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光头愣愣的站在执行警官枪前,大脑一片空白。
那晚他经历了什么?怎么又回到狱里来了……
这次是死刑,却没有缓期了。
枪吗?还好,应该比被她扼住喉咙舒服。
她是谁?
又忘了,但……为什么是又?
终于可以死了,为什么像是解脱了一样?杀了时父是他最后悔的事,可他杀了吗?是什么时候的事……
MD,想不起来了。
……漫天的雪花仍在飞舞,滚烫的红色落在了银白的刑场上,耳边似乎响着哭声。
是他在哽咽?不他没有。
眼前伏在地上哭泣的女孩儿看起来好娇弱。这是在刑场,她怎么在这里哭?
这是他现在看见的?或许是浅浅的记得,应该有这样的场景……
草,又忘了。
“你没事了?”忱渊看着院里摆弄花草的女孩有点惊讶。
“都一个月了,我想开了。”
时雨看了看自己的手链,上面的粉钻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白色,表面打磨的很光滑。
她说:“我像是那么多愁善感的人吗?”
话闭,她又看向他,笑的很甜,却又像是少了什么。
是吗,你手链上镶嵌的难道不是时父的尸骨?
忱渊“哦”了一声,没有多问什么。
开学有一段时间了,时雨却连名都没有报。。
林玉儿和晓兰从社会新闻上知道了时父的事情,她们知道时雨是个固执的家伙,来的时候也很自然的没有提及,更没有安慰。
这得靠她自己啊。
妖界。
“大人,小雨雨在人界遇到点事儿。”Elmer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上的水晶,这还是很久之前帮十三公子演戏得到的报酬呢,他倒是出手阔绰。
不过想到宿主当时竟然没有来瞧自己,真是有点小气愤。
Stephen睁开眼,灰蓝色的瞳孔带着几分寒意,清冷的声线仿佛千钧之力压下来:“谁动的她?”
Elmer瞟了一眼身旁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妖臣们,懒散的换了一个坐姿,轻蔑的挑了挑眉:“大人,有人在您渡劫沉睡的时间里,借题发挥呢。”
Stephen的脸上没有什么波澜,身上的戾气却越发的重了。
“这些东西里,收拾一下碍眼的。”
说话尊者消失在了象征着权利的王座上,底下的Elmer“咯咯”的笑了起来。
他收起水晶玩味的看着那些低头微颤的妖臣们,优雅的举手了右手,轻轻往旁边一滑,几个年老的妖臣被猛的从众妖中托出来!
他们漂浮在空中,任凭他们如何挣扎、叫喊、哭泣也无人理会……
Elmer好看的五指轻轻一合,那些个方才还在痛苦叫喊着的老头斗然间就只剩下血雾了。
仅仅是那么几秒,几个妖力旺盛的,曾眼高于顶的老妖臣变成了鲜红的雾气。
浓重的血腥味在大殿蔓延开来,当事者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从雾气中穿过。他拿起雾气中漂浮着的几粒妖丹置于口中“嘎嘣嘎嘣”的咀嚼着。
笑道:“大殿上不能见血,请帮我清理一下这奇怪的味道好吗?大人闻到会生气的。”
他说的那样轻,那样无害……
宿主的在这个世界被打散肉身的时候都没有哭喊,他们也自然不能。
待Elmer离开,几乎所有妖臣都感到后怕,明明感觉不到任何妖气却只动动手指就能将血肉之躯变为一团雾气!
从容不迫,嗜血到了骨子里。
这样一个笑如天使行如恶魔的妖,不管如何都绝非善类!
另一边,白翼宇晃了晃自己手上的空碗:“要喝粥吗?”
时雨摇摇头:“不了,我在辟谷。”在白明诚这儿她不用伪装,自己拙劣的演技逃不过他的眼。
“害,人死不能复生我母亲死时我都没你这么伤心,你的日子还很长,得学会放下。”
“嗯,我在放。”
白明诚无奈的看了一眼时雨手链上的镶嵌物。
这样计较又有什么意思?她不是普通的人,注定不能像人一样对终将失去的人和物注入过多感情。
……
“为什么告诉他!”忱渊不满的看着面前轻易躲过自己布置的结界的Elmer,好看的眸子染上几分怒意。
Elmer无所谓的扬起嘴角:“当你找到我帮忙你就明白,与我的交易唯一不变的只有利益,不是吗?我帮你找到她,还附赠一场拙劣的戏,这已经足够了。”
他眨眨眼,欢快的看向忱渊:“交易结束,Stephen大人是我的新雇主。”
“难道能为了新雇主而出卖上一个!真不知你是如何做到如此背信弃义的。”
“十三公子严重了,忱家的事我可没有提上半字。那位大人出手比你阔绰,我得为生活谋利,你也的明白,有些东西,并不是你能掌握的。”
忱渊不再看他,怕要是再看下去便恼火死了:“Stephen允许你在人界放荡?”
Elmer吐吐舌头胡乱点点头:“啰嗦,我去看小雨雨~”
反正妖界迟早是要没的。
忱渊听到Elmer要去时雨那儿,刚想开口阻止,那人却早已消失不见。
“可恶。”忱渊脸色沉了沉,眼底滑过几分戾气。
这边,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院中桂花树上,然后跌下来踩断了自己新种的月季的Elmer,时雨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孩子又在整什么幺蛾子。
她上前戳了戳比自己高出一个脑袋的Elmer的额头:“你来干什么?”
她自然知道对方的身手不凡,可她并不担心对方会生气,毕竟是自己带起来的孩子,那里会感到畏惧呢?
虽然外界都不知道,但她一直都很庆幸,资质这么好的妖竟然能让自己碰到,还成了他的姐姐。
还记得两百年前。
——“你是什么妖?”时雨看着河边的小妖疑惑的眨眨眼,一般的妖若是修炼肉身都不会选择孩童的形态,况且他这般不熟世事,应该是天生人形的。
“不知道。”男孩含糊不清的说着,亮晶晶的黑色瞳孔里倒映出时雨的影子。
“那,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疑惑的张张嘴,似乎不懂什么是名字。
时雨把他带回了自己修炼的万石窑,教他说话、功法、妖咒以及常认。
这是她见过最聪明的妖,聪明到整个妖界都不及他有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