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华府门口。
一辆金碧辉煌,连轮子都滚金边的马车闪瞎凤茜茜的凤眼。
这也太奢侈了吧!这是生怕打劫的找不到目标?
凤茜茜坚决不肯上马车,非要华生去换一辆普实无华点的。
华生纳闷,这马车多威风多体面呀,有什么不好?
凤茜茜没头没脑来了句,“我只会抓妖。”
“对呀,要的就是姐姐你会抓妖!”
“我的法术只对妖有效!”
“对呀,对妖没效怎么抓?”华生犹自不能理解,这不是正常么?
华老爷毕竟是久经商场,听明白了凤茜茜的意思。立时让人换了马车。
”茜儿,还是你想得周到。平时生儿在云州城坐这马车惯了,倒是没想得那么细。出门在外,还是万事小心为好。”说罢从袖子里拿了一大叠银票,“虽说各地都有华府的钱庄,但以防万一,还是带上些备着。”
凤茜茜无语望天,刚让换了马车你给这么一大叠钱,这不是一样危险么。
不过,想归想,凤茜茜还是伸手接了过来,毕竟是华老爷一翻心意,也不好拒绝是不。
华夫人拉住茜茜手,泪眼迷蒙,“茜儿,此去京城,就全靠你了。我和老爷在家等你们消息。”
华生看华夫人难过,安慰道,“娘,你放心,姐姐和我去去就回,此翻就是我成名之时。”
华夫人一脚又踹了过去,却被华生躲开了。“成名成名,还成骨呢!此去京城有多凶险,你还不知道吗?还嫌我和你爹不够提心吊胆吗?”
一句话说得华生撇嘴,抱着桃木剑先上了马车。
凤茜茜看两老担心,一向淡漠的她,难得地出声安慰。
“放心吧。只要是妖就没有我解决不了的。”
一句话没有安慰到华家两老,倒反而把人给吓得脸色都白了。
华夫人咬唇,狠心道,“老天爷送了你这么一个女儿过来,为我们华家消灾解难,是我们华家的福份。说来也是我们累了你,此去京城,凶多吉少,如果没有把握,你和生儿先想法儿脱身,不用顾及我和老爷。”
这话把凤茜茜吓一跳,看着两老严肃的表情,终于意识到不对。
在现代,请人看病那都得供着,还得要给钱,难不成,在这古代,治不好会出事?
这么想着,她便问出了声,“不就是揭个皇榜吗?治不好还能杀了不成?”
华夫人愕然,想起凤茜茜说她在这大辽无依无靠,那想来不清楚这大辽的情况是正常。难怪她豪无紧张之感,却原来是不知道治不好可能会被治个杀头之罪。
“说不好,砍不砍头,全看皇上心情。治好了,自是没事,没治好,一个不高兴灭族那是常有之事。”
“这让人去治病还得包治好,没治好还得杀头,那还有谁去揭这皇榜?”
揭的人都是傻蛋,有病。
凤茜茜这才知道,为什么华老爷和华夫人如此紧张,原来这皇榜竟是如此凶险呢。这古代皇权社会真要不得,动不动就得杀头。
“总会有人揭的,一是为了赏银,二是为了出名。这万一治好了,那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华老爷在旁边听了半天,这才插嘴说了句。
好吧,真是想出名想疯了,还赌上性命。
不过,凤茜茜倒是真感动了。
这华老爷和华夫人待她是真好。不过是认的个便宜女儿,吃好穿好睡好不说,还又给钱又张罗婚事操碎了心,是真真把她当亲生女儿在宠!
虽说他们是有私心的,是为了让她管好华生,可是人家一开始就表明了态度,不坑不骗真心实意求着她留在华府,是完完全全的等价交换,不曾耍心计。
现在虽然说又求她陪着华生去京城给老太后治病,却又设身处地为她着想,竟然叫她不行就想法先跑,不用管他们两老的死活。
不冲别的,就冲华夫人这一句话,凤茜茜的侠义心肠就出来了,觉得自己必须得护华家周全。
“夫人,放心吧,按皇榜上说的,那就是妖。于我那就是小菜一碟。我保证好好看着华生,把人给你完好的带回来。”
一句话,把华夫人华老爷感动得泪眼连连,这么好的干女儿上哪找去。
才来华家住了半个月,就陪着自家儿子出生入死上京城,真真的没话说。
凤茜茜见两老感动成这样,都有点不自在了。不就捉个妖,小事一桩,至于么。
她豪气地挥挥手,转身准备上马车,却不想被华老爷拉住了手。
只觉手上一凉,多了个鱼形玉珮。
玉珮是用上好的羊脂玉雕刻而成,雕工精细,小巧玲珑,通体澄亮,珮身中间刻着一个小小的华字。
华夫人见了,眸中一惊,轻声喊道,“老爷,你这是......“
华老爷挥手,“罢了,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吧,茜儿就是我们的福星。”
凤茜茜就算再大条,也能猜到这玉珮非比寻常。她顺手想把玉珮塞回给华老爷,却不想华夫人伸手阻止了,她接过玉珮,把它挂在了凤茜茜脖子上。
“戴着吧,以备不时之需,具体怎么用,生儿知道。”
......
四月天,正是风景绝美的时候。马车一出云州城,一路绿意盎然,风景秀美。
但,凤茜茜完全无心欣赏,因为她晕马车了。
从一上马车就开始晕,然后开始吐,吐得天昏地暗,吐得惨不忍睹。
而这还不够惨,惨的是不能天天洗澡!
本来,在古代,城与城之间就隔得远。
而,这大辽国刚建国几十年,经济也不发达,城和城之间就隔得更远了。不但远,中间还没得住店,只能借宿山林破庙什么的,饭都只能吃干粮,更别说洗澡。
天啊!不能天天洗澡!这对于一个在现代长年生活在G市,天天都要洗澡的人来说,简直是种非人的折磨!
这不,马车都晃悠了几天了,除了在路上住了两次破庙,一次凉亭,这还没住过店呢。凤茜茜觉得自已那一身臭味能薰死牛。
她晕乎乎地躺在马车上,肠子都悔青,当初就不应该贪什么金手指,信了华生五任之说,一时心软,上了贼船。搞得现在晕头转向,受这晕车之苦也就罢了,还不能洗澡。
可是说到底,还是怪自已贪睡。
为什么?为什么要贪睡!
当初在高速公路就不该睡那五秒,不,是四秒!不然也就不会来到这大辽国了。不来这大辽国,也就不会被华生捡着,不捡着......哎......
贪睡误人啊!
凤茜茜是越想越后悔,越后悔越不想动,又加上晕马车,便干脆做躺尸。
奈何就是躺着,身上那股汗馊味还是一个劲往鼻子里钻,哎......臭成这样,那身上......
凤茜茜无力地伸手搓了搓手臂,嗯......这汗泥,都能搓出一盒巧克力来了。
“呕”一个恶心,凤茜茜又趴在马车窗口吐起来。
“姐姐,你不能施个法术让自己不吐吗?”
华生看凤茜茜又开吐,再一次给她提建议。
凤茜茜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幽幽吐了句,“我说了我只会抓妖。”
凤家只是人界守护神,负责驱魔除妖,对于什么清洁术之类根本不会。
芊芊在一边帮着凤茜茜顺背,“少爷,你就别气茜茜了。你看她脸都成灰色的了。”说完又转身向着外边赶车的长青道,“长青,赶慢点儿。”
“还慢?已经很慢了,这都走了四天,才走了一小半的路程,这要何时才能到得京城。”
凤茜茜原本在晕眩中,一听到长青说四,眼皮跳了跳,心慌起来。
芊芊急忙扶住她,“茜茜,怎么了?”
凤茜茜按住芊芊的手,不知为何,第六感告诉她要出事。
可马车不是换了么?就现在这普普通通的马车,应该不会吸引到贼人呀。
凤茜茜正想叫长青停车,话没出口,一声马嘶声起,马车来了个骤停,车上三人被震得往后倒,再又往前滚。
凤茜茜本就晕车无力,一个不防,直接一轱辘滚出马车。
卧槽!那叫一个天弦地转加疼痛难忍。
原本好一点的胃又翻涌,凤茜茜趴在地上就势吐起来。
华生额头撞在马车门上,生疼生疼的。揉着额角骂道,“长青,信不信我给你一剑。这好好的马车都不会赶。”
谁知,车帘外长青懦懦转过头来,“少爷......少爷.....“少半天没少出句完整的话。
华生掀开帘子一看,额......
而芊芊好不容易缓过来,在华生后面想下马车去扶凤茜茜,见到外面的情景,直接吓晕了。
只见马车外,路中间,站着三个中年大汉和一白衣锦袍少年,正虎视耽耽地盯着马车看。
三个中年大汉,其中左右两人,一人手持砍刀,高举过头;一人手持铁叉,置于胸前。中间一人,手握大锤,扛在肩头,而那白衣锦袍少年则双手交叉,握剑于胸,站于中间。
这白衣少年看着比华生小点,十五、六的样子,头束白玉簪,唇红齿白,剑眉下一双凤目,英气有余又生柔弱,竟比华生还要养眼。
凤茜茜一翻狂吐后,终于好受了点。
她抬起头一看,M蛋。
这.....这莫不是以口号“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为生的绿林好汉?
可这要是,也太怪了。这三个中年大汉也就罢了,形象还算妥贴,可这白衣少年,妥妥的是哪家少爷儿,怎么也来打劫。莫不是也是像林冲般落草为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