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坚望着远处新野那并不高大的城墙,心里觉得异常的愤怒!
白天这一战可以说是打得他极度的窝囊,自己还没开始就已经惨败,居然死两千伤近三千,自己的双手也在抢救投石车的时候被烧伤,现在还敷着厚厚的草药,短期内都别想拿刀砍人了!
万幸的是昨天还算抢救的及时,从火海里拖出了三十几台投石车,虽然有些损伤,但还能凑合着用,这让他起码还有翻本的机会!
至于士卒死伤再多孙坚也不会心痛,反正都是袁术征来的兵,死得人越多,仇恨袁术的人也会越多!
麻烦的只是这些人是跟着他的时候死的,这对他的威信打击不小,而且还不好和袁术张勋交代。
自从十八路诸侯讨董卓遇到马良开始,他是屡战屡败,难道这马良真是他孙坚命里注定的克星吗?
“主公!夜深露重,怎么还不休息?”身后一人关切的问道。
听到是程普的声音,孙坚回过了头来,眉头紧皱的回答道:“是德谋啊?哪里睡得着啊!昨天去见张勋时不该一时冲动,忘了你提醒我不要多言献策的话,现在弄得伤亡如此惨重却毫无建树,再这样下去,别说东山再起,只怕打完此战袁术就会拿我开刀泄愤了!”
“主公!事以至此,只得尽力补救!”
见孙坚如此忧虑,程普马把这几天交战的疑点说出来安慰道:“我刚才细细回想了这几天交战的过程,发现了一点问题!第一天的时候新野城内一次能投出数百颗石头,当时我们都认为对方的投石车应该也是这个数目。但是今天白天,对方投出那种火弹却只有数十颗而已,如果城里真的有数百台投石车的话,只怕我们今天就算不全军覆没,也会被打得残缺不全!”
“哦?”听了程普的话孙坚也仔细回想了一下,“如果是对方的那种火弹有限呢?”
程普接着解释道:“这种可能性不大,在我军抢救伤员和投石车之时,对方又投了一轮火弹,如果说这种火弹有限,那么集中在第一次投的话,我军的投石车恐怕会所剩无几,对方却分成两次投出来,反而给了我军抢救投石车的时间!对方的将领应该知道投石车对新野城墙的威胁,在有机会全歼的情况下却放过机会,以这两天那个守将于禁的手段看来,应该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这说明城里的投石车只有数十台而已!”
孙坚想了想,还是觉得有点疑惑:“那对方是怎么发出数百颗石头的?”
“我问了那些第一天从石雨中生还的士卒,根据他们的描述,对方投出的石头比我方平时投出的要小得多。这说明对方一定是选那些刚好盾牌无法抵挡的重量的石块,每车一次发射数颗,从而造成一次能投数百石块的效果!”
听到这里,孙坚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哈哈哈~~~德谋一番话解开了我心中的死结啊!”
程普见孙坚如此高兴,想来一定是想到了破敌之策,不由好奇的询问道:“主公有何妙计?”
此时的孙坚心情已经极好,开心的回答道:“原来我以为对方有数百投石车,那我即使将己方投石车分散,对方也可以十台对付我一台,哪怕精准度再低,我们也是无法反击的,而且分散了轰击城墙的效果也不好!所以当初想以松散方阵来集中打击,争取多几轮将城墙轰破!现在既然知道城内也不过数十台而已,那我们就分散来轰城,慢慢的和对方耗!”
程普想起了白天那让人恐怖的巨箭,立刻提出疑问:“可对方还有一种射程极远的巨箭,精准度和射程都远比投石车高,我军投石车即使分散也会受到极大威胁!”
“没关系,我仔细观察了一下,那种巨箭几乎是直射,而投石车是抛射,我们只要在放投石车的地方挖个坑,对方又能奈我何?”
“在对方射程下挖坑可是会伤亡惨重!”
说到这里他见孙坚依然是满脸微笑的望着自己,程普灵光一闪:“我知道了,我们可以在射程外斜着挖,走曲线挖到射程以内!而且这样不仅可以给投石车挖出护挡的坑道,还可以一直挖到对方护城河附近,对方的陷阱将无用武之地!可是护城河该如何解决?那可是引入渝水的活水!”
“好办!可以请张勋移师河边,将部队分成三部分,一头防荆州水师,一头防城内突袭,中间的把引水的渠道填了!那样我们这边再把护城河的水从坑道引出去,新野的城墙就将直接暴露在我们面前!而且那时候新野的城墙应该已经被轰得千疮百孔了!”
见程普已经露出明白的笑容,孙坚再次将目光转向远处的新野:“于禁!我看你还如何挡我大军!”
………
“于将军,夏侯将军请您立刻城头!”
亲兵的话让战时时刻保持警惕的于禁从浅睡中惊醒:“敌军攻城了吗?”迅速披盔戴甲的同时他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好象没有攻城的杀伐之声啊!不由一脸疑惑的望着喊醒自己的亲兵。
“敌军没有攻城,不过在城外挖坑道!夏侯将军请您城头看看!”
于禁心中有些纳闷,挖坑道?
不是早就议定好了吗,对方挖坑道就强弓劲弩加投石车伺候好了,这夏侯渊还把自己叫去干吗?
疑惑归疑惑,于禁还是决定亲自去看个明白。
到城楼,借着黎明的微光,看着城外远处袁军已经挖出的数条弯弯曲曲的坑道,于禁明白夏侯渊为什么喊自己来了!不由的自嘲道:“看来我们还是算漏了一点啊!”
夏侯渊一脸苦笑的说道:“还有更糟的!我刚从城西巡视过来,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直接说吧!我想我应该能承受得了!”
“那边有更多的敌军在填埋护城河和渝水之间的引水渠道!估计是连夜转移过来的张勋主力!”
“那我们岂不是可以和甘宁的水军前后夹击他们?”
“对方在靠我们这边立了个营寨,摆明了就是防我们突袭的!估计甘宁那边也差不多!”
“什么?”如此糟糕的消息让于禁有些发蒙,半晌才仰天长叹道:“看来这次我们有大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