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章 阿姊(1 / 1)容宥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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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好像就这样稳定下来,母亲做的活儿好。衣服做得精细,社区里很多人都来找母亲做活儿。

那一年,母亲和父亲有了他们第一个孩子。但...那个孩子不是我,是我的姐姐。

我从没见过她。至于她的故事,是我大伯母告诉我的。

关于大伯母,在我眼里,她是个无理取闹又爱挑事儿的主。她的眼睛好似是幼时害了病,是总爱一边瞥的斜视。好似天生就看不惯别人的样子。

她又有唯恐天下不乱的脾气,总爱在祖母面前说母亲的种种不是。

我并不理解她,她很爱凶我。从小到大,我从没在她眼里顺眼过。

不知是因为母亲总爱与她作对,次次叫她哑口无言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

幼时总玩闹的身上很脏,她便当着很多的人面说我是个脏孩子,像山里来的野猴子。记得那时我哭了半天,她却把我丢在门口独自进屋去了。

从小到大,我不曾受她待见过半分。她也未曾寄予我一丁点的亲情,可她确是第一个跟我说我还有一个姐姐的旧事。

“你有一个姐姐。”大伯母说。“她可是个药罐子,从小就被查出先天性得心脏病,就像你这么大时死的。”

那天我记得清楚,是我八岁的生日......

我不知她说的那病,是怎样的痛苦,但听家人们说。阿姊总爱去医院,隔一个星期便要去一次。或是吃药,或是输液。

母亲那些年,不断的从外祖母那儿带来些钱。父亲也拼命的干活,最终也就撑了八年。

那个我素未谋面的女孩,我不知她是怎样的性格。是否有着秀气的面容,亦或有着有趣的灵魂。若如今还安好,又是否会比我更加优秀。

我对她充满了好奇,但母亲从未跟我提起。后来,我偷听祖母和母亲说话。

说起阿姊时,母亲说她不记得了,一点有关她的印象也未曾留下。

可我却听出了,母亲微微颤抖的音调。那是铭刻在灵魂深处的痛吧,我不知道,也从不敢在她面前提起。

母亲做活儿的钱,都买了药,给阿姐治病,前几年攒的钱也一分没有留下。

但她终究还是离开了人世,在她八岁那年。

我竟替她庆幸,在尚未清楚生死的年纪,安然离开。

没有死亡的恐惧,也没有尚未完成的遗憾。

她,走了。我甚至连她的名字也未曾听过,母亲却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

独生子女的政策,失去了这个孩子,母亲也就失去了的未来和对这个家唯一的期待。

祖母埋怨她,对她本就不好的态度更加苛待。父亲抽烟喝酒,一蹶不振。

这个本就怯懦的男人,在自己的父母面前,更加的唯唯诺诺。

说起苛待这事,母亲向我说起祖母的事来。

那时,父亲和伯父一起在煤矿做工。两人下班回来,祖母却会准备完全不同菜式。

父亲的午饭,永远都是早上的剩饭剩汤泡着干巴巴的馒头。而伯父永远都是祖母现炒的热饭热汤。

母亲实在看不下去,但碍于自己儿媳的身份又不好直说,于是想了一个办法。

她去跟祖母经常一起闲聊的张老太太说:“我的婆母,一家人总爱做两家饭。我看在眼里,却作为一个外人不好开口讲。只能跟你这儿发发牢骚,见这情况我总还是要回娘家避一避的。”

母亲说这话时,低垂着眉眼一脸的哀伤。

张奶奶却是个爱说话的人,所以呀,谁家的事千万别让她知道。知道了定要去别人那说一嘴。

于是就有了后来的那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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