并且还留下最后一间空空的房子,百般不愿也只得顺从。
不过还好里外一看,除了只有一张床外,还有一张榻,算是勉强还能接受。
二人入了房子从始至终便是一句话也未说,看似安静,实则诡异的紧。
一个还在洗漱台上用水洗脸,另一个则坐在铺着绸缎的圆桌前缓缓的喝茶。
言莫白用白布抹了把脸上的水珠,拿起放在一旁的玉扇,便毫不客气的往床榻走去,虽然有两个可以睡的地方但床上还是舒服些。
而且还是和那位住在一起,自然是不能让他自己来不舒服,再怎么样也还要为白天的事扳回一局。
这样想着便更加大踏步的往不远处的木床走去,生怕自己一不注意便落了后。
可是穆北冥哪里是什么善茬。
一眼便洞穿了他的动向,迅速的起身,利落的一个踩上圆凳借力往前一跳,完美的落在了言莫白的身侧,言莫白见状便也动用起了内力,往前腾空而去,两人步调极为一致。
目标——床
方向——床
最终结果是二人同时倒在了床上,微微一偏头便来了一个极为不一样的对视。
二人顿时立马回过了头,望向正上方的床帐顶,但是谁也不愿意挪动位子,就这样一直平躺在床上,鞋子衣服也未脱各自占了一半,死守自己的阵营。
言莫白倒是心大的很,躺了没多久,便睡着了,似是横躺着露在床外的办条腿被搁的不舒服,便抬脚一个转身很完美的躺在了床上。
好巧不巧正好砸在了穆北冥的胸前,在他月白色的长袍上顿时就浮现了几个泥印子,穆北冥半撑着身子带着怒意把他的脚给掀了下去,不过一会儿便又抬上来。
重重的打在他的胸膛上,压的他直闷哼。
穆北冥怒了直接拖拽着把人往地上扯,到了晚上夜深人静时,很自然的便有人往床上爬。
穆北冥瞬间惊醒,奈何身旁的人睡得无比死沉,没了辙的穆北冥认栽,自己离开了床爬到了榻上。
却殊不知床上躺着的某个人在黑夜里露出了狡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