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三章 密函(1 / 1)十加仑纸片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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缨年心中的宛乔,向来是沉稳自重之人,从未说出自己“不配”之话,便觉得奇怪:“宛乔姐姐好歹是江南刺史之女,也算出身名门,怎么会不配住正殿?是皇后不许你住?”

“皇上本来已经开了万华宫,让皇后派人扫除打理。皇后却以夏日‘百虫繁生’为由,迟迟拖延,不让我搬入。后来又听说定王去江南巡查,说要等定王带了苏绣织锦回来、装饰了万华宫,再让我搬进去。”宛乔不屑地轻哼,“总之,她就是变着法子不许我住。”

缨年一听宛乔也知道定王出巡之事,想问个究竟,便先好言安慰道:“如今住在斑竹馆,是与其他后妃不同了些,但只要皇上记得,住哪里不都一样呢?”又问,“宛乔姐姐也听说了定王前去江南督察盐政之事?我奇怪的是,容济对此事毫不知情,不知皇上是怎么想的?”

宛乔惊道:“我却以为晋王病了?”

“怎么有这个说法?容济他身体康健,最近忙于撰写滇南巡查的集录,才不多进宫。”

“上月我陪帝后御花园纳凉,皇后关心晋王身体,说晋王才从滇南回来不久,不宜又操劳出巡,便劝皇上不要将江南盐政之事交予晋王,让他好生休养。”

“竟是皇后的主意?”缨年小声对宛乔陈述利害,“定王本就怀疑姐姐与我、与晋王府有关联,若是定王培养在江南的势力,必将削弱与容济瓜连之人。我是担心程家与许家都要遭殃,更不敢想一朝定王当了太子,你我两家的境地了。”

“我何曾不想帮你,只是我才入宫不久,若是谈及皇位,恐怕会触怒圣上。况且我一直不解,梁王无意皇位,但定王与晋王都是皇后之子,她怎会有所偏袒?”

“若我说,这二人都不是皇后所生呢?”

宛乔捏着袖子,拼命压抑住震惊,瞪大了眼睛:“你有证据?”

“我是在皇后那里听宫人说来的,也不敢向容济求证。宛乔姐姐在宫中,若能查明此事,或许能让容济不再受制于皇后。”

“的确。若是晋王只是皇后养子,虽然顶着嫡子的名号,却并无讨好皇后的必要。”宛乔叹了口气,“幸好你我生在寻常人家。”

缨年顺着说道:“我与容济此次回江南,是为了纠集定王把柄,并不准备张扬。可否借住在姐姐家里?恰好我们也有事求于黄夫人。”

“这有什么难的,家里我与弟弟都入京了,恰好几间院子空着,你与晋王住过去也热闹些。比那些客栈强多了。”

缨年对宛乔说了惩治定王的计谋,又道:“这第一步,非要借姐姐之力不可。须给黄夫人写一封密函,让黄家偷偷放出要撤销盐引的消息。”

“这样捏造消息,若是被皇上发现了......”

“不会,我亲自将这封信转交给夫人。事成之后,自然是查不到这谣传的源头的。”

宛乔将信将疑地看着缨年:“从前你在家时,伯父不让你从绣楼上下来,就算没人看着你也不敢挪动半步。怎么如今,这般胆大包天了?”

“人家都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了,伸头缩头,横竖都是一死。不如同归于尽。”

宛乔被她那说辞逗得直笑:“也不知你从哪里学的浑话。我会帮你。只是,你做事也小心些。缨年从前是极乖极胆怯,如今一下子豁出去,这般可不行。”

缨年想起和翊曾经讲过的“中庸”的信念,无奈道:“我不像和翊,找不到折中之法。”

“怎么,近来你竟有机会见他?”

缨年对人防备心极重,即使是宛乔,她也不敢告知与和翊私下相会之事:“是从前在江南时说的。”

皇帝那边,正担心容济身子不适还进宫请安,容济便顺着这借口,说正想出城散心。因担心皇后起疑心,便说是去京城附近小住,不敢说是去江南。

“已经与宛乔姐姐说过了,我们住在徽州许府那里,定不惊动旁人。那密函我也已经带着了。等到了江南,把消息散布出去即可。”

缨年正随容济回府,听他突然开口道:“我已打发了连总管了。”

“这么快?那王府库房的事务,岂不是无人料理?”

“先前听年年说,有一殿试落榜的书生住在东流客栈。我心想能入选殿试,必定有一番才干,又是年轻人,不像连总管那样老油条。”

缨年眼睛一亮:“是了,听烟红说,这书生殿试落榜、无颜反乡,只想寻死。若是晋王府收了他,真是大大有恩于他了。”

“只怕连总管那边不会消停。他出府之前,我派人清查了他的宅子,确保没有留下晋王府一丝半点的机密。只是因为这事,连新会反咬得更加厉害。”

“此次去江南,怕是连新也不会放松跟踪我们。”缨年低声提议,“不如,我们今日半夜就出城,让定王府猝不及防。”

“是个办法。走得急,来不及配备行李与随从,且马车出城要向城门守卫报备,只恐其中再出奸细。”

缨年沉着道:“这就交由年年与烟红去办。”

才回永棠苑,缨年便让鸾玉回程府置办了几身商人的行头、借了一架马车,又派烟红选了匹府里的快马,去东流客栈接应。

晚膳后,烟红早已在东流客栈候着。缨年只带了鸾玉,容济本想带上姚黄魏紫,却被缨年劝下:“急着赶路,人少为好。你若要人服侍,我服侍你便是了。”

故而容济只带了七安。四人一同乘着程府的马车往京城西门去,幸而守卫只当是普通商贾夜间赶路,并未细细搜查。

烟红早已带了季琛在东流客栈的大堂候着,鸾玉将二人带到车前,容济打起了帘子。季琛虽不是第一次见他,却在车前行了大礼。

容济低声道:“你随我去江南,若是堪得重任,回京时便在府上担任要职;若是不行,便只能由你自生自灭了。”

季琛本因落榜而郁郁寡欢,在京府通判之处也不得重用。如今随容济南下,任何命令都要亲力亲为,一朝拔擢,只感涕晋王青眼有加,让自己时来运转;又想起姜鹤之死,只求能借晋王之力为他复仇:

“晋王既然选择了小生,那小生自当不辜负晋王厚望。”

缨年笑道:“你是个书生,如今却也要学着些别的功夫。”便让季琛与七安坐在车前,学着御马驾车的本事。季琛也不因自己是个读书人而嫌恶这等活计,谦逊地在七安身侧看着、问着。

六人便从东流客栈出发南下。烟红骑着快马在前面探路,七安与季琛执辔,容济揽着缨年,眉宇间忧虑不解。缨年用手指轻轻揉了揉他的眉心,道:“王爷若是累了便睡一会儿,烟红已探过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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