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出生,并没有使这个家,产生一丝波澜。
只是使母亲没休息几天,便又开始更加辛勤的的赶制别人的订单。
听人说母亲出院那天,没有人来接她,而我早在前一天被父亲抱回了家。
“我的家人们竟狠心到如此地步。”这是母亲的原话,我甚至都替她感到愤慨,可母亲的眼睛中竟平静的不见一丝波澜,更别说是“恨意”。
许是从未有过期待,便也没由来的伤心。肚子上的刀口隐隐作痛,母亲拿着外祖母给的钱才打车回了家。
在家休息没两天,就又坐到缝纫机前。我的出生,花销更大,更别说,还要给我的祖父母那可笑的“生活费”。
父亲更是努力的工作,每次回来指甲里都残留煤灰,怎么都清理不出来。
那时,母亲在屋里做活儿,把我平放在床上,怕我乱动从床边掉下来总是向里放。可一开始还好,后来大一些就开始到处爬。起初是自己蹬腿,身子晃过来晃去的。
后来便学会了爬,围着床爬一圈。爬到床尾,趴在那儿看母亲踩缝纫机,还总发出“哒哒”的声音。
至于我的父亲,听母亲说,当我还是个“球”的时候尤其爱黏他。可能因为他只有下班才回来,又或是那时觉得他长的甚是好看。
现在细细想来,还是后者的原因。瘦瘦高高的青年,有一丝的秀气,我现在憧憬的男生不过如此。
他那时也是,极其喜爱我的。或者说年轻的父亲和我一样,尤其喜欢“活物儿”。
那时他想抱我,姿势却不对。他总算只抱身子,不托脑袋。手下又没个轻重,每每弄到我难受,我定是要大哭一场。看他手忙脚乱的哄我时,又咯咯的笑。
那时,姑姑早已有了一个孩子。那女孩年岁和我堂哥不相上下,一同上学。所以看到父亲抱我时,笑他不会抱。
听到这话,父亲总是直接将我又放回床上,气呼呼的说再也不抱我。
可尿布奶瓶都他洗,哄我也是他来。母亲实在没时间管我,大概在我儿时的记忆里,母亲就是一个只窝在房间里,不停干活儿的沉闷女子。
所以,她是我见过最多的人,却是抱过我最少的人。
父亲喜欢喂我饭,一开始我不喝奶粉,他们就换成牛奶。后来,可以喂些饭了,父亲便拿了鸡蛋,搅散后上锅蒸,蒸成“鸡蛋膏”。
然后坐到我面前,拿着勺子一脸严肃的,一勺接一勺的喂。要放在今天来说,那就是所谓的“投喂”吧。
我并不喜欢他喂饭,实在不是我矫情,实在是...速度太快啦!那勺子又大,我实在是“有心无力”。
父亲仿佛看出了勺子“略大”,第二天下班,他很晚才到家。
后来,母亲告诉我他去了镇上找了好久,问了好多家,才买到一把合适的勺子,还捎带回一只铝质的小碗。
那小碗和勺子如今仍安静的躺在橱柜里,我仍旧用它们放吃食。
不管你记不记得,总有人在你的生命的最初出现,不经意间就给了你一份只属于你自己的甜。
这个人,或许也同这岁月一般,仍佝偻着背,却如山一样屹立于你身旁。
让你的出现,不再悄无声息,使你的存在,不再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