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死了半了”
“死了半了”
“现在才捞上来”
“捞上来”
许宋词的手死死的握着手机,力气之大,大到快把手机在手心捏碎,他拼命地想去听清听筒里的声音,可那声音偏偏和他作对一般,不停地回放,干扰着他的神经。
只挑重点的回放,让他忽略了其他所有的信息。
但是他已经听懂了,这些重点已经足以让他懂。
许圳,已经溺死了。
溺死在了医院的人工湖。
在他决赛的这一,他跳进了医院的人工湖。
为什么为什么
许宋词的喉咙干痒的发疼,为什么许圳不愿意多活一会儿看着他进入决赛,凯旋而归明明美好的幸福那么近,甚至触手可及,只要再多踏出一步,就能抓到那束希望的光,为什么他现在就放弃
许宋词想不通,他想不通,他想到摔坐在地,他想到外套都忘了披上,任凭寒风吹着他的脸颊刺痛。
他失神又狼狈的坐着,头垂的很低,眼睛却枯竭了一般,一滴泪也出不来。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嗡嗡嗡”地面上的手机亮起了屏幕,一下子照亮了黑暗中的他的脸,苍白又紧绷着,他眼睛一瞬一瞬地瞥到手机屏幕,是微信电话,来电的人是甜兔。
是她
许宋词木讷着点了绿色的接听键,对面传来焦急的女声
“许宋词,许宋词你为什么不在决赛的名单上你为什么没有出现在决赛的舞台”
见他许久没有回应,唐诗诗的语气舒缓了几分,带着浓浓的担忧
“许宋词你怎么不话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许宋词半掀着眼皮盯着发亮的屏幕,两行清泪一声不响地从眼角潸潸而落。
两滴泪在他分明的下巴处汇聚成一颗如坠般的水滴,“啪嗒”一声带着疼痛的千斤重量落入地面,溅起满地的污尘。
今啊他失去了父亲,失去了决赛的资格,也意味着失去了给她幸福的可能
“等我比赛结束,我带你坐摩轮”
“话算话噢许宋词,不许赖皮,拉钩”
“我当然话算话。”
往日的承诺历历在目。
话算话吗许宋词你明明也过永远不骗她
可你明明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许宋词一时半会儿不上话来,他一手捂着嘴声又压抑地呜咽着,两眼朦胧,另一只手的手指探到红色挂断的按键上方,冻得通红的手指挣扎万分。
唐诗诗的声音从听筒里不断的传来,语气越来越紧迫,甚至带着哭腔喃声
“许宋词许宋词你话好不好许宋词你到底在哪里啊你是不是出事了许宋词许宋词”
四周静悄悄,许宋词除了听到唐诗诗的呼唤以外,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它跳的那样慢,那样毫无生气,只是比起死物,多了几分搏动。
眼泪一出眼角竟一发不可收拾,洇湿了脸颊,风一吹,几道深深的泪痕便映在他的脸上,又被新的泪水涅没。
今的夜,寒冷刺骨,许宋词的心,冻成了一块冰。
他挣扎万分的手指终于按下了挂断的按键,唐诗诗的声音在静谧的夜空中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