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的身上贴符,把闻声而来的捉妖师们惹得哈哈大笑,那不能自已的李源智更是气得脸色铁青,用眼神告诉阿笙你赶紧解开我的符否则老子弄死你!
“怎么回事?”闻讯而来的李阔指着弟弟胸前的符,问,“谁贴的?”
阿笙低着头走过去:“是我贴的……”
“拿下来!”
“李将军**缠身,拿下来恐怕对夫人不利。”燕子初耍着木剑挡在支支吾吾的阿笙面前,又贴着阿笙耳朵说,“别担心,交给我。”
“**?燕子初你又在搞什么鬼?”同门师兄阿松适时站出来拆台脚,为了不让人看笑话,他自以为是的走到李将军面前,想解开他胸前的符,未想符没解下,反而自己被那道符的威力瞬间弹开,甩着手直嚷“什么玩意儿”,阿笙好心在他耳边提示:“松师兄,我下的符咒只有我能解。”阿松狠狠打了下他的脑袋怒骂:“臭小子还不快给人家李将军把符拿掉!他身上根本没妖,别跟着燕子初在那里瞎搞!”
阿笙偷偷看了燕子初一眼,燕子初的视线则飘到了那位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人身上,美人的视线却不知不觉落到了拨开人群缓步走来的青衣男子身上,他走路时气宇轩昂,眼神则静如止水,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轻而易举拿下了阿笙贴在李源智身上的符,阿笙惊讶的张大嘴。
“你……怎么……”
青衣男子把符还给阿笙,语气温和平缓的对他说:“符是用来对付妖的,不是人,收好它。”
阿笙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如看神一般看着这个人,他身着青衣,应是青龙门的人,他气宇不凡,又不至于拒人千里,让人很想要靠近,最重要的是他法力高强,片刻就破了他的符,阿笙被他整个人吸引过去,就差背起包跟人家回家了。
刚被释放的李源智怒气冲天,矛头直指燕子初:“玄武门的小鬼你给我过来!说老子被**附身?老子现在就打死你!”
燕子初没心思管他,毫无反抗被他一把揪住衣领,因为他的心上人早已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另外一个人身上,而那个人无论是对天池来说,还是对降妖界来说,都是他这辈子都无法企及的存在。
现在那个人就站在他身边,用佩剑挡住了李源智的手,波澜不惊的说:“李将军稍安勿躁,我想这里一定有什么误会,否则燕师弟不会随意出手。”
李源智看在他的面子上没有下手,却也没有放手,只是说:“你一句有误会就让我放了这小子,他半夜里不捉妖跑来干涉我私事,这笔账怎么算?”
“我们奉命来王府捉妖,定不会干涉王府私事,若有得罪,还请李将军大人有大量,饶了他。”
“他怎么没干涉我……”
“是啊,我好端端在这里捉妖,李将军你在这里干什么呢?”燕子初不耐烦了,想这位青衣师兄虽好心相救,却也是个优柔寡断之人,好说歹说不说重点。
“这里是我兄长家,我爱去哪里就去哪里。”
“所以兄长女人的寝屋也可以照闯不误?”
“你小子给我闭嘴!”“行了行了……别闹了……”其实李阔早知弟弟品性,只是不愿当面捅破他,事到如今他只想赶紧结束这场闹剧。
“大哥,这小子胡言乱语!我怎么可能对柳姑娘存有非分之想?她是你的妾室,我只是过来祝贺她一下,谁知他们两个就莫名其妙出现了,你说我气不气?”
“你就别解释了,赶紧松手吧……你们也别看了,各自回各自的地方去,行吗?”李阔摇摇头,摆摆手,这几天捉妖一事已弄的他心力交瘁,如今狐妖没抓到,弟弟又搞这么一出,他着实感到精疲力尽。
王爷一出面,众人纷纷离开这片是非之地,只是离开的时候还有人窃窃私语,一来是被这位刚住进府的柳姑娘的容貌深深吸引,二来便是李将军半夜暗访大哥妾室的丑闻,看来眼下这些日子是无法风平浪静了,这段丑闻必定传的沸沸扬扬。
反倒是整段丑闻的女主角柳吟儿略显云淡风轻,也不解释,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独自朝寝屋走去了。
“哎,柳姑娘……”李阔叫了她一声,立刻被李夫人瞪了一眼。“王爷不是累了吗?还不赶紧回屋歇息,这里有这么多人看着,妹妹不会有事的。”嘴上说的特别好听,其实食指和大拇指暗暗捏了李阔咯吱窝,李阔哎哟一叫,就被她压了回去,走了还不忘回头关照李源智,说自个老婆在屋里等着别在别人的院子里瞎转悠,李源智只得自讨没趣转身回府。
“你们两个还不快回去?闹出这么大事,看长老院怎么收拾你们!尤其是你燕子初,身上的伤还没好透呢,又出来惹是生非,我看你是不想在天池山待着了吧?”
以为燕子初又要与阿松来一翻口舌之争,谁知这回他首先偃旗息鼓,一句话也没说就乖乖离开,阿笙赶紧捡回包袱,老老实实跟上他的脚步。他完全不知燕师兄乖乖回天池山并不是意识到自己犯了戒,而是另有起因,回去的路上他还叽里咕噜说个不停。
“燕师兄,刚才那位青龙门的师兄好厉害,一下子就破了我的符咒。那符咒虽然也不是特别厉害,不过他瞬间就拿了下来,法力一定非常了得。燕师兄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他怎么可能承认自己认识他?也不可能承认刚才柳吟儿看他的眼神与众不同呢?
“燕师兄,你从小在天池山长大,那位师兄法力如此了得你不可能不认识啊?”
“法力高强的捉妖师满大街都是,他算什么。”
“真的吗?连阿松师兄都解不开的符咒他可是瞬间就解开了的,他一定是非常了不起的人。”
燕子初被他烦的不行,回过头双目无神的看着喋喋不休的阿笙,道:“你照着他的书做的符咒,他当然瞬间就解开了。”
阿笙想了片刻——照着他的书做出来的符咒,所以他瞬间就能解开,莫非他就是……
“难道他、他、他是信游?”阿笙吃惊到语无伦次,直到燕子初点点头:“对,那个装模作样的家伙就是信游。”
“那我……我刚才……我刚才没有很失礼?燕师兄我想要回……”
“回什么回?都什么时辰了,你明天还要在新秀大典为我们玄武门长脸,赶紧回去睡觉。”他一把勾住阿笙的脖子,拖拉硬拽带回了玄武门,那一晚上阿笙都在床上辗转反侧,信游拿下他符咒的片段在他脑海里回放了无数遍,他越想越激动,越睡不着,最后索性爬起来,在床头点起油灯看了一夜信游的书册。
万籁俱静的王府别院,楚楚动人的女子身披白色斗篷站在屋檐下,圆月照亮这片寂静的土地,照亮她面前的石子路。先前李源智的到来使她心神不定,然而他的姗姗来迟才是今晚这场闹剧的罪魁祸首,也是她无法入眠的真正原由。
此时鸦雀无声,他轻缓的脚步仿佛是踩着月光而来,她探出头,又退了回来,刚要转身他便叫住了她。
“吟儿请留步。”
她犹豫不决,可还是停下了脚步,轻轻道了声:“没事了,你回去吧。”语气中多少带了些失望的情绪。
“抱歉,刚才来晚一步,让你受惊了。”
“你在,你也不会过来。”
信游又朝她走了几步,两人同在屋檐下,心却隔着万里远。
“你是天下第一的捉妖师,你前途无量,你怎么可能跟即将嫁入王府的女子扯上关系?”
柳吟儿回望着信游那双略显迷离的眼睛,那双哪怕看上一万年也不会厌倦的眼睛,此时蒙上了一层纱。
“别这么说,他如果真的轻薄你,我定会出手。”
“你真的会吗?”她的眼神永远透着苍雪一般的哀伤,此刻闪过一丝光亮,即使没有这么做,他只这么一说,她冰封的心也能瞬间融化。
“我会的,相信我。”他伸出手,碰到了她冰凉的身子骨,她羞涩的低下头,想要靠上去,却又立刻退回。
“你走吧,我马上就是李阔的人了。”
“还没机会问你,为何要答应嫁给他?”
“因为我一直在等的人,迟迟不愿接受我。”
她终究还是推开他,把他一人留在清冷的月光下。他没有再追上去,而是看着她虚无缥缈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黑夜上空的乾坤钟正好对着此处别院,信游抬头凝视,它在月光下岿然不动。听说玄武门的燕子初只用了片刻时间就把逃出的妖灵全都收了回去,刚才又毫不避嫌把柳吟儿从李源智手里救了下来,他才十七岁就胆识过人,叫人叹服。更奇怪的是燕子初身边的少年,猜得没错的话他应该就是玄武门新来的捉妖师,他会制作法器和符咒,他看上去平庸无奇其实天赋过人,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让信游想起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