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鱼夕一直说不停，都是在问问这宫里的景色如何，平时哪儿比较热闹，哪些人比较有趣。裴准在一旁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回答两句。

鱼夕算是感受出来了，这人对她颇有好感，真不错，刚进宫以后就有宫廷大将军罩着，那办事容易多了呀。

“在下就陪姑娘到此处吧，前面就是竹亭轩了。”

鱼夕像对待好友一样，拍了拍裴准的肩：“好嘞，你去忙吧，下次见。”

鱼夕走后，裴准看着方才鱼夕触碰他的地方，嘴角微微上扬。她果真如他所想，是他心中幻想姑娘的模样。

“大家好啊。”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竹亭轩的下人们听到声音抬头看去，就看到那明媚娇艳的女子快步走了进来。

下人们纷纷给鱼夕问好，秦殊和翠袖听到声音也出来了，后面还跟着宋钦业和秦十里。

“夕夕，你终于来了，大家都在等着你呢。”秦殊高兴地拉着鱼夕的手，一行人进了屋。

看着慢慢一桌的年夜饭，是了，今天大年三十，她睡了一觉都快忘了。可是，那人的话语突然浮现在脑海。

“鱼夕，进宫后别让人知道你是我重阳王府的人。还有，除夕我们一起守岁，我在家等你，不能不来。”她被送进伊人醉的时候，宋钦书对她说道。

大家都入座后，热热闹闹地开始了年夜饭，其乐融融。饭后，秦十里还给了秦殊和鱼夕压岁钱。

鱼夕打趣到：“秦哥哥，你给殊殊也就算了，怎么还给我呢，我都快十九了，大姑娘还要什么压岁钱呀。”

“哎，不要啊，那就还给我吧，正好省了我在别品阁的一顿饭钱。”秦十里开着玩笑，作势要拿回压岁钱。

“别品阁？”鱼夕一下把压岁钱护在怀里打开看了看，“哇，五百两！哈哈哈，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得到这么多压岁钱呢。不不不，我要，我要，我一定好好供起来，慢慢花。”

有了鱼夕的加入，饭桌上有了前所未有的热闹。

竹亭轩里的人们寻了一块空地，点燃了爆竹。

“殊殊，快过来！”鱼夕点了一个爆竹，拉着秦殊的手奔跑开。

“下一个我来。”秦殊捂住耳朵大声说到。

宋钦业把自己手里的爆竹给秦殊，秦十里也在陪着翠袖点爆竹。

午夜交正子时，新年钟声敲响，烟花在寒冷的夜空中绽放，整个洛州一片热闹。

宋钦业拉着秦殊到了竹亭轩的高处，他把秦殊环在自己怀里，用身上的披风把自己和她一起围住。

“好漂亮啊！第一次看到这么绚丽夺目的烟花。”秦殊欣赏着眼前的美景。

云州多山，没有洛州这样平坦，视野也没有洛州这样开阔。她第一次觉得，这冰冷的深宫也有一丝温度。

“那殊儿慢慢看，这烟花应该会持续一刻钟的时间。我陪你一起，我们一起享受这美好的时刻。”

卫辛在角落里看着二人，他知道自己不该来的，可还是忍不住，就算再心痛，他也忍不住想多看看她。

“殊儿，昨夜晚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宋钦业附在秦殊的耳边说到。

秦殊沉默，她怎么会不知道，带她上永华殿，是昭告天下之意。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身份被束缚，但是我无法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我想让你成为整个皇宫里最尊贵的女人，与我并肩齐看。你无须担起皇后的责任，只需享受皇后的尊荣。我想让你名正言顺，想每夜与你相拥而眠。”

“国不能无后，而我宋钦业的皇后只能是你一人。”

烟花渐渐熄落，喧嚣随寒风散去，宋钦业抱紧怀里的人。

秦殊感受到了他的心跳，贴着她的后背有力而快速地跳动着。她沉默，他在等她回答，她不知所措。

“你的后宫，你的妃子怎么办？”秦殊问到。

宋钦业听到她的声音，先是紧张，然后再松了一口气：“殊儿到了皇宫后看到过我与其他女子亲密接触过吗？那些妃子，我不曾碰过她们，你是我的唯一啊。”

“那这样是不是对她们太残忍了？”

“不用担心，我们成亲后我会慢慢给她们安排去处，不会亏待她们。”

“那曹丞相呢？他同意吗？”

“同意。”

“那……那……我现在，想不出还有什么问题了，但是我……我感觉太突然了。”

宋钦业笑了笑，把秦殊转过来对着自己，他看着她：“殊儿，不用担心，我要你嫁给我，就会为你排除万难，没有什么可以阻止我们。你现在还不适应，是因为你太紧张了。你爱我，是吗？”

“爱。”没有经过思考，答案脱口而出，秦殊此刻突然一囧，在心里告诉自己“秦殊喜欢宋钦业”无数次，以至于现在脱口而出。

“那就嫁给我，成为我的皇后。”

看着宋钦业期待的眼神，秦殊迟疑地点了点头。宋钦业接收到秦殊的回应，激动地把她拥进怀里。

秦殊现在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了，她答应了他。她嘴角露出笑容，看着宋钦业像个孩子一样地笑着。

二人视线胶着，宋钦业缓缓地低下头，吻着秦殊，秦殊笨拙地回应着他。

温度骤升，宋钦业难耐，横抱着秦殊进了屋……

屋外，卫辛终于撑不住，瘫坐在地上，一只手猛捶胸口，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他的泪不停地滑落。

卫辛啊，这不是你所期待的吗？那就要狠下心接受啊……你给不了嫦嫦幸福，那就要选择退步，你这样子怎么还可以有奢求……只要嫦嫦幸福就好，她幸福了，你就没有什么牵挂了……

下雪了，好大的雪。

鱼夕吃了一嘴狗粮。还在放着爆竹呢，宋钦业和秦殊就跑楼上去看烟花了，秦十里也带着翠袖看烟花，她就只能跟春玉回竹亭轩。

“春玉，你跟殊殊说一声吧，就说我今天不跟她一起守夜了，我不打扰他俩，出去逛逛。”鱼夕没有撑伞，裹着披风戴着帽子就往外走。

“鱼夕，外面雪大，要不你今晚就在这儿睡吧。”春玉探头出来挽留鱼夕。

鱼夕摆摆手：“不用了，在江湖上待久了，自在惯了，这点雪小意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