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千恶狠狠地一边吃着烤野鸡一边盯着鱼夕看,好像鱼夕就是他手里的野鸡,他要把她碎尸万段。他那迷倒万千少女的脸,竟然就这样被鱼夕给撞破了相。
鱼夕现在可没空理肖千,一来是经过两次狠烈撞击,她的额头鼓起来像极了独角兽,疼死了;二来是宋钦书不肯松绑,又看她饿得不行,口水流了一地,只得把鸡肉撕小块一口一口地喂她,她也不好受,整个人侧躺在地上,被绑得严严实实。
真是痛并尴尬着。
“我说,能不能给我松绑,我真的保证不会再动手。”鱼夕看着宋钦书,男人还是没有回应,继续喂着她,“大爷,行行好吧,我认错行吗?我承认这次是我大意,错杀好人了。你大人有大量,就放我走吧,我这接了一单生意,明天要是不把人给送上路我可就没银子了,就得四处流浪了。”鱼夕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说到,不知宋钦书是不是故意的,喂食的速度越来越快,弄得鱼夕后面说的话都含糊不清。
听到没银子,宋钦书才减慢了速度:“没钱啊?”
听到对方终于肯回应,鱼夕连连点头。
宋钦书叹了一口气:“那可就不好办了。”
鱼夕感觉不妙。
“鱼姑娘可知你杀的那四个侍卫都是一等的?算下来,每个人都是花几百两银子养出来的,还有我这伤,姑娘总要负责吧,按照我这千金之躯,起码也要给个几千两的医药费吧。看在姑娘侠义之士的身份,我就给姑娘打个折,给我三千两银子就行。”宋钦书不紧不慢地说着,好像是在说家常话一样。
鱼夕心疼的一抽一抽的,这摆明了是坑她啊,三千两,她身上加钱庄里的存款加起来也不过三四百两:“这位爷,这柴火旺吗?”
宋钦书转头看了一眼:“还行,怎么,你冷吗?”
“不是,我觉得黑,好黑好黑。”
最终,在宋钦书的提议下鱼夕不得不卖艺赎身,答应宋钦书给他当六个月的贴身侍卫来还债。
肖千还怕鱼夕说话不算数,逼她签下卖身契才更给她松绑。让闻名江湖的第一女侠士地狱引渡人给他们爷当贴身侍卫,那得多威风!而且,他还有仇未报呢,他可是爷最亲近的随从,爷身边的人谁不给他三分薄面,日后他的仇,会报回来的。想想就开心。
御书房内。
“陛下,这是下元节的安排。这是您继位第一年,所以此次活动要举办得隆重盛大一些,修斋、祭祖、祁灵这些都安排好了,过两日开始仪式。”曹重递上整理好的折子。
“好,劳烦丞相了。”宋钦业接过折子,认真地看了起来。
门外成公公走了进来行礼到:“陛下,秦姑娘那边来人问,您今天过去吗?说有事想找您谈谈。”
宋钦业的嘴角裂开了笑:“去,朕批完奏折就去。”
旁人早已习惯,平时不苟言笑的帝王一遇到秦姑娘的事就会变得不一样,这时的他才是一个少年郎。
成公公退下后,曹重说到:“有佳人相伴,臣为陛下高兴,但陛下切勿因为佳人而耽误了政事。”
“朕自是明白,这些事朕会处理好。”宋钦业看着曹重,“只是曹爱卿莫要再护主心切,再做些令我为难的事。”
“陛下认为臣做错了,臣领罚便是。但臣答应过娘娘要照顾好陛下,若是再有对陛下不利的事,臣依旧不会心软。”曹重毫不示弱,因为他有底气,宋钦业也是真心待他。
“丞相认为把事情做得那么决绝是对朕好吗!”宋钦业微怒,若是常人,他无需忍耐,但眼前之人是曹重,助他登上皇位之人,也是他舅舅高守的好友。
“陛下还年轻,有些事看不明白。若是不心狠,迟早会被敌人击败的。”曹重依旧说着教。
又是这样的话,宋钦业不想再多说:“朕乏了,丞相退下吧。”
晚膳时刻,宋钦业终于将奏折批阅完,一想到可以看到几日不见的秦殊,身体的疲惫也就散去了,即刻赶往竹亭轩。
刚到轩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欢声笑语。
“翠姨,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哈哈哈……痒……”
宋钦业进门看到的是,秦殊被春玉从后面抱着,翠袖一边挠她痒痒一边说:“小丫头还想跟我斗,哈哈,也不看看正义在何方。”下人们站在一旁乐呵呵地笑,直到看到宋钦业进门。
宋钦业身旁的陈恕看陛下进来了几人还在玩闹,就再一旁咳嗽示意,翠袖和春玉这才停下来。
宋钦业眼里溜露出一丝温暖,在云州的时候,她们也常打闹,也笑得这样开心。
翠袖转身看见宋钦业来了,就解释到:“陛下,这可不是我欺负她,谁让她在我饭里加盐的。我不就说了两句她炒的菜没放盐吗?”
秦殊听翠袖当众揭她短,趁翠袖不注意打了一下她的屁股以示报复。
宋钦业轻笑到:“这是正在用膳吗?正巧我也没吃,坐下来一起吃饭吧,我尝尝殊儿的手艺。上次的面不错,这次应该也还行。”
翠袖小声补刀道:“哪儿还行了,把糖当盐放了能行吗?”这次秦殊想再给她一下,但是没得逞,被翠袖抓了个正着。
饭桌上,翠袖和秦殊你一句我一句地拌着嘴,最后还是秦殊败下阵。宋钦业就在一旁静静地吃饭,欣然听着她们拌嘴。不知不觉,盘子里的菜就见了底……
鱼夕揉揉酸涩的眼驾着马车,哎,欠钱真不是好事,卖身契上明明只说了是当随身侍卫的,谁知这驾车、搬东西、找野味的活她也要干。看着眼前的路差不多了,她就把马车停下来,戳戳在马车里呼呼大睡的肖千:“喂,小千儿,别睡了,就快到洛州了,你快起来换班,我受不了了,我要睡一下。”说完,打个一个哈欠。
鱼夕等了一会儿,肖千还是没反应,于是她一脚把肖千踢下了软榻:“快去,说好的到了洛州你赶车的。”
肖千迷迷糊糊地把怀里的通行文牒掏出来,递给鱼夕:“给,你继续赶车,我再睡会儿。”
鱼夕又踢了肖千一脚:“你现在不怕我把你的通行文牒偷走了?”
一听这话,肖千瞌睡一下就没了,他对着鱼夕哼了一声,慢悠悠地爬出去驾车。
肖千终于走了,鱼夕高兴得扑向软榻,倒头就睡。她就觉得这宋钦书有病,夜晚就停车歇息两时辰,时间一到就开始赶路。说是赶路吧,还不能把车驾得太快,理由是天黑的时候车太快了颠簸影响他休息,天亮的时候又影响他看书。不过现在能睡个觉,她就都不在乎了。
宋钦书睡得很浅,马车刚停的时候他就醒了,看没什么事,又继续睡。
不过宋钦书有些好奇,这马车是专为赶路定制的,平时坐的时候同一般马车一样,夜晚睡的时候可以把座位下隐藏的软榻拉出来,座位就变成了一张简易的床。也就是说,他现在相当于和鱼夕同床而眠,但鱼夕毫无反应,就好像不把自己当女人一样。这女人能在江湖混得那么大的名声,不会连这点警惕性都没有吧?
出于好奇,宋钦书偷偷把手伸向鱼夕,却不料手靠近鱼夕时,鱼夕抓住他的手转身把他压制在身下,眼里透着寒光。
宋钦书被吓得一动不动。
鱼夕看清了眼前的人,才松手回到原位:“我说谁大晚上偷袭我呢,原来是你啊。有什么事吗?没什么事我就继续睡觉了。”
宋钦书尴尬地揉了揉被鱼夕抓疼的手:“没事,我就伸个懒腰……”
话还没说完,鱼夕就倒头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