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十九章 临华殿中尽哀戚,望玶道来飞刀故(1 / 1)知意yee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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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桃和望安都劝着羡晚有着身子,不宜进那临华殿里,可羡晚不听,答应只在殿门处,送漪樱一送。

羡晚扶着曲桃望安,走在这长街上,约莫是漪樱昨日回宫时走过的路,却不知,那时漪樱想得是什么。

只觉自己在这宫中算是隐忍,可如今想想,漪樱这一生,比谁都隐忍,想想那时漪樱知晓没得孩子的真相,知晓深信不疑的望玶背叛自己时,该是何种淹没般的痛苦。

可漪樱却为了家族,生生忍过来了,只作无事般,若不是傅城轴问了,怕是昭仪一生皆不会道出半个字来。

羡晚不知自己时如何走至这临华殿的,只知到这临华殿门前时,白绫挂在牌匾之上,大白大的灯笼刺煞了人眼。

殿里头一片哭声,声声入耳,惊动了人心,放眼便是一阵哀戚,羡晚方才收住的泪珠,又是不止的下落。

悦妃同意嫔早在里头打点一切,得了通报便连忙出来止住羡晚。

“你不能进来,你有着身子,身子为重。”悦妃提起手巾来,替羡晚拭去泪珠。

可那泪珠怎么都拭不完,生生哭成泪人。

羡晚连忙拉过悦妃的手,这才感知到一些温热,“姐姐你让我进宫门,我不进殿门便是,你要我送送漪樱。”

悦妃拧眉为难着思虑了一瞬,想起昭仪的宫梓落在偏殿,进宫门庭院,倒是无碍,这才松了口,只让羡晚进了宫门。

里头跪了一地的人,羡晚瞧都不瞧,直直往偏殿走去,众人生怕羡晚冲进去冲撞了孩子,都连忙拉着。

可羡晚心中有数,只在殿门前便止住了腿,没再往前一步,宫梓安放在殿里头,有屏风挡着,羡晚见不着,抬眸望进去时,只能见到里头膳桌上,那里正静静置着半个虎鞋。

原来……原来……虎鞋还未绣完。

周遭布满啼哭声,羡晚半倚着殿门静了许久,忽然就明白了,原漪樱困苦半生,到后来,不过是求一份解脱。

活过这二十二年,得不到皇帝恩宠,于家族而言不过是工具,而最宝贵,唯一一样属于自己的孩子,也不能活下,于漪樱而言,早已没什么能留住她。

羡晚缓缓转过身来,双眼哭得红肿,连声带也变得沙哑不少,却也悟明了许多,终是缓过气来,吩咐跪在最前头的望玶。

“可把宫装华服换上了?”

望玶哭得几乎要倒下去,双膝跪得麻木,只垂下头去点头,羡晚垂眸望她一眼,望玶正死死咬着唇,生忍着哭出声来的痛意。

羡晚才要转身离开,悦妃也信步走来,却闻得有谁在后头重重磕下头去。

悦妃诧异着回头,只听望玶汹涌的恨意顺着嗓声而出。

“请娘娘明察,昭仪娘娘失了孩子,确实死了一半的心思,可却也从未想过寻死,总想着自己在宫中多活一日,家族总是能顺遂的。”

“奴婢记起那夜,有人飞刀传书至临华殿来,那日伊始,昭仪便不对劲,可饶奴婢再怎么问,昭仪都不说出一字,于昨夜,饮毒去了。”

望玶忍着哭腔说完一段话,几乎要晕厥过去,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任谁人瞧了都知她心中痛意。

羡晚上前一步来,眸中有冷意,心中亦有稍稍念头,冷着眉眼问,“纸呢?”

“纸条昭仪看完便燃了,”望玶说完,忽而想起什么,又道,“刀子,还有刀子,奴婢藏起来了。”

还不等悦妃吩咐去拿,望玶便已跌跌撞撞起身去拿。

羡晚别过脸去,看了眼旁侧的一面高墙。

世间万种情感,唯不能弥补的悔意最折磨人……

那厮望玶不久便拎着一把匕首立在羡晚身前,羡晚伸过手去接,咋眼一看只是寻常匕首,无甚奇特,可再将匕首翻转一看,那握柄之处分明有一个印记。

那印记……

羡晚拧起眉头,分明在哪里见过,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还是曲桃越过悦妃的身子看了眼,只一眼,曲桃便忆起这个印记,轻轻从羡晚手中拿过确认了几许。

“娘娘,我认得这个印记,那时刺伤您的刺客,刀柄上便是这个记号。”

曲桃尤记得,那时羡晚冷汗满额跪在地上,血水淌了一地,曲桃上前去扶着羡晚的刀子,印象之深刻,如今还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羡晚大骇,死死看着刀柄那处的印记,咬着牙,眼眶有些晕红。

是了……果真又是李氏……

悦妃亦是大怒,当即便喊了来人,是宫中禁卫的侍卫。

“传本宫的令,立即处死冷宫李氏。”悦妃伸手指着殿门,秀丽淡然的面容上是少见的怒意。

“不,”羡晚吐出一句,转身看着悦妃,樱唇薄启,“姐姐,将李氏带过来,杀人,不止要偿命。”

悦妃是个通透的,饶只是羡晚这么一句,便能参透羡晚心思,立时颔首应了,又致以神色于侍卫。

几个嫔位的与悦妃按礼不必行跪礼,新进宫来的满满跪了一地,个个亦是哭得泪眼婆娑,只是不知心中有几分真切。

唯董贵人在下哭得几乎要昏厥过去,悦妃见了是宫中的老人,又当真与禾昭仪情真意切,看不过眼便叫宫女搀扶着下去休憩,莫要坏了身子。

几个嫔位立在上首,站得笔直,面上尽是阴雨,羡晚忍着泪意,鼻尖再酸涩亦是强忍着吞下,只扶着小腹静静等着。

逐渐至了晌午,意嫔见日头太过毒辣,实在看不过羡晚如此立着,好生劝了羡晚坐进了正殿,又让望秋上了茶水,瞧着羡晚饮下,这才放心些。

“我不能进殿去,有想作的事,便要交付于你。”羡晚望着意嫔,悄然道。

意嫔也回望羡晚眸中的冷清,并未反问,只听羡晚继续道。

“待李氏押来,将李氏挟进去,务必要她在漪樱的宫梓前,叩够十个响头,不必留手。”羡晚将匕首置在矮几上,“侍卫不能进殿,这里除了我,便只有你有武功,她伤不得你。”

意嫔眸中亦有冷意,只忘了矮几上的匕首一眼,颔首应道,“嫔妾明白。”

李氏凭借家族势力,一人之手,过过多少条人命,陷害过多少人,怕是她自己都记不清了。

意嫔原就是潇洒直爽惯了的人,何时见过李氏这般诸多心计之人,此时即便事不关己却也看不惯李氏为人行事,谋害宫中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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