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四章 至宫请安慈安殿,太后生怒责羡晚(1 / 1)知意yee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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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转星移之间,日头变得愈发火热,外氅风衣早已用不上,着着春装也是嫌热的,只走在林子里时才能爽心一些。

太医早知昭仪容易昏车,行车之前便备好了爽柠丸交给望舒叫昭仪服用下,一路上倒也没再叫停下来。

意嫔和羡晚倒还是同坐一乘马车,话倒是没说多少,昏着醒着天色乌黑前也就到了皇城。

一行人回至皇城,便都跟着皇帝到慈安殿去请安。

进殿时太后已然端坐在正殿,手里端着一樽茶,愿禾嬷嬷也立在身侧。众人行毕大礼都落了座,太后才放下手中的茶,一眼扫过各人。

“哀家初初便听闻昭仪不适车马劳顿,昏了一路,现下瞧着,着实瘦了不少。”

昭仪不想话头落在自己身上,有些受宠若惊,娇羞笑了笑才道,“是嫔妾不中用,不能好好伺候皇上和两位姐姐。”

太后笑看着摇摇头,“哀家瞧着倒是皇帝没好好疼着你。”

此语一落,三人心中都有些揣摩不定,羡晚看了并没有看自己的姑姑一眼,又低了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只闻得身侧的皇帝道,“是儿臣疏忽。”

“愿禾。”太后吩咐愿禾嬷嬷,“稍后便送些新得的燕露到宜兰殿去,叫昭仪好好滋补。”

昭仪笑的得体,起身行礼,“嫔妾谢过太后厚爱。”

复又寒暄了几句春猎时的趣事,逗得太后面上有了笑意,皇上才自请告退,会建章殿去处理政务,太后欣慰道,“皇帝倒是时时都不能放下国事。”

“国事之大,儿臣不敢耽误。”

太后点点头,允了他去,“昭仪也回去好好歇着,晚些你替哀家备了晚宴送去建章殿去给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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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晚不由得转眼看着今日有些不寻常的姑姑,只见皇帝临出门前亦是顿了脚,却也没说什么,应了好就抬腿出了殿门,昭仪也随之而出。

不多时便只剩了太后,羡晚和愿禾嬷嬷在此。

羡晚心下怀揣不安,怕惹了姑姑生气,也不敢造次,小心翼翼的闪着眼眸看太后,才想问出口,便听太后发话。

“愿禾,你去将瓦片拿来,叫俪嫔跪着去,哀家没叫起来,谁也不准她起来。”

身侧的愿禾嬷嬷听了亦是一脸惊讶,与羡晚相视一眼,想开口劝说。

可向来太后一向最疼羡晚,今日却罚她跪瓦,定是真的动怒,怕罚得更重,也不敢再劝,只苦着眉头走了出去。

“姑姑……”

姑姑不看她,双手端放在膝上,在羡晚跟前,第一次有了太后的仪态,疏离而淡漠,眼中含着怒意,却不浮于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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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跪着,什么时候跪出道理来,什么时候再进来回哀家的话。”

羡晚有些委屈,虽一时参不透姑姑的意思,也总知道姑姑总有这么做的缘由,便也起身好好行了礼才走到殿外去。

奴才们不敢懈怠,瓦片堆起几片,凹凸不平卧在地面,羡晚不说二话,也不用曲桃扶着,径直跪了下去。

这会儿天色开始沉下来,有乌云在顶头翻滚着,有风袭来,夹杂着雨味,抬头看时,半点星子都不见,月色也羞于出现。看来又有一场大雨将至。

羡晚就这么跪着,风愈大,有细碎如毛雾般的雨滴漂浮在夜下,风吹得羡晚头上的珠鬟摇曳,发髻也渐渐有了湿气。

愿禾在殿里头立着看得心疼,偷摸着打发了小太监去禀了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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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消息传至建章宫时,傅城轴正准备传晚膳,才起身洗了手就听得梁公公来报。

本能便要踏出腿往慈安殿走去,理智却还是叫他停住,蹙着眉宇问梁公公,“可知是为何?”

梁公公回不知,正好殿外小太监进殿报,“皇上,昭仪娘娘送来了晚膳。”

听到昭仪二字,皇帝才恍然大悟,明白太后所谓何意,望着殿外乌云遮空,有银白在云中闪现,大风吹得殿檐的灯笼摇曳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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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面色一如方才的暗淡深沉,却不再打算去慈安殿,就坐在椅子上,沉声传了膳,又小声吩咐梁公公,“瞧着她点。”

梁公公应着退了出去,甯昭仪才又盈盈走了进来。

俪嫔在慈安殿外头连跪了几个时辰,有人于心不忍却不得不这般,有人牵心忧挂却不得来看,有人不干己事不言语。

唯独羡晚什么都不想,就静静的跪在夜下,不怒不怨不闹,即便是双膝跪得没了知觉,也没落下过一滴泪来。

曲桃看着心疼,原先还希冀着太后心软,可如今瞧着雨越下越大,湿了主子浑身衣裳,太后也不叫停,竟忍不住咧嘴无声哭着,见了愿禾嬷嬷便求她劝劝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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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终究一晚上,雷雨狂风大作,太后也没走出殿来看一眼。

羡晚就这般生生跪到了天色大亮,雨下了一夜终于停下,还蜷恋不舍的挂在树梢上,鸟儿飞过头顶也嘴巧着,殿外的宫女太监忙碌着收拾落叶和积水。

羡晚头昏脑涨,浑身火烧火燎,又有些渗骨寒凉。

几乎要坚持不住倒下去时,正殿的门才缓缓伴着声响开了。

羡晚身子一歪才要跪下,太后眼快见了,连忙指着愿禾去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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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禾嬷嬷三步两步上前来和曲桃支起羡晚,可羡晚即便神志清醒,双腿亦是软绵绵像不是自己般的无感麻木。

一夜风吹雨打,春装糊在身上半干未干,发髻也散落几分,小脸苍白中有些憋红,看得好生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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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看得更是半是心疼半是无奈,伸手扶过羡晚的冰凉透骨的手,三人领着羡晚进了寝殿。

慈安殿一早如此,可羡晚被罚跪了一整夜瓦片的事情,早已顺着早起春风吹散在各宫的耳里。

先是悦妃听了面上有些忧心的神色,问望柠羡晚起来了没有,看得望柠点了头,心下才松了些,有吩咐望柠将金创粉备好了,待羡晚能回宫之时便去看望。

别的宫里倒是无甚表态,毕竟事不关己,见俪嫔如此受宠,心中半是无感半是唏嘘。

这皇城后宫百年,最忌讳的便是独宠,饶是俪嫔美貌再甚,学识再广,从前情谊再深,皇帝也不可能只独宠她一人,况昨夜俪嫔跪了一夜,皇帝不也连脸都没露,只和甯昭仪歇在建章殿吗?

如此一来,一传二,二传四,不多时满皇城便满传盛言,俪嫔的恩宠到了头,再不能得皇帝喜欢,即便太后是俪嫔的姑母,也不曾心软,可见其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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