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大半个月,日子很平静,赵正月除了呆在家里翻翻花本,就是换个装偷偷溜出去几回,还好有莺莺这个跑腿小能手,替她源源不断的输入花本和零嘴。
“小姐,你下次要再买这么多东西就不要让我去了。”莺莺满含怨念的说道。
赵正月抬头看向莺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莺莺你好像逃难的。”
“你还有脸说……”
莺莺头发散乱,额前的碎发被汗浸湿贴在额头上,两个丸子髻松松垮垮的缀在两边,身上挂着前后左右四个布袋,手上还提着一个水果篮,正愤怒地看着赵正月。
她的身后跟着府里的小厮李夏,李夏也背着一个巨大无比的麻袋,冲赵正月笑着。
他俩怎么凑到一起了,有趣,难道莺莺愿意了?
她朝莺莺挤眉弄眼,又用那种暧昧的眼神看向李夏,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莺莺咬牙切齿地说道:“还不过来帮忙!”那眼神似乎要把赵正月吃了。
赵正月赶忙上前接过莺莺手里的果篮,舔着脸讨好说:“辛苦了,辛苦了。”
又帮莺莺把肩上的布袋卸下来,拍拍她身上的灰。
“李夏,你把东西放在这儿就可以了。”赵正月指着石桌旁的空地说道。
李夏麻利的把麻袋卸下,临走时还依依不舍地望着莺莺,像往常一样的迷恋。
莺莺在石凳上坐下,赵正月立马递上一杯水,为莺莺解渴。
“莺莺,你和那个李夏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莺莺看看赵正月冒着金光的八卦眼,十分幽怨的说道:“还不是你,买那么多东西!我以为用不了几本花本,就一个人去了。谁知道那个书社的掌柜说你是他们的贵宾,享有特权,一下子给了我一麻袋。”
“就在我看着麻袋发愁的时候,李夏就来了。”
说完又瞪了赵正月一眼,“都怪你,要不然怎么会和他有来往。”
赵正月讪讪地笑笑,“我看那个李夏不是挺好的嘛,人长得也白净,家底也清楚,和你也挺适合的,何况他那么喜欢你。”
“喜欢个屁,他就是见色起意,他都给府里多少小姑娘送过花了,而且我还见他进过青楼,赌坊,他那样的浪荡子弟怎么可以。”
“好好,别激动消消气。”赵正月见莺莺越说越激动,开始安抚她的情绪。
赵正月打开那个麻袋,顿时惊着了,这真的是满满一麻袋书啊,就这说送就送了。不知道这样做生意会不会亏本,她可不想书社倒闭,现在的书社可是她的金主。
看来龙虎山花本经商之路有望了,她看着这一袋子的“粪土”,深吸一口气。
啊,是金钱的味道,啊,是知识的味道。
书社一个隐蔽的藏书阁里,宋复岫提着一小壶酒躺在榻上,青丝尽散,微眯着眼睛,神情陶醉,双颊一片绯红,与身上的领口半敞的绯衣交相辉映,微醺的状态魅惑十足。
这里外表是一个小型的藏书阁,实则是一间装潢精致的卧房,需要启动机关才能打开。
此时机关处缓缓打开,掌柜公子走了进来,朝着宋复岫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
“主人,花本现在应该已经送到赵府了。”和常日的温润样子全然不同,此时已是和紫零一样的冷漠。
宋复岫睁开了眼睛,褐眸里一片清醒之意,他起身来到掌柜面前。
“那些应该出现在里面的东西都会出现的吧。”他拍着掌柜的肩膀说道。
“是,花本里面全是主人交代的内容,相信赵姑娘很快就可以看到了。”
宋复岫嘴角牵出一丝嘲讽的笑,又饮了一口酒。
京城的一个偏僻医馆里,一个戴着轻纱帽子的女子正由一位老者把脉,那老者摸着稀疏的胡须,眯着眼睛摸了好一会儿,突然眼睛瞪圆,闪过一丝喜色。
他起身恭喜道:“恭喜姑娘,已有一个月身孕了。”
那女子朝旁边的侍女摆摆手,侍女立马递上一大包银子。
那老者欣喜若狂,光秃秃的牙床都笑得露了出来。
“别开心的那么早,要是敢往外说你就死定了。”侍女恶狠狠的说道。
两人随后就离开了,与那老者没有过多的交流。
那老者捧着银子正高兴,突然面前多了一个穿着黑衣的年轻男子。
“您是看病还是?”老者开心的问道,他这小破店可没像这样热闹过。
黑衣男子冷冷问道:“刚才那两人是什么病?”
那老者憨憨一笑,“小哥,这是病人的隐私,我不能告诉你。”
黑衣男子把一大包银两扔在了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封口处有一个金锭滚了出来,这包银两比刚才的足足大了一倍!
老者看了看银两,眼珠子一转,狡猾的说道:“公子,我还是不能告诉你。”
忽然感觉脖子上多了一个冰凉的硬物,低头一看竟是一把明晃晃的剑,剑身与他的肌肤紧贴,仿佛下一刻他就会血崩而亡。
他哆嗦着双腿,上下牙床胡乱地敲着,脸色灰白。
“我说,我说,你把剑拿开。”
黑衣男子收回了剑,等着他开口。
“刚刚那两位姑娘中的小姐有孕了,已经一个月了。”
老者说完抬头看,发现那黑衣男子已经离开。
他手里掂量着两包金银,痛苦的说道:“这都什么事儿啊,要么没人,要么就是来要我命的,我怎么这么命苦。”
赶忙关了铺门,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