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帘无风自起。
一白衣少年,白衣胜雪,面如玉冠,剑眉星目,俊朗飘逸,宛如仙王临尘,一步一步从车内走来。
白衣飘飘,气质空灵,瞳孔清亮,了无波澜。
世间万事万物不在眼中,又似在眼中。
他每一步走出,都给人无尽震撼。
唐婉清忘了抹脖子,美眸生涟漪,实在太帅,那气质更是无与伦比,她魂魄似乎都飘了出去。
愚奴也震撼不已,相伴十八载,何曾见过少主这般气势,这般气质。
不动声色,却威严浩荡。
山野草寇也愣住了,仿佛一块巨石压在心头,强势的让他们呼吸都变得困难,面对的是九天仙王。
“哼!”
“不过一少年郎,怕什么,给我杀!”
练气中期的刀疤男子率先醒悟,提着大刀就冲了过来,在这云溪宗的这片天底下,他就是宗外大佬。
背后有着云溪宗撑腰,何况除了云溪宗,那些小家族,小门派能找出几个练气高手。
这少年郎从沙漠走中来,怕是连绿洲都没见过吧!
大刀重若千钧,刀风呼啸,杀意森然,直接朝少年脑袋上劈斩而下。
他相信这一刀之下,在怎么俊俏也没丝毫用处,终究化为血肉一滩。
其余十来人见势,也纷纷提刀冲来。
杀了少年郎,那女子便是他们的了,想怎么享用就怎么享用,岂不美哉。
“蝼蚁!”
白衣少年伸出玉石般手掌,轻轻挥动,光芒流窜,刀疤男子还没反应过来,整个身子就朝岩壁撞了过去。
轰隆一声,骨骼碎裂,半边身子变形,掉在地上,已然没了生机。
其余众人还在美梦中。
只感觉到不受控制,身体已被揉成了一团。
转眼间,十来个草寇尸横满地,无一完整,死相惨烈,至死不知如何个死法。
白衣少年至始至终没有看他们一眼。
蝼蚁!
在他苏寒苏大帝眼中,他们连蝼蚁都算不上。
万年道基,守护一方世界,数万亿子民,这等败类,在数万亿子民中,如何算得上蝼蚁。
蝼蚁!
高抬他们了。
苏寒心静明台,他守护的是那心底干净明亮如唐婉清,守护的是忠贞不二如愚奴,守护的是这方世界良知的人类。
要不是这样,他又怎会因千万城池屠灭,数亿子民尸山血海而道基不稳,身死道消与心魔劫中呢?
一步一步走向唐婉清,看着那双透亮的美眸,苏寒眼中露出了坚韧之光,宛如宇宙深处照来的希望火炬。
不灭不烬。
他守护的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苏寒微微浅笑,拿过唐婉清架在脖子上的匕首,轻声道:“唐家堡无弱夫,果真女中豪杰!”
唐婉清狠狠的甩了甩头,反应过来看去,白衣少年已经走到了愚奴身旁。
“少主,快跑!”
愚奴神色慌张,惊呼道。
他本在少年走出车帘的那刻呼喊,而接下来的一系列,让他把话卡在了喉咙。
此刻,反应过来,第一句话便是如此。
“愚奴,别怕,是我!”
苏寒手掌搭在愚奴枯瘦的肩头,一股股暖流度入其中,肉眼可见之下,愚奴气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整个人气血充裕,挺拔笔直了许多,有了几分当年的英武。
“少主,你……”
愚奴怔怔的看着少年,心中惊涛骇浪。
他伴随少年十八载,少年有几斤几两,他能不知,而地上横七竖八的尸骸却实实在在的告诉他,是少年所为。
轻飘飘的几掌,杀了诸多练气高手?
他不敢相信,又不得不相信。
“我打开了心中枷锁,不再受仇恨蒙蔽,修为突破,已是筑基初期!”
如不是滚滚黄沙中,气息微薄,这具尸骸实在废物,此刻的他早已迈入筑基巅峰,说不定已经是金丹大能了。
生生造化功,何其恐怖,放眼虚空,说第一,谁敢言第二?
苏寒风轻云淡,此话足以让愚奴大彻大悟。
打开心中枷锁,不受仇恨蒙蔽?
丹田混沌灵根被夺,几次命悬一线,如丧家烂狗苟着,不就为了复仇,不就希望有早一日,踏步青云,讨回公道?
复仇,不是活下去的动力?
即便是年迈,看见世间无数繁华落寞,半只脚已踏入坟墓的愚奴,也自认为无法做到。
而他却打开心结,不受仇恨蒙蔽?
筑基初期?
筑基初期?
筑基初期?
他何时踏足筑基初期?
夺走他混沌灵根的白方正,家族耗尽资源,云溪宗重点栽培对象,也不过筑基巅峰?
愚奴费劲半生,也不过练气中期!
而他来时还是毫无修为,短短一日不到筑基初期?
此等神速,放眼云溪宗,还有谁?
还有谁?
“好好好!”
愚奴泥目绽放精光,连赞三声好,死灰的心底窜出了一朵火苗,越燃越旺。
“筑基初期?”
唐婉清娇躯震荡,她们唐家堡百年不遇奇才,也是而立之年才勉强迈入筑基初期?
云溪宗内门骄子白方正筑基巅峰,但那可是整个宗门资源,任他挥霍呀!
而眼前这个不不足二十,俊俏的几近完美的少年,已经筑基初期了?
这是妖孽吗?
唐婉清晃了晃脑袋,使劲的保持镇定,半响才惊疑道:“你已经筑基初期,为何不早点出手?”
“你知不知道,我们差点就死了!”
语气中带着几分质疑与嗔怒。
大大咧咧,有什么说什么,倒也并非小女儿家含蓄,多了份豪爽。
“恬躁!”
“少主允许你搭车,便是仁慈,救你一命,更是大恩浩荡!”
“不懂感激,还油嘴滑舌,责问少主,以德报怨,唐家堡的人就你这般天性?”
“你走吧!”
愚奴震怒,语气不善,挥手道。
“是我大意了!”
苏寒轻叹一声,现如今的他终究不是五百年前打破虚空的苏大帝,道心未凝,仇恨加身,又受这少年身心左右一二。
才在马车踏入绿洲的那刹那,雄浑生机奔涌之时,一时间遁入忘我修炼之中,忽悠了外界纷扰。
这也给他提了个醒,他现在只是凡夫俗子,借居这具躯骸之中的一缕残念。
不过,残念又何如?
这方世界的强者在强。
待以时日。
灭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