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一章(1 / 1)橘官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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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深深的疑问,我和停桐姐姐跟着纪棠走入了林子去见他家那位公子。

走了一会子,在一处竹林处,见到了坐在竹林之下大石头之上的公子,我料想的不错,果然是他。

隔着唯帽纱帐,我依稀看见他穿着一袭云水蓝的衣裳,头戴着汉青玉冠子,手里依旧拿着那串坠着穗子的白玉珠。

停桐姐姐凑到我耳边,压低了声音:“姑娘,是清王殿下。”她不禁疑惑的问:“清王殿下怎会在这?”

我同样压低了声音:“我也不清楚。”

此人行事作风,实在是个迷,让人出其不意,意想不到又捉摸不透。

“不过”停桐姐姐接着小声的在我耳边说:“姑娘与清王殿下还挺有缘的,这也能巧遇。”

望着纱帐外那个模糊看不清面容的身影,我有些出神,也不知这巧遇对我来说,是不是我的福气?

但我又转念结合了刚才的风波与现在的处境一想,巧遇清王殿下,对我来说终归不是什么祸事,想到这里,我也算是安定了心神,只管跟着纪棠朝着清王殿下越走越近。

纪棠向清王殿下欠身行礼道:“公子,言姑娘到了。”

清王殿下微抬了抬手,纪棠见状安静的退到了一边的一棵竹树下,束手垂首站着,隐没在竹叶间。

我从纪棠身上,收回视线,转头看向清王殿下微屈膝行礼道:“绾和请公子安。”

清王殿下伸出修长的食指,指着自己身边近处的一座平坦的石头,对我说:“言姑娘,请坐下吧。”

我摘下唯帽,递给已经摘下了唯帽的停桐姐姐,然后在清王指着的那块平坦石头上抚了抚裙角,双手放在了膝盖上面朝着清王殿下坐了下来。我抬头看向清王殿下,只见他双眸微动,好似见我在他面前这样淑女般的端坐着,好生怪异似的。

女子们不都这样坐吗?我也这样坐,他有何好怪异的?

他又不是建安哥哥,如果是在建安哥哥面前,我才不会这样别扭难受的坐着,一定是随意坐下,怎么自在怎么来。

我看着他,静默了半晌,不知该如何开口。

倒是清王殿下非常的坦诚,他先开口说出了我心中的疑惑:“想必姑娘很是疑惑我为何在这吧?”

我点了点头。

清王殿下说:“我昨日在长亭偶遇蔡大人,从他处得知流民作乱之事,知晓蔡大人与顾大人已经在数天前暗中资助这些流民在此处安家,今日便来此处打算也尽些微薄之力。”

昨日?我想起来昨日见到他与蔡大人长亭对坐交谈一事,原来,是在说这件事。但是,他虽是说的很坦诚平常,好像没有什么藏着掖着,但我总觉得有些奇怪的地方。如果,清王殿下只是今日才来,为何那些流民这么尊敬他?难道不也应该像对我仇视那样,仇视他吗?

刚刚纪棠和景战他们,明明好像很熟悉一样。

于是乎,我大胆地问:“只是偶然听闻,公子便屈尊于此?”

清王殿下淡淡一笑,反问我说:“姑娘不也是昨日墙角偶然听闻两位大人的谈话得知此事,就来到了此处,还带来了钱财打算救济帮助他们吗?”

“额”我垂下了眼眸,望向自己的间色裙角。他这么一说,倒是叫我无言以对,好像是这么个理。

真叫人无法反驳,难道叫我说,只许我有恻隐之心,不许他有善心不许他这位皇室宗亲爱民如子?

见我有些局促,清王殿下温言道:“他们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只当我是蔡大人的好友,是个做生意的商贾富家的公子少爷。”

我微颔首,瞧了一眼公子,试探性的问:“公子好像与蔡大人很是相熟?”

清王殿下很快明白了我话中暗藏之意,转了转手中的白玉珠子,道:“昨日里姑娘里同我说自己不是一个心无城府的柔善之人,巧了,我也同姑娘一样。”

他叹道:“我虽无争储夺权之意,但也知道自己这个身份将来难免不成为他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后快,为了保全自己,也得结交一些权臣朝官,扶持一些自己的暗中势力,将来若有什么不测,也好保自己平安无恙。”

我又问:“那公子结交建安哥哥,是看中了他的家世与他身后的镇远军而有意为之?”

清王殿下,先是一怔,随即笑了笑,徐徐道:“如果我说是,姑娘会否劝建安与我疏远些?”

会吗?我想了想,大抵应该不会吧,如果是太子殿下,那我应该会毫不犹豫的奉劝建安哥哥离他远些,镇远军只忠于朝廷忠于百姓忠于官家,太子殿下现在还不是官家,他只是未来的官家。只是未来罢了,未来还长着呢谁知道会有什么未知数,若是后宫妃嫔,再为官家诞下子嗣,成为储君成为官家的,还不定会是当今的太子。

这会有很大的可能,毕竟后宫中,已有一位薛昭仪已有四月身孕,若是薛昭仪此胎,是位皇子就好了,这样一来,官家就不会没得选择的余地了。

至于建安哥哥与清王殿下暗中来往,所示为何,是真心还是别的什么,我并不会多过问什么。我摇头说:“不会,我相信建安哥哥,他是个头脑清晰的人,他尊称的人必是他愿意真心相待的。至于,公子,我说过我信你,没来由的一种信任,说不上原因。所以,我不会。”

清王殿下看着我,极是认真的对我说:“姑娘请放心,我对建安定是有十分的真心以待,必不会同他做什么危险之事,陷他于不义。武安侯与镇远侯两府满门忠烈,安远军一脉已将忠君爱国之心昭然的刻入了军魂骨髓之中,我心中当是敬重。”

他这样说,叫我心中倍感忐忑,我又不曾怀疑他有什么不轨之心,会陷害安远军于不忠不义。别说他无权谋之争之心,即便是有,那又如何?他一个皇室宗亲,大梁萧氏血脉,原本就曾是我大梁储君,若是想争一争那至高无上的权位,也是顺理成章。

我不知道我这个人是不是天生就长了一副反骨。

但我知道,我是皇后娘娘内侄女,我是不想让向来与皇后分庭相争的张贵妃之子谋的帝位。对我来说,只要不是当今太子萧渊成为大梁未来之主,凭他是谁,都比萧渊好上百倍。

就算不是清王殿下,或是其他皇室宗亲也好,但是,如果是清王殿下那便算最好的结果了,毕竟他曾是苏浣太学的学生,也曾养在皇后皇后娘娘宫中两年,听从过皇后娘娘教导,还是建安哥哥知己好友,这样算下来,真是大有益处。

清王殿下站了起来,伸出拿着那串白玉珠的手掌在半空中引了引,对我道:“随我来吧。”

“去哪?”我扬起脸问。

他说:“你来此不是为了帮助他们吗?我带你去达成目的。”

“哦”我回道。

停桐姐姐伸手挽着我的手臂,扶着我从石头上站了起来,帮我理了理衣裙,以一个端庄淑女的别扭姿态在矮石头上坐的久了突然站起来,双腿有些微麻。

我忍着麻木的双腿,往前跟着清王殿下的脚步,走在他的左侧,停桐姐姐和纪棠跟在我们身后走着。

一不小心,小腿打颤没有走稳,差点歪了一跤,向左倾倒之时,清王殿下眼疾手快的握住我的手臂拉了我一把,扶我站稳。

我慌忙的低下头,不敢正眼瞧他:“多谢公子。”

他放开我的手臂,伸回手立于身侧,低头望着我淡淡一笑,柔下声音道:“姑娘,若是以后再遇到,在我面前大可不必.......”

言于此,他顿住了。

我茫然的抬头望着他,大可不必什么?

他见我一脸茫然,继续道:“大可不必拘礼,自然舒适便好。”

“哦”我一惊,飞快的从他明亮的眼眸处移开眼神,看向他身后的寂寂的竹林,羞红了脸。难怪方才我在他面前端庄的坐下来时,他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我,原是我不是个正经淑女,姿态不是那么自然,在他面前露了马脚。

我忽然感叹于他敏锐的洞察力,真是观之入微,我在他面前似乎掩藏不住什么。

清王殿下走了几步,忽然道:“建安从前总说,姑娘不同于其他世家大族书香门第出来的闺阁女子,骨子里是个洒脱自在的人,偏巧生在了读书人的门第里,若是生在沙场将门里,就更好了。”

建安哥哥和朱子明怎么总爱在清王面前提起我的事,真是叫人猝不及防。我不禁为自己担心起来,清王殿下到底知道多少我的事,知道多少我的那些不成体统的糊涂事。

我咽了咽口水,颇为心虚的问:“公子,建安哥哥还有那朱子明到底在你面前都说了我些什么?”

清王殿下安抚我道:“姑娘别紧张,建安与子明同我相聚时,我们天南地北的随意交谈,难免会谈起身边有趣的人有趣的事,他们两个难免会谈起幼时与姑娘玩时发生的趣事,对他们来说,姑娘是个最有意趣之人。”

我问:“那几月前我弄坏御赐朱雀弓弦并嫁祸栽赃给建安哥哥一事,他们是不是也和清王殿下说了。”

清王殿下诚然的回答说:“是。”

我深叹一口气,极其的无奈摇摇头说:“他们倒是卖我彻底,连钱都不要,白送。”

知道了建安哥哥与朱子明在清王面前抖搂了我许多事后,现在我在清王面前彻底破罐破摔起来,一点也不想端着自己的姿态,反倒轻松下来,语气上也有些欢快玩笑气氛。

清王殿下道:“那倒也不尽然白送,也是在我府里喝了我许多好酒换来的。”

......酒能有多值钱,即便是天底下最名贵的酒,能有我值钱吗?几罐好酒,就从他们嘴里换去了我许多八卦趣事,下次我见到建安哥哥和朱子明,定是要好好的教训他们一番,顺便再从他们嘴里,问出一些关于清王殿下的有趣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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