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又是俗话说,过了腊八就是年,一转眼就到了腊月二十五,欢喜欢乐起了个大早,连同着李宝贝被一起拽了起来,一大早就坐在铜镜前边不停地试衣服,换发型,李宝贝实在是困得要命,一个哈欠连着一个哈欠的打。
“小姐,您瞧”欢喜拍了拍手,一群家丁抬来了一方大铜镜。
李宝贝盯着镜子里红彤彤的人儿愣了半天,一袭大红宫群,同色系的大红斗篷,斗篷上还奢华的镶了一圈貂毛,头上是沉甸甸的发鬓。
“我这是....去结婚吗?”李宝贝叹了口气。
欢喜噘嘴:“小姐~大过年的红彤彤的多喜庆呀”。
李宝贝晃了晃脑袋上金灿灿的步摇:“那我这脑袋上为什么还要再加个脑袋上去?”。
“小姐!”
欢喜最自豪的就是自己的审美,现在被李宝贝质疑成这样,委屈的要命,乖巧的站在旁边递东西的欢乐快憋疯了,牙齿紧紧咬着嘴唇,生怕一个没忍住就笑了出来。
“好了好了,骗你的骗你的”李宝贝掐了一把欢喜脸上的肉,软QQ 的。
三个人打闹了一下,皇家的轿子就来了,李宝贝就跟装箱似的,搬了老大一堆东西上车,知道的是去宫里小住几日,不晓得的还以为出嫁呢。
“行了行了,我会回来的,没人跟你吵架怕你寂寞”李宝贝嫌弃的看了一眼哭的稀里哗啦的张烟儿。
张烟儿吸了吸鼻子:“谁要跟你吵,为什么不带我进宫”。
落老大叹了口气:“烟儿,这是圣旨不是我们可以决定的”。
张烟儿撇了撇嘴,委屈巴巴的小样子看的李宝贝有些心软,架也打了,人也骂过了,算半个朋友了,开口道:“那你跟我一起进宫吧”。
“真的?”张烟儿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不去拉倒!”
所以就李宝贝短暂的心软了一小下,现在她就跟张烟儿在祠堂跪了一整天,领头的是“鱼尾纹外婆”太后,一群和尚叮叮当的敲着木鱼,这是宫里的规矩,逢年过节的,都得在祠堂诵经祈福,所以李宝贝顶着她一个更比两个重的脑袋跪了一天。
太后被宫女搀扶着起身,转身去牵李宝贝:“可累着了?”。
“不累的”李宝贝乖巧摇头。
太后多李宝贝是一百个欢喜,长得漂亮人也乖巧:“这次进宫就多陪陪本宫,多住些时日”。
李宝贝心里是拒绝,但还是装的无比乖巧:“好的太后娘娘”。
“这位是?”太后看了眼站在李宝贝后边的张烟儿。
“回太后娘娘的话,小女名叫张烟儿,是张勇之女”乖巧低头。
太后娘娘愣了一下,气氛一下子尴尬了起来。
李宝贝立马跳出来打哈哈:“太后娘娘饿不饿啊,小女不争气,肚子已经开始抗议啦!”。
“啊哈哈,好好好,来人,布膳”太后借了个台阶就下来了。
低着头的张烟儿早已经收了笑容,再抬眼时眸子里满是狠戾。
每天有事干的日子过得很快,一晃眼就到了除夕,皇帝在承德宫已摆过了百官宴,现在在暖芳殿就是结结实实的搭桥牵线的家宴了。
这段时间跟着太后娘娘吃斋礼佛,李宝贝整儿人瘦了一大圈,穿进宫来的大红裙已经有些宽松了,任由欢喜盘了个更重的头,进殿入席,好巧不巧,楚景战就迟了她一步。
还穿的翠绿色的长衫,披了个墨绿色披风,一红一绿两个人前后脚进殿,气氛一下子尴尬到不行,皇帝已经早早的坐在位置上,因为是家宴,所以怀里搂着慕容情,两人当下说着些悄悄话,逗得慕容情脸红不已。
迟到的两个一前一后,还坐在正对面,气氛稍微有那么一丝丝尴尬,但很快这尴尬就被打破了。
“公主几日不见又胖了啊”熟悉的欠扁语气。
楚知鸢大喝一声:“齐五仁!!!!”。
吓得身边小太监魂儿都快飞了,一前一后追赶着的两个人画面实在是不太美好
皇上叹了口气:“鸢儿,你慢些跑”。
“皇兄!齐五仁他欺人太甚!”楚知鸢气的跺了跺脚。
躲在楚景战后边的人探出头:“魏南桑?戏园子里哪个?”。
“呸呸呸,就你这种瘪三也配跟我南桑哥哥相提并论?”楚知鸢翻了个白眼“我南桑哥哥可是名角儿”。
齐五仁不怕死的又探出头:“那你可见过他卸下油彩的脸?”。
“你!”楚知鸢撇了撇嘴,沉思片刻道:“好像没见过”。
齐五仁又道:“那他就是丑的不能见人了!”。
楚景战也接话:“可能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
楚知鸢气的小脸通红“你们!!!”。
“好了”皇上打了个哈哈“你们啊就爱逗她!”。
楚知鸢冷哼一声:“还是大哥好!”。
李宝贝埋头吃着糕,总觉得有点不对劲,抬头就对上了面前人的眸子,大绿色衬得少年皮肤白皙。
刚刚闹过笑意还没收回,唇角微微上扬着,眼睛还放在楚知鸢身上,竟然有些许温柔。
温柔不出三秒,楚景战的眼睛就落在了李宝贝身上:“皇兄!我的栗子糕怎么没了。”
皇上眯了口小酒道:“怎么没有,你皇嫂特地吩咐给御膳房,按着平日的规矩置办得”。
楚景战撇了撇嘴:“可是臣弟碗里确实是没有啊”。
李宝贝尬笑两声:“呵呵,不好意思皇上,小女一时没忍住,吃的有些多了”。
“你!这可是皇嫂给我做的”楚景战皱着眉。
李宝贝对上他的视线:“不就是两块糕嘛?”
“两块?”楚景战没忍住提高了音量“你自己吃了多少都不知道吗?”
李宝贝嫌弃的摆了摆手:“行了行了,赔给你就是了,两块糕而已。”
楚景战不依:“你的跟皇嫂的能比嘛。”
李宝贝怼道:“谁说要给你做了,屁你吃不吃?”
皇上看场面开始不受控制,跳出来当和事佬:“好了景战,让你皇嫂再做就是了,难得有人跟你口味一致,别那么小家子气嘛”。
张烟儿见场面混乱,立马端了酒杯行了个礼:“皇上,小女斗胆敬您一杯酒”
刚好转移话题,皇上霸气的捞起酒杯一饮而尽,还多打量了几眼敬酒的人:“这位是哪家的小姐?”。
“回皇上的话,小女是前护国将军张勇之女”张烟儿说罢还仰头看了一眼皇上,眼神暧昧。
皇上对上她的眼睛:“出落的倒是俊俏”。
楚景战表情立马变了,好在慕容情温婉,仅轻咳嗽了一声,皇上目光就收了回去,张烟儿也识趣的坐了回去,小风波算是平息了,殿中诸人都也都放松了,吃吃喝喝聊聊天,好一副和睦客气的景象,可偏偏有人不会看场合。
李宝贝一面吃着果盘里的葡萄一面细看这殿中各色的美人,还有美人们脸上神色各异的表情。
皇帝怀里的慕容情依旧是一身粉色马褂,看上去明艳又动人,难怪皇帝爱的不要不要的,就连小舅子都对她倾心。
慕容情感受到了李宝贝的眼神,目光也投了过来,两个人只交换了一下眼神便匆匆挪开,李宝贝被这一眼看的有些发麻,说不上温柔,道不尽魅惑,被这样瞧一下,觉得骨头都酥了。
楚知鸢跟齐五仁是两个冤家,两个人吵又吵的欢,坐又坐的近,这会儿两个人又为了一根簪子小声争论着,急得小公主脸红了个透。
几家欢喜几家愁,李宝贝目光落到了旁边楚景战的身上,顺着他那火辣辣的目光果然跟胶水似的黏在慕容情身上。
李宝贝心下叹了口气,小弟弟,作为颜狗,虽然很理解你,也想支持你,但是,你能不能也顾及一下你老哥的面子啊,人家好歹是皇帝,另一个是你皇嫂,这终归是你哥的老婆啊!
就是想给人戴绿帽子也没这么明目张胆地戴的吧?关键是,人家也没同意你戴帽子啊,果然,过早成熟对年轻人有害无意啊。
叹了口气又看见旁边的张烟儿,目光深情,这货别说是要泡皇上吧....
一顿饭吃的坎坷波折,今天是除夕,宫门不落锁,吃太多的李宝贝甩开欢喜和欢乐独自溜达出来消食。
夜幕降临,四周都是雪茫茫一大片,御花园的花早已经被雪给覆了个严严实实,整个园子里都是清新的腊梅香,栗子糕吃的有些齁,深呼吸一下竟然解了几分腻味。
此时宫里还是灯火通明,按着宫里的习惯,子时还会有祈福仪式,所以亲王权臣们还在殿内喝酒谈天,静悄悄的雪地里,突然响起脚步声。
李宝贝开始没留意,只当是宫女太监们抬东西,折了一枝腊梅别在发髻上,一回头就看见了,一个身着黑色夜行衣的可疑人物。
没搞清楚状况的李宝贝下意识头上一支银钗取下握在手中,深吸一口气便悄悄跟了上去。那人像是察觉了李宝贝,随后一个闪身,便隐到宫墙壁边上,李宝贝只能耳朵竖起来仔细听了听外边的动静。
黑衣人屏了气,打量了一下四周,没有看见多余的人,便撑着墙壁纵身一跃便跃出了御花园的小拱门。然后来到一处隐蔽的墙头,轻松攀爬,灵巧的一个翻越,便悄无声息地向景和宫潜去。
这明明有拱门,为何还要翻墙啊,李宝贝对这个黑衣人的智商表示无语,摸摸吐槽了半天的李宝贝很快就掉了队,越过拱门以后,只能眼睁睁看着黑衣人消失在视线里。
景和宫,好像是慕容情的独殿,黑衣人为什么要潜入皇帝妃子的寝宫呢,此时月上树梢,夜色浓郁,四周白茫茫的雪连成一片。
黑衣人身手敏捷,所有的妃子都在暖芳殿吃家宴,各宫都只派了几个小宫女守着门槛,所以很轻松就进入了寝殿,顺走了样东西,又利索的消失在黑夜里。
等了小半会儿的李宝贝又听见极轻的踩雪声,前方有人!
李宝贝虽然没有实战经验,但是特工电影没少看,立即手脚并用着爬到假山后边,一颗心激动的快跳出来了。
妈妈,我终于可以抓刺客了!
无尽的夜空中,花园里淡淡的梅花香萦绕,柔和的月光映衬着雪色,覆盖着黑衣人的身影,来人的身上带着清冷的气息,他行动利索,一看便知功夫了得。
李宝贝的眉头不禁地拧了起来,黑衣人到底是谁?她站在柱子的阴影里丝毫不敢乱动,屏住呼吸,心里斟酌着该怎么悄无声息地把刺客抓住。
她望了望来人的身影,越来越近,纯黑色的夜行衣并不紧身,细看起来倒是习武服,衣襟上绣着一朵清莲,身影越来越近了。
李宝贝不敢大意,她紧抿着唇,随即望了望周围的形势,寻找出最佳的逮捕方案。
一直呆在假山后边躲避是不可能的,来了这么多天每天只礼佛的无趣,如果可以抓到黑衣人,那么,也可以立个功这样联姻的事情也可以回转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那脚步声轻柔似风,不细细听来,当真觉不出来异样,3,2,1
就是这里了。
“你站住!”李宝贝闭着眼睛猛的冲了出去,撞到一个宽阔的胸膛里。
“诶呦”被撞到的人一愣,登时停了脚步,一屁股跌进雪里。
李宝贝撑起身子,看清眼前人:“楚景战!?”
“落浮生?”。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问:“你在这里干嘛?”。
“这话得我问你吧!”。
“你别学我说话!”。
两个人的问题一模一样,李宝贝抻在楚景战身上,这个样子实在是有些不雅观。
李宝贝眯着眼睛问:“你大半夜跑到你皇嫂的寝宫里干嘛”。
楚景战撇了撇嘴:“关你何事?”。
“你不会求爱不得,铤而走险,丧尽天良,天呐,你要大义灭亲!”。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楚景战被这一连串的问题搞得晕乎乎的“快从我身上滚下去!”。
李宝贝皱着眉:“我要是起来了,你一跑,我还怎么立功!”。
楚景战没反应过来:“你要干嘛?”。
“抓刺客啦!”
李宝贝嗷呜一嗓子,很快唤来了御前侍卫,刚刚还欢声笑语一片的大殿立马安静了,所有官员都挤到了御花园,打头的皇上一走近就看见了两具交叠在一起的身影。
“你们这是?”皇上表示有被震惊到。
靠山来了楚景战立马撇了撇嘴:“哥,你看看这个女人,多重,压的臣弟喘不过气来!”。
李宝贝立马反驳,“胡说,明明是你要跑,我才压着你的!”。
“那你们是再躺会儿,还是起来?”皇上笑的鸡贼。
被带会暖芳阁的两个人,立马被包的跟粽子似的,祖宗两个扭着脸赌气。
皇上喝了茶:“谁先说?”。
“我我我!”李宝贝立马抢到话语权“他!他夜闯他嫂子的宫殿,他图谋不轨!”。
楚景战立马急眼:“满嘴胡言!”
李宝贝呸了一声:“那你说,你跑人家房间里干嘛?变态”
楚景战冷笑一声:“你才变态,你才跑人家房间,我明明在赏花!是你对我图谋不轨吧。”
李宝贝气急:“你!你!不要脸。”
皇上拍了拍手:“好啦,你们两个啊,真是欢喜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