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二章 桃花树下渡两载,后宫初识嫔妃容(1 / 1)知意yee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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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的这几日,羡晚不哭也不闹,得了心思还会拉上去挑给自己梳妆,下棋,一如什么也没发生的平常。

每日除了在房中抄写经书,再则便是去去祠堂和法华寺,找尽一切可以令自己凝神的地方,安安静静的呆着。

可只有陪在身旁的曲桃知道,羡晚同之前总是有些不同的,比如常常抄着经书便忽的顿住,笔墨在上好的宣纸上停留,浓墨随着宣纸细致的纹路渲开,染了一纸的酸涩。

又比如时常半倚在窗台上发呆,明明是赏着开春的花儿,又无故的红了眉眼,饶是如此,羡晚也不愿承认自己心思陈杂,敷衍着过去。

“小姐,你已经跪了三个时辰了,好歹也先进些食吧。”曲桃端着热了第二次的饭食,劝着羡晚。

羡晚蒲扇般的睫毛低垂着,掩去了眼中流动的水波,动了动跪着许久的膝盖。

正准备起身,却不想早已酸胀麻木的膝盖使不上力,差些又摔在地上,幸亏曲桃眼色快,急忙放下手中的饭食扶住了羡晚,“小心着些。”

羡晚看着曲桃点点头,示意她无事。

羡晚正垂首微微拉起裙摆,怕自己绊着,刚想抬腿,一旁虚扶着的曲桃便顿住了脚,羡晚先是向曲桃投去疑惑的目光,又顺着曲桃的眼神看去。

只见一身淡色便服的男子站在殿外的桃树下,正细细的睨着树上方结出的花苞,侧脸刚毅而淡漠。

阳光透过片片树荫打在傅城轴的脸上,仔细得似乎连脸上最细的绒毛都能看见,傅城轴正背着双手,看不清眉眼,只见唇角微抿着。

羡晚又想起了初见时的他,虽不及此时的他挺拔,却也算得上芝兰玉树。而如今的他,历经浮沉,更是落得一身的沉着稳重与城府。

似乎也感知到了不远处正端详着自己的人,羡晚连忙微微垂眸躲避自己稍许慌乱的神色,再抬头时,已是一脸的淡然,羡晚微微走前几步,曲桃随着她行礼。

“臣女请皇上万圣金安。”

皇上未示意他们平身,却开口屏了曲桃下去,只剩羡晚一身就着仍是乏力的膝盖半蹲着,许久都不见傅城轴让她起身,以至于这身子都微微颤抖。

傅城轴倒是不紧不慢的睨着笑看她,这笑声还不止从鼻腔发出,羡晚离他如此之近,自是听得一清二楚。

忍了许久的脾气让羡晚不禁紧紧皱着眉,豁的一下直起身子,眸中的怒气直射紧傅城轴含着笑的眼眸启唇也是怒气,“你想干什么?”

这下傅城轴不禁笑出了声,满眸都是笑意,看着满脸怒意的羡晚,微微俯身与她平视,距离之近,连呼吸都几乎缠绕在一起。

“是不是只有这样,你才会用你我相称?”又靠近一些,纠缠羡晚闪过慌乱的眼眸,“嗯?”

羡晚下意识地稍稍后退一步,可却是半步都未能落地,后腰便多了一只宽厚的大手一把捆身抱住了自己。

羡晚吓得双手抵在傅城轴胸膛,那只仍停留在羡晚腰上的手,还覆着温热,仿佛能透过华纱,灼伤肌肤。

羡晚愣神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敛着欣喜的脸,淡漠中透着心思。

才回神要挣扎,可傅城轴的力气哪里是羡晚能推开的,怒意燃了脑中的理智,羡晚头往前依靠,竟是用力咬住了傅城轴宽厚的肩膀,死死用力,连眼眶都不禁染了几分红丝。

傅城轴只是闷哼一声,未舍推开羡晚,反而加深了脸上的笑意,另一只手抬起轻抚在羡晚那只素簪上,辗转缱绻。

直至羡晚咬得累了,才松了口靠在傅城轴肩上,但也只是短短一瞬,便又要挣扎着推开傅城轴,还未使得上力气,傅城轴的一只手便轻轻摁住了羡晚的头,启唇道,“我便等你两年。”

听了这话,怀中的人才停了挣扎,安静了下来,微微抬头问,“什么?”

“我说,”傅城轴重复一遍,“两年后,我接你入宫。”傅城轴的下颚轻轻摩挲着羡晚的额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容你两年后进宫,是我最后的底线。”

怀里的羡晚呼吸有些急促,眨着酸胀不已的双眼,良久才道,“我……”

话语未毕,傅城轴便打住,“你不是不能,是你不舍,不舍让我为难,”紧了紧怀中的羡晚,“所以我为你空置着这后位。”

羡晚微微从傅城轴怀里退开,仰头看着傅城轴,眸中尽是许久未见的星尘,余辉耀眼,仿佛周身以外的一切,都不过是眼前这女子的陪衬,一如少时湖心亭下的羡晚,不谙世事。

羡晚莞尔道,“好。”

岁月蹉跎,不尽浮华,羡晚在府中披素,时常看着府中那树海棠渐开渐落,似极了了人的一生,花开花落总有时。

两年的光阴,羡晚要么便是在府中跪着祠堂,陪着夫人说话,在便是拉着曲桃下棋,却仍不改这无赖的脾气,时常落棋有悔。

唯一踏出府门,去的地方也唯有法华寺,老僧不爱言语,羡晚也不问,只是安安静静的抄写着经幡,偶尔也会祈求上苍赐她与傅城轴安稳的一生。

也不是不想念宫中万人之巅的那个人的,只是对于羡晚来说,沉淀过的自己,才能与傅城轴并肩站在高处,才能奢求与他长久。

傅城轴日理万机,新帝登基,底下更是无数双眼睛狠狠的盯着傅城轴所落得每一子棋,不过两年的时光,在他身上愈发显现的,是他处事的凌厉沉稳与铁血手腕。

一时之间,原本极力劝阻皇帝空置后位之人,已甚少再提及,可重权的臣子,总能制衡傅城轴一二,让他使不开手脚,这是先帝那里落下的根,欲除,还需时日。

前朝算是在互相制衡中暂稳,却无法变更自古以来便争斗汹涌的后宫。

太后作主,从一品少傅宋儒羲之嫡长女宋轻悦,封嫔位,封号悦,赐居常宁殿。

从一品督察院右都御史魏闵徳之嫡三女魏雲慈,封嫔位,未赐封号,赐居永延宫。

正二品右翼前锋营统领李岐之庶长女李歆婳封昭仪,封号甯,赐居宜兰殿。

从三品光禄寺卿董桂嫡二女董姝颜,封贵人,未赐封号,赐居昭阳殿。

正四品大理寺少卿许庆之嫡长女许漪樱,封贵人,未赐封号,赐居临华殿。

后宫争得死去活来,进宫服侍皇帝两年,竟只有位份最低的许贵人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为了上位爬红了眼,也都是隐隐知道皇帝心思不在他们身上。

后位虚设,便连年中盛节都不会歇在各宫中,反而是晚宴过后,便吩咐梁淙备好轿撵,直奔宫外,陪着宫外的羡晚。

年年皆是如此。

傅城轴总会像那年的中秋一般,身着便服,身旁无人跟从,只牵着羡晚走在这街头小巷中,一如当年仍是皇子的傅城轴。

也因着如此,即使相隔着深宫红墙,两人见面的次数也不在少,太后亦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不知,任由后宫嫔妃,还未知让皇帝如此牵挂之人是谁,便已经嫉妒的红了眼。

崇元三年

将军府

管家正前庭后院的奔走忙着,嘴里不忘念叨嘱咐,“今儿可是中秋,是大节,”管家检查着膳房的菜品,“你们可都仔细着,机灵点儿。”

羡晚远远看着,嘴角莞尔,上前走到管家跟前,“辛苦咱们丁管家了,可忙着。”

丁管家龇牙一笑,满是慈祥,“这不是中秋嘛,可得让老爷夫人开心一回。”

羡晚不再言语,转身回后院去找母亲,正看见额娘和爹爹在房内商讨着什么,见羡晚叩门,便停了言语,“可是女儿烦扰了额娘和爹爹了?”羡晚轻挑秀眉,迈腿进了房内。

父亲瞪了笑着进屋的羡晚,“你呀你,伶牙俐齿。”看了一眼额娘,复又看向羡晚,“我与你额娘正说你呢。”

羡晚在额娘身侧坐下,抬手为额娘捏着肩,低头可见额娘青丝上的些许白发,大概是哥哥的缘故,两年过去,这似乎成为将军府谁都不愿提起的往事,总是怕额娘伤心。

于母抬起有些岁月印痕的手,抚上羡晚的,侧脸笑着,半分认真半分打趣,“正和你爹爹商议着亲王公子,早些将你许配了出去。”

羡晚听了不禁笑着,眉眼皆弯,乖巧顺服,“额娘若是愿意,女儿自是无话可说的。”羡晚知晓母亲在打趣自己,便也就顺着母亲的话说下去。

老将军看着自己出落得愈发水灵的女儿,眉如翠羽,明眸善睐。心中半是欣喜半是忧愁。

“你和皇上约定的期限将至,你可有何打算?”

老将军自然是知道这个两年之约的,那日桃花树下之后,傅城轴便亲自去寻了他老人家,便也才得了今日爹爹看她逢年节出府也权当不知的时候。

羡晚脸上仍是笑,“那是皇上的心意,女儿怎能揣测得了?”起身走至爹爹身旁,“若是皇上不愿女儿进宫,女儿陪着额娘和父亲便是了。”

“胡闹!”老将军佯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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